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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惯出来的。

陈子轻蹲在他腿前打肥皂,顶着他深邃炙热的目光说:“虽然你前面能自己洗,但是你洗得不仔细。”

梁津川好笑:“是,我洗不仔细,还要多亏嫂子帮我,没了嫂子就不行。”

陈子轻咳了两声清清嗓子:“褶子里都要洗。”

梁津川看他红了的脸:“嫂子懂得真多。”

陈子轻认真地给他清洗:“那肯定是要比你多点的,毕竟大你七岁呢。”

梁津川伸手,食指勾上他下巴:“嫂子要吃鸡蛋吗。”

陈子轻把头摇成拨浪鼓:“我不吃。”

“你不吃,你盯着看。”梁津川摩挲他下巴上的白肉,要他亲自己。

陈子轻两手捧着他热乎乎红起来的头,凑近亲几下,听着他压制的喘息说:“我一想到我们洗澡的时候,周围可能有鬼看着,我就不自在。”

梁津川隐忍地扣住他依旧比正常人要瘪一些的腿根肌肉:“有什么不自在的,你又看不到。”

陈子轻撇嘴:“你看得到啊。”

“我不说你知道?”梁津川眉间落下阴霾,“看你现在这么较劲,我后悔告诉你了,不如当时我们就在占家被占尧生开枪打死,去地底下做一对鬼夫妻。”

“别啊,你不能后悔。”陈子轻忙安抚被他惹毛的梁津川,“他们会不会吓你?”

梁津川的嗓音沉在潮湿的空气里:“鬼有什么好怕的。”

陈子轻边托着他搓肥皂泡,边问道:“那他们有没有求你完成什么遗憾心愿?”

梁津川被他搓得背上窜火:“你觉得我像是能让鬼魂张口求的人吗。”

陈子轻摇摇头,不像。

鬼和人一样,也只欺负善茬。

不过梁津川从前那个身体情况,是比较容易被鬼影响甚至附身的。

毕竟人的身体一差,磁场就乱了。

“这么介意我能见鬼,”梁津川捋几下湿漉漉的头发,已脱青涩稚气的五官让人怦然心动,他将嫂子喜欢的一张脸送到嫂子眼前,“你不是会仙法吗,仙子,你给我画个符念个咒让我没了阴阳眼不就行了。”

陈子轻被叫仙子,脸都冒烟了:“我只会皮毛。”

梁津川用一种耐人寻味的腔调重复并强调:“嗯,我的嫂子只会皮毛。”

陈子轻眼神飘忽,转瞬间就镇定了下来。

“别管我了,你洗你自己的。”梁津川抹掉腹部的肥皂泡,擦在嫂子的嘴上,“站我前面洗。”

陈子轻嘀咕:“最好是在你的手能碰到的地方洗。”

“你别掐我。”陈子轻压低声量,“不然我会叫的,澡堂里有其他人呢。”

梁津川举起双手:“这样好吗?”

“好。”陈子轻匆匆洗头洗脸洗身子,还是被小叔子捂着嘴掐了。

两人借着水流弄了一阵子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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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时候,宿舍里的蚊香差不多烧完了,地上零零散散的躺着蚊子尸体。

陈子轻把它们扫进簸箕里,他轻手轻脚瞧了眼坐在书桌前写题的少年:“444,为什么梁津川见到的鬼,我都见不到?”

系统:“你确定?”

陈子轻:“什么意思呀?”

系统:“也许你见到了,你当是人。”

陈子轻似懂非懂片刻,恍然大悟,他之前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不但有几个重生的,还有一个能见鬼,这个背景整得跟豪华套餐似的。

梁津川能见到任务以外的鬼魂。

而他则是能见到任务有关的鬼魂,没关系的就……有的能见到,有的见不到,比较随机。

感应方面也是。

今晚他要不是在梁津川的提示下找到正确位置引魂,他别说见到占雨的鬼魂,甚至都感应不到她的鬼气。

是他的意识数据不稳了吗?

陈子轻将笤把跟簸箕靠墙放:“444,是不是出了什么故障啊?”

系统:“没有。”

陈子轻不放心:“你再检查一下,或者跟相关的部门反应一下,我总感觉有。”

系统:“没有!”

陈子轻有点懵逼,好好的怎么还撒气了啊。

他无奈地说:“没有就没有吧,我对你的敬业能力是认可的,我只是不太相信你们公司的服务器。”

系统:“那你给买个新的?”

陈子轻哈哈:“我哪买得起,我又不是你公司老板的私生子。”

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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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接下来几天都没见到占尧生,他趁一个午休时间把梁津川拉去水房,问起鬼的事。

哪知梁津川说,鬼在地上躺着。

陈子轻傻眼,他指着最后一个水龙头问:“不是站在那?”

梁津川眉目困倦:“不是。”

陈子轻昏头昏脑地,那水龙头偶尔滴水,还有他摸过的手是怎么回事?

系统毫无预兆地跳出来:“是别的任务世界跟这个世界重叠了一个小数据碎片。”

陈子轻:“……”他很无语,“你怎么不早说?我以为那里站了个鬼。”

系统:“那是我司的技术员失职。”

陈子轻懂了,444没脸说。他一言难尽:“两个世界的数据碎片重叠对我会有影响吗?修没修好啊?”

系统:“没影响,修好了。”

陈子轻松口气,不干他事就不操心了,他犯嘀咕,这个世界那个世界的,竟然还能产生数据重叠……

怪吓人的其实。

万一哪天重叠部分不是碎片,而是一大块,那不是崩了啊?

“回吧。”陈子轻拉着梁津川,脚忽然像是被一只手拽了一把,他下意识做出踢的动作。

猜是那只鬼干的。陈子轻没有管。

这次的小插曲像是打开了什么墨盒,一楼的老师用水房都会被拉脚。

有鬼。

多半是以前在水房突发疾病死的老师,死后留在那里了。

老师们有些害怕,要学校请道士超度送走。

学校只能那么做,而且还是偷偷摸摸的进行,怕被学生们看见。

教他们相信科学,打击封建迷信的校领导老师们搞这出,那脸面不就被打得啪啪响,以后还怎么教书育人。

虽然一码事归一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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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房里安生了,陈子轻还在等占尧生那边的进展。

首城有几个东山路,占尧生动用了很多人逐一搜查,功夫不负有心人,他的一支势力在一个赌博的地方逮到了个嫌疑人,是抢劫犯团伙里的其中一个。

起先那个抢劫犯很不配合。

直到他被夹掉十根手指甲,拔掉所有的牙齿。

据抢劫犯透露,那晚他们闯进去发现了很多钱财,得知房客是个有钱人,这才翻箱倒柜的把人找出来带走,绑架她干一票大的。

路上她要逃跑,有个弟兄失手杀人,他们只能分尸灭迹。

老家传说,只要不把头跟身体的其他部位埋在同一片地方,死人的怨灵就找不到他们。

占尧生把抢劫犯打得血肉模糊只剩一口气,叫他带路。

找到占雨那颗头的时候,被占尧生的人叫来的陈子轻跟梁津川也在现场。

占尧生相比招魂那次要平稳许多,他问陈子轻:“我妹妹有没有跟我说什么?”

陈子轻重复梁津川的耳语:“她对你挥了挥手。”

占尧生愣愣的:“投胎去了吗?”

“是吧。”陈子轻说,“她这辈子已经结束了,要开始她的下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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占雨全尸下葬。

葬礼过后,占尧生就去警局自首,交代他的杀人事件。

陈子轻是从西装男口中得知的这个事。

西装男名叫王建华,不是拉皮条的,他开公司,手底下几十个人。

陈子轻很诧异:“看不出来。”

“我这是接地气。”西装男坐在他的小店里,习惯性地递烟。

递过去才想起来大师肯定不抽烟,就要把烟拿回去。

陈子轻在他前一步有了动作。

“你怎么在占尧生身边做事?”陈子轻夹着烟送到嘴边。

王建华见他挺娴熟,心想,大师更接地气。

“有个地皮在争,”王建华给大师点烟,“想拍占大少爷的马屁看能不能被批下来。”

陈子轻了然:“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王建华深有体会:“可不是,有时当大爷有时当孙子,身份自由切换,都是为了混口饭吃。”

二人吞云吐雾期间,迎来送往了几波客人。

王建华目睹大师做成买卖的几率高达百分之九十:“大师,你这店……”

陈子轻摆手:“别一口一个大师了,你叫我南星就好,天南地北的南,星星的星。”

“那行,我就不见外了。”王建华笑道,“南星,你生活上有困难吗?上回我和你说的我有门路,你没忘吧?”

“倒是没忘。”陈子轻吸着烟,“就是暂时没那个打算,我主要是照顾小叔子,次要是赚生活开支,小店在学校附近,他有个事我也能及时赶过去。”

王建华顺了顺他的中分头,小叔子就是大师的哥哥,叔嫂才是他们的真正关系。

“南星,你对你小叔子也太上心了。”王建华惊叹,“我走南闯北见过的世面多了去了,没见哪个嫂子比你更有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