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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尧生立在门口,视野里是笑着问他要不要进来看看的少年,和只能窥探出一个角的宿舍。

短短几秒时间里,少年的眼神,表情,气息,动态这四种能反映情绪的区域,所呈现出的东西自相矛盾。

这样的矛盾显得迷幻,扭曲,阴森,诡谲。

少年没采用复杂冗长的话术,仅仅只用简短的“发骚”二字,就将自己和嫂子之间的隐秘粘稠部分,摊开在了他这个不合时宜地找上门的邻居面前。

他被少年放在敌对那一方,他是个成功的男人。

残疾的大学生还没入社会,跟他不是同一个层面的人,相差太远。抛开家世资本,他的事业,阅历,生活经验,品味,谈吐,学识等,任何一样都不是一个大一新生能拿出来的。

少年在试探,在挑衅。

也在炫耀。

这种幼稚的行为,怕被抢,又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所有权的心理,是青春年少的限定品。

他这个年纪做不出来。

占尧生不难怀疑,他要是迈步进去,只怕是要见血。

四肢健全的人对付一个残疾有很大的胜算,但架不住残疾的那位精神不正常。

占尧生没说什么,他转身回宿舍,门在他身后“嘭”地甩上。

厌恶的干扰者已经离去,梁津川唇边和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他垂着眼眸,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

房里传来甜腻腻湿淋淋的唤声,想要他。

梁津川把匿在指间的小刀片丢在桌上,回房里伺候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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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舒服了之后,才想起来问:“津川,那会儿是谁敲的门啊?”

梁津川抬起手,食指擦过挺越的鼻梁,擦下来稀薄的水液,他说:“占尧生。”

陈子轻歪着脸趴在草席上面,听到人名,虚软无力的上半身抬起来点:“……他干嘛呢?”

梁津川淡声:“他说是听到你叫了,问你有没有事。”

身为一个成年人,听到那种猫叫春一般的声音,能不清楚是在做什么?故意过来问。

梁津川在床边坐下来:“很关心你。”

陈子轻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小半张侧脸,视觉被他好看的下颚线占据。

梁津川忽而一笑:“我每天从早到晚的上课,都不知道我的嫂子跟邻居处得这么好。”

陈子轻有点毛毛的,下意识地说:“没有啊,我跟占老师不熟啊,我跟他还没有你的的辅导员熟呢。”

梁津川眼底沉下去,辅导员?

还有个辅导员啊。

他捻着指腹上的腥甜湿润,心底幽幽地叹息,他的嫂子惹了多少人?

干脆带着上课好了。

嫂子会说不想,扬言还要赚钱。

赚钱。

梁津川的喉咙里像堵进来一团棉花,不足以让他快速窒息,只会让他慢慢煎熬,他是从县里考上来的,师资有限,条件有限,大城市的同学掌握的一些知识,他别说会,甚至都没接触过。

为了不被落下,为了尽快补上差距,为了站在前列,他必须要严格要求自己。

学校的课业加上自身规划的学业挤进他的课上课下生活里,他想在现阶段勤工俭学……也不是不可以。

那做什么?家教?

先不说他的性格做不了老师,教不了学生,光是找到这份家教工作就很难,没有门路。

剩下的选择就是摆摊卖书,发传单,去商店餐馆等消费场所当服务员,或者向学校申请贫困生的工作,给老师打扫办公室。

可那样的勤工俭学需要扣走他仅剩的一点精力,却提供不了丝毫专业上的价值,只会带给他极少的酬劳,磨损他的假肢,让他疲惫不堪从而降低课堂上的效率,以及失去和嫂子打情骂俏谈情说爱的时间。

他的嫂子欲望重,喜欢玩,羞耻心很有弹性,能很高也能很低,有时想让自己舒服都能不顾场合地点,没他陪玩,谁知道哪天就让有心人趁虚而入,肚皮有了别人的形状。

利弊一计算,得不偿失。

还不如争取拿到校级,院级,和社会性质的各种助学金和奖学金,一样都不落下。

梁津川权沉沉地吐息,有些奖学金大一不允许参加,大二才有资格申请。

这个礼拜会公布入学奖学金的名单,这是根据入学考试的成绩来评定的,他能拿到。

有500。

梁津川扯了扯唇角,不知道这笔钱能不能为他的嫂子分担经济压力。

“津川,你没跟占老师说什么吧?”

耳边的声音湿得能拧出水来,梁津川整理好了纷杂的思绪丢在角落:“我说你在发骚。”

陈子轻吃惊地张了张嘴:“那我们好上这事……”

梁津川偏头看着他,语气十分稀松平常:“你不想让占尧生知道?”

“我没关系啊,我怕老师知道了找你谈话。”陈子轻的声音越来越小,“毕竟我是你嫂子。”

梁津川说:“我无所谓。”

陈子轻抿了抿到现在还有点肿的嘴巴,其实最好不能传开,因为梁津川是优秀学生榜样。

优秀的学生哪能和自己的嫂子好呢。

嫂子也是,那么不懂事,陪读陪到床上去了。

陈子轻软趴趴地瘫着:“既然占老师已经都知道了,那他找你谈话了没有啊?”

梁津川耸肩:“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陈子轻不是很意外,占尧生给他的感觉是有善意却不热心肠。

据他观察,占尧生不管别人的闲事,也没见和教师楼里的哪个老师来往。

占尧生一个大少爷,经营着酒店,还要教学,想想就知道他很忙……

那么忙还自己洗衣服。

就周彬对应的感情来说,占尧生是个非常传统的人,也有道德心。

当然,周彬出事那晚到底有没有向占尧生提出去他房间,这事就只有占尧生一个人知道。

死无对证。

陈子轻暂时形容不出来占尧生身上的违和指向,他犯懒地停下揣摩:“那就先不管了。”

房里一时陷入静谧而安宁当中,窗帘是拉着的,隔绝了外面的路灯光亮,夜幕,可能路过的行人投来的视线。

贴墙的灯管四周有一两只飞蛾。

陈子轻昏昏入睡之际,不经意间捕捉到梁津川的举动,他一下就没了睡意:“你怎么还在擦啊,我哪有多少水。”

梁津川呵笑:“哪有多少水?”

他不快不慢地陈述:“我的右手指尖,指骨,手掌,手腕,小臂,”

最后抬起右手臂,指着卷在接近手肘位置的袖口:“还有这个地方,”

“都是你的水。”

陈子轻瞧见少年白衬衫袖口的一点湿痕,他两眼一闭,头摇成拨浪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梁津川看着死不承认的人。

陈子轻被看得蜷了蜷单薄纤细的白花花身子,他默默把手伸到床里面,摸到格子被盖在腰上。

可他的腿脚跟肩颈都还露在外面,好似半遮半露,欲盖弥彰。

梁津川盯着他,摊开右手掌心举到唇边,伸舌舔过。

而后弯下腰背,左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扳过来面朝上,凑近去亲他。

陈子轻飞快捂住嘴巴,声音从手缝里跑出来:“我不要亲。”

虽然梁津川不嫌弃他,但他嫌弃自己。

他才不想尝自己的味道。

梁津川眉间的纹路加深,笼上了令人毛骨悚然的阴霾。

正当陈子轻要硬着头皮把手放下来,挑战一下自我的时候,有湿热的触感落在他手背上面。

梁津川亲着他捂住嘴巴的手背,唇舌一寸寸地游走。

连他的手缝都没遗漏。

直到将他整个手背亲了个遍,那很灵活柔软的唇舌往下亲他的脖子,他的喉结发颤。

然后就被叼住。

牙齿不轻不重地磨上来。

陈子轻吞口水的弧度和声响都被梁津川含在嘴里。

有股子纯粹而充满艺术性的色欲。

陈子轻仿佛又在被梁津川咬,腿肚子不自觉地抖动着绷了绷。

梁津川好学,爱钻研,会坚持不懈的摸索,十八岁的他就已经能够一览众山小。

一两分钟就能让自己的嫂子哭出来,哭着朝他吐水。

他会及时撤离,在一个既能观赏,又能承接的距离,让水洒他一脸。

再顺着他过于俊俏的眉眼和口鼻滑落。

过不了一会,嫂子又要哭。

梁津川知道他的嫂子玩性大,不喜欢在短时间内体会到同一种感觉。

所以他不撤离了,他会吞咽,让那一小股稀淡的微凉苦甜顺着他的喉管下去。

“不能再来了。”

陈子轻求饶:“我不行了。”他感觉自己被狐狸精吸走了精气,“津川,嫂子真的不行了。”

梁津川亲他胡乱起伏的胸脯:“不是你催着要我?”

陈子轻欲哭无泪,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了,梁津川怎么还拎出来说。

“要完了啊。”陈子轻抓住身前的发顶,有一瞬间觉得自己是在饲鬼,用血液,口水,精元和爱喂养。

他被这种念头整得汗毛倒竖:“我早就要完了。”

梁津川带着腥气的右手挑起他衣角,掌心放在他覆盖着汗液残留的肚子上面。

“你要完了,不管我死活了是吗。”

陈子轻屈腿踩在他肩头,推了推他说:“我管你了,我又要了,我再管你,我再要,没完没了,天亮啦!”

梁津川不认为这是个事:“那你就不要在管我的时候发大水。”

陈子轻捞起褂子蒙在脸上:“怎么可能不发嘛,你又粉又漂亮。”

四周静得吓人。

陈子轻偷偷拿开点褂子,同一时间,他得脚被抓住,扣紧。

梁津川叫他:“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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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折腾,上半夜就快过完了。

下铺一片狼藉,陈子轻去上铺躺着,他猝不及防地瞟到三张人脸,吓了一跳。

架子上的三张遗像没有放正,是斜着放的,刚好对着床的方位。

陈子轻默默对着他们双手合十,拜了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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