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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荦荦瞒着经纪人从剧组跑回来,替丈夫打抱不平。他不请自来地闯进庄园,见到庄园的主人七爷兼老板,一点教养都没有地逼问:“庄矣的后背是怎么伤的?”

陈子轻在花园盘佛珠,惊讶地说:“伤了?什么时候的事?”

涂荦荦满身的怒气一滞:“你不知道?不是你弄的?”

“我不知道。”陈子轻严肃起来,“也不是我弄的,我怎么会伤他呢。”

瞟到墙角有一小块燕尾服的衣角,故意这么说的。

他暂时走的是刺激路线,挨个刺激,看谁被他恶心得受不了地拿掉面具。

涂荦荦狐疑:“不是你,那还能有谁伤到他?”

陈子轻偷摸打量原主为庄矣挑的妻子,这顶流一副能被庄矣骗光裤衩的衰样,果然,人不可能在每个领域都擅长,无论成就多大地位多高,总有一个领域要跪着走。

“我把他叫来问问。”陈子轻沉吟着说。

涂荦荦想到那是庄矣的隐私,沉默一两秒:“别问了,就当我没提过。”

见男人迟疑,涂荦荦威胁道:“你敢背着我找他,我就毁约去其他公司,我让你公司股市暴跌在你爸跟几个哥哥面前抬不起头!”

陈子轻:“……”

涂小少爷是家里的疙瘩,宠着长大的,没经过社会的毒打,这是真的单纯,不像庄予恩那么假。

陈子轻兜里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经纪人黄”,他接通,听了几句挂掉,看着闯祸的涂荦荦说:“你一声招呼不打就回来了,还被狗仔拍到了你消极怠工耍大牌的视频,狗仔在网上放出预告要我们打钱,舆论已经起来了,你风头正盛,狗仔稍微给点线索大家就会想到你身上,你经纪人肺都要让你气炸了。”

涂荦荦不以为然:“剧组的损失我承担,公关费我来付。”

陈子轻想到他前两天看的报表,涂荦荦一个人养活他的公司,他立马就慈祥道:“行,那就按你说的来吧,另外就是,既然你回来了,晚点跟我去参加一个饭局。”

“你找公司里的其他人陪你去,我没空!”

涂荦荦头也不回地走人。

陈子轻目瞪口呆地指了指自己:“我是老板吧?”

他问树上的鸟:“你看到他那甩都不甩我的样子了吗,凭什么啊。”

完了又和地上的蚂蚁唠叨:“我这个老板当得真憋屈,你说是不是,要是你,你会怎么做?雪藏?那不行,他是涂家小少爷,还是我的摇钱树,我只有把公司的股市升上去让我爸刮目相看,才能得到其他项目。”

“诶,别走啊,我话还没说完呢。”陈子轻忽然回头,刚才好像有人在他后面,不是庄矣,因为庄矣往他前面的方向走了。

那是谁?

陈子轻盘着佛珠回去,他进书房,擦擦手准备抄佛经,书桌上的精致小香炉里一缕一缕地腾绕着青烟。

自从他信佛以来,他身上就有了檀香味,他时不时地转几下佛珠,嘴里时不时地蹦出一句“阿弥陀佛。”

庄园里的玫瑰都要说一声,七爷慈悲心肠。

就他这个虔心修佛的劲头,肯定传到了原主爷爷那里,以及他每天抄了放在桌上的抄写本。

陈子轻静下心抄佛经,他抄了几页,听见佣人汇报,严隙来了。

哦,是他那个跛腿的保镖,来接他去饭局。他把佛珠戴到腕部,咳嗽几声,脸颊咳出了一点点红晕,没那么惨白。

饭局

陈子轻吃两口素菜,放下手在桌底下转起了佛珠。

桌上都是传媒业的老总,不管是出于他背后的庄家,还是他公司的顶流涂荦荦,他们多多少少都给他几分薄面。

陪酒的都是活跃在镜头下的明星,大于等于二线,三四线都没资格参加。

陈子轻一个都不认识,叫不出名字。反正他不需要主动和人介绍,都是别人凑上来攀附他,想和他结交。

一老总掐掐身边的明星腰肢:“去敬七爷一杯。”

那风姿绰约的明星端着酒过来,娇滴滴道:“七爷,我敬您。”

陈子轻下意识就要站起来,他的屁股刚离开椅面一厘米就坐回去,以他的身份站起来是要被当笑话的。

那他接不接这杯酒啊?

陈子轻苦恼地纠结了一小会,端起面前的杯子抿一口:“行了,回去交差吧。”

明星柔情似水地看他,红艳的嘴唇被牙齿咬进去一块,旗袍下的身段是真的好,难辨雌雄。

见他没有其他意思,明星这才摆着一把细腰回到老总身边。

有这明星开头,其他明星陆续被带自己过来的老总叫去给七爷敬酒。

陈子轻怕了,不喝了。他没多想,哪知道唯一一个在敬酒时得到他回应的明星要吃苦头。

突然响起来的骚动打破了包间里的靡靡之乐。

老总把那明星扇倒在地,骂他婊子,叫他骚货,什么粗俗的话都往他身上扔,场面实在是难看。

陈子轻感觉明星楚楚可怜的样子很受人喜欢,他发现周围好几道视线投过去,在明星旗袍下露出来的那截腿上游走。

乌烟瘴气的饭局还没结束,那明星就被一个跟着老爸来吃喝的富家公子带走了。

富家公子走之前朝他看了眼,挺意味深长的。

陈子轻没放在心上,他离开饭局,接过周今休递的大衣穿上。

不远处的车旁,严隙把烟头掐掉,脚在地上踩了踩,他大步过来。

陈子轻说:“去把烟头捡起来扔掉。”

严隙转身去捡了,扔进附近的垃圾桶,之后便返回到车门边,腰背微弯着打开车门。

陈子轻在坐进车里前对站在后面点的周大美人说:“今休,你先回去吧,我这边有严隙一个人就够了。”

周今休颔首:“那七爷早点休息。”

“你也是,今晚辛苦了。”陈子轻目送周今休离去,饭局上除他以外的老总里,十个有九个都打周今休的主意,剩下一个想等大家吃完了捡漏。

权势是很可怕的,不知道周今休是否每次都能全身而退,尤其是在权力巅峰的那一小波大人物面前。

陈子轻翻白眼,我管他干什么,他个叛徒!

上了车,陈子轻的胃里有点不舒服,他忍着不让自己吐出来,还是不行,只好悄无声息地用积分买了药服下,这才缓了点。

陈子轻看车窗外雾蒙蒙的城市夜景:“严隙,变天了,你腿难受吗?”

副驾传来年轻人低沉的嗓音:“习惯了。”

陈子轻让他坐到后面来,跟他说:“我看看。”

严隙:“看什么?”

陈子轻很自然地说道:“你的腿啊。”

严隙沉默不语。

陈子轻被他冷冽的气息包围:“怎么,我都不能看了是吗?”

“能看。”严隙说。

陈子轻的视野里,年轻人露出的那条跛腿肌肉有萎缩的迹象,比较轻,说明他经常康复锻炼。

“你汗毛好浓密,我怎么没有。”陈子轻说着就提起裤脚。

严隙平淡无波地扫了眼,比他大了快十岁的男人小腿白皙干净,细弱得只手可握。

陈子轻把裤腿放回去:“听说汗毛多的人身上体味重。”

严隙尚未言语,男人就凑近他,微翘的鼻翼扇动,小动物对凶猛兽类的好奇般,不掺杂其他。

“你没有诶。”有嘟囔声响起。

男人说话时离他太近,近到纤长的睫毛虚虚地扇在了他的面颊上,唇齿间有酒气,喝多了,不清醒了,才会做出平时不可能做的举动。

严隙两片沾着烟草味的薄唇开启:“七爷,您坐好。”

陈子轻靠着椅背:“噢,坐好。”

呆呆愣愣的。

陈子轻心里是另一副景象,活跃得很,原主对身边四人那么掏心掏肺都没用,人犯贱,得像放风筝,一会收着,一会放开。

一会好一会坏,才能有趣味性。

俗话说,打一棒子给个枣。棒子跟枣子是套餐,缺了哪个都不完美。

陈子轻想到这,沁着稀薄生理性水光的眼直直地看着保镖:“严隙,你下去跑步吧。”

严隙放在腿部的手顿了顿。

“跟着车跑。”陈子轻说,“就跑两个路口,你的腿要多锻炼锻炼,我不能时刻提醒你,只能在想起来的时候督促你一下。”

他拍拍保镖硬邦邦的胳膊:“下去吧。”

面对主子无理由的命令,严隙并未询问,面上也不见波澜,他让司机停车。

陈子轻看虚空的发癫值,他刚才那一出就值0.5,一百什么时候才能攒到啊……

没事,积少成多。

多想多颠,总有次能颠个大数值出来。

陈子轻坐车到路口,降下车窗吹着冷风看严隙跑过来,他的气息并不喘更不乱,游刃有余。

不急,下次让你跑四个路口,再下次六个路口,总能让你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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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庄园,陈子轻索性将醉酒进行到底,无论严隙怎么喊,他都晕晕乎乎。

严隙在车边打电话:“矣叔,七爷醉了。”

不多时,庄矣赶过来,他多瘫在座椅上的人温声道:“少爷,我扶您下车,您把手给我。”

陈子轻给的是脚。

庄矣:“……”

严隙:“…………”

陈子轻晃了晃脚:“庄矣,你牵我啊。”

庄矣握住他的脚放回车里,然后和严隙一起把他扶下车。

他被扶着进去,脑袋一会儿搭在庄矣肩头,一会儿搭在严隙肩头,晃荡来晃荡去,诶,就是玩儿。

这晚陈子轻照例甩鞭子,他喝的醒酒茶不会太快奏效,所以他甩鞭子的时候“不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