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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的生物钟照常响,他最先感觉到的是挨着他脸颊的发丝,再是喷洒在脖子里的气息,最后是心口的沉重。

一条有力的手臂搭上来,横在他身上,五根指骨修长色泽莹白的手指隔着衣物,做出抓拢的弧度。

这么抓着,怪不得他气都喘不顺畅。

陈子轻扭着脸看对他埋脖的黑色脑袋,他迟钝地发了一会呆,眨眨眼,昨晚他只是在床沿眯一会,怎么就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跟周今休睡一块了都不知道。

那周今休呢,他不是有着异于常人的警惕和敏锐吗,就这?

陈子轻一边想着,一边把抓他的手拿下来。

没成功。

他一往下拨,抓他的力度就猝然加重,疼得他嘶一声,都要被揪掉了。

“真是服了……”

和天花板两两相忘片刻,陈子轻呢喃了一句,而后难为情地小心翼翼去掰年轻人的手指。

越掰越紧。

这次真的传来了火辣辣的痛感,他不由得发出吃痛的惊呼。

埋头的年轻身体骤然僵住。

陈子轻的耳朵捕捉到了不平稳的心跳和气息,他屏住呼吸,犹豫不决是装睡,还是睁着眼睛,跟周今休大眼瞪小眼,然后先发制人。

他尚未作出抉择,贴着他脸颊的发丝和深埋在他颈侧的脑袋就同时在刹那间离开,紧跟着撤离的是抓着他不放的左手,徒留清晰的余温和触感。

这一切都难以掩盖仓皇的狼狈。

周今休坐起来面朝窗户,他面色古怪复杂,怀疑人生地盯着自己的左手。

【我之前醒来的时候只是把脑袋埋进他脖子里,后来怎么还上手了?】

【我抓什么,他是个男的,有什么好抓的,胸肌都没有,我到底抓什么。】

【好像是有点软,不是一块板子,跟肌肉不一样,就是有点肉。我在说什么。】

【周今休,别硬,别在这时候丢人现眼。】

【其实也可以硬早晨起来正常的反应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

陈子轻听着一连串濒临崩溃的心声,说颠话:“今休,你是不是有/恋//奶/情节?”

背对他的身影明显滞住。

难言的几秒后,周秘书回头笑了声:“七爷,属下是gay。”

【恋什么奶,怎么可能。】

【牛奶跟人奶可不是相同的奶制品,我只喜欢牛奶。】

陈子轻忽然把衣服一掀:“那你为什么把我揪成这样?”

周今休又产生反应出走的离奇现象,他盯着一片柔软的白和红看了许久,眼周抽了几下才意识过来,欲盖弥彰地阖起眼眸。

“属下做梦梦到在山里采蘑菇,有一颗怎么都拔不起来,我就用力拧着往上扯。”

周今休的欲望被自己的临时编造冲撞到了,声调有些嘶哑:“七爷,人睡着以后入梦是做不了主的,对于给您造成的伤害,属下实在是抱歉。”

【别再继续这个话题了,行不行。】

陈子轻咕哝了一句:“都有一点破皮了。”

【那你想怎样,我给你舔舔?】

陈子轻吓一跳,这怎么突然就蹦到舔上面去了?嘴上反复强调他不符合自己口味的周今休难道也彻底对他……

肯定是了。

陈子轻的嗓子有点干:“今休,你,”

“我去撒尿。”

周今休面无表情地下床,面无表情地走进卫生间,扇自己一下。然后就走出卫生间,冷静的去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袋奶,咬破袋子一角,叼着后仰脖颈,突起的喉结不断滑动。

口中常年喝的奶却突然变得寡淡,近似索然无味,少了什么。

他磨碾着袋子,牙根发痒,犹如长牙期的婴儿,那股不舒服难以克制,非要含个什么磨牙才能缓解。

周秘书又给自己来了一下,他洗把脸,水珠不停顺着他年轻流畅的轮廓和深刻眉眼淌下来,在他下颚凝聚,尽数掉进脖子里,将领口打湿,映出若有似无的锁骨。

房里传出不大不小的喊声:“今休,我觉得我可能要上药,你给我上啊。”

周今休像是有点脆弱无助地蹲到墙角,两手抱头,他含糊不清地低骂了声:“骚死你算了。”

突有一串拖鞋慢慢吞吞摩擦地面的脚步声靠近,周今休瞬间起身,他一手拿锅,一手拿铲子。

陈子轻走到厨房的玻璃门边,手拎着身边一块衣服撑起一个空间不让布料蹭上去:“你在厨房干什么?”

周今休没回头,他懒懒地举了举手里的锅道:“做早饭。”

陈子轻不假思索:那我要吃煎蛋。”

周今休心头骤然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他厨艺不行,唯独鸡蛋煎得出奇的好。

他带着一股说不出的触动回头。

垂着眼揉摸身前的男人有感应地抬起头,用眼神询问。眼里并没有一丝挑逗和勾引的成分,却恰恰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有种纯朴的引诱味道。自然而然,无心插柳柳成荫。

周今休苦大仇深地皱眉,腹肌抽紧,大腿肌肉都发热地颤了颤。他若有似无地笑一声,下一瞬就神经病地转过身,背对厨房门楼的人解开皮带……

·

早饭是煎蛋,牛奶和面包。

陈子轻尝了煎蛋,第一口下去,他眼睛一亮:“好吃。”

评价和感受远远不止这两个字,只是更多的体会没法表达出来。

周今休失笑:“比不上七爷的山珍海味。”

“我没有夸张,你也别谦虚,你煎得鸡蛋是真的很不错。”陈子轻前言不搭后语,“今休,你心情好点了吗。”

周今休笑了笑:“属下的心情一直都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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