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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昨天傍晚下的飞机。”徐呈的事业在国外,他进洗手间不是解决生理需求,另有目的。

商少陵径自去方便。

徐呈拿出手机敲点什么,语气说得轻淡随意:“少陵,你怎么步上了不渝的后尘?”

商少陵整理好西裤,偏过头时目中带着疑惑:“这话怎么说?”

徐呈欲言又止。

“我听说他这几年情人不断,玩得很开,我有洁癖,嫌脏。”商少陵去洗手,“我不知道你是凭的哪点误解成我步他的后尘。”

徐呈看着昔日为了弟弟的事闹翻过的好友:“我弟弟已经走了三年,你该放下了。”

商少陵按开皮带:“怎么越说越不着调,我没有放不下。”

“那你带来看舞台剧的人算怎么回事?”

“你看到了?”商少陵背身而立,“他叫陈子轻,耳东陈,妻子的子,轻松的轻。”

徐呈不管陈什么张什么,他只觉力不从心:“你口口声声说没有放不下,没步不渝的后尘,身边却有个那么像敛之的人。”

商少陵沉默了片刻:“阿呈,你真的误会了,这件事很简单,其实就是我喜欢的人刚好长得像敛之,只是这样。”

徐呈不动声色地吸口气,他这好友脑子不太正常,消失的三年里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你分得清那个陈什么跟我弟弟?我作为他亲哥,看到的时候都分不清。”差点吓晕过去,活见鬼。

“你说我分不清,既是对你弟弟的侮辱,也是对我心悦之人的不尊重。”

商少陵坦白道:“我承认一开始是他的脸让我停下脚步,把他带走,花费大量资源和心血把他从鬼门关救回来,后来随着他苏醒,我们朝夕相处,我发现他是他,敛之是敛之,他们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敛之怕疼,陈子轻不怕,敛之不喜欢吃肉,口味清淡,陈子轻喜欢肉,尤其是红烧肉猪蹄鸡腿之类,他吃辣的,敛之喜欢看书,陈子轻拿到书翻两页就打瞌睡,他更喜欢看电视,敛之胆小相信世上有鬼也极度怕鬼,陈子轻不怕,他看恐怖片能看睡着,房里有异响会下床找出来源,而不是拉被子躲进被窝……”

商少陵慢条斯理,分不清是说给徐呈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全都是反复对比过的细节。

至于结果到底是让他满意,还是不满意,无从得知。

商少陵西装前襟微散,他解了两粒扣子:“你看,他们不一样。”

徐呈怀疑好友的精神状态:“他的底细来路你查仔细了吗,别让人捏着软肋钻了空子,用个照着敛之的脸搞出来的玩意儿影响到你的家族,让你大哥给你收拾烂摊子。”

商少陵轻笑:“你怀疑他是奸细?他就是个幼年父母双亡,童年长辈病逝,从此辍学在社会底层的水沟里翻滚的小可怜,遭遇车祸当了三年植物人,前段时间才醒,目前还在复建期。”

“他的不幸是在遇到我之前,”商少陵对着镜子理了理额发,“遇到我之后都是幸运。”

徐呈陷入深思,即便商少陵着了魔,还有他大哥在,那位不会坐视不管。

所以,那个像是他弟弟复制版的年轻人应该翻不出什么浪。

他不是他们圈子里的,一个圈外人被带进来,本身就是种悲哀,他和他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三观悬殊。

年轻人没见过世面,被商少陵的“爱意”冲昏头脑,妄想借机跻身上流,哪有那么好的买卖。

做梦的年纪,认知不到自己渺小如蝼蚁。

徐呈皱了皱眉头,他不想顶着弟弟那张脸的人被丢弃,被捉弄,被当初想打他弟弟主意没打成的那伙人玩得不成样,神志不清的做了谁的宠物带个狗链拴在桌底下。

可现在显然不是他说了算,一直都不是,不然他就能说动弟弟挑一个联姻,断了其他几个的念想。

弟弟不肯,一个都不想选。

因此导致了某种诡异的平衡,他养的几条狗,一条接一条的找他的翻版。

徐呈忽地问道:“那陈什么知道我弟弟的存在吗,少陵,这件事你瞒不住,你把他带进朴城,他想不知道这些都难,你圈不了他的社交。”

商少陵不快不慢道:“我没想隐瞒,他知道了,问我了,我自然会说,这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我只是曾经有过一场暗恋。”

徐呈眼神探究:“你大哥知不知道他?”

商少陵轻描淡写地表述自己的困扰苦恼:“他不是很满意我,呵,我还在追求阶段,等他答应了,我会带他回家。”

徐呈骇道:“带回商家?你来真的?”

商少陵闻言,笑了笑:“当然,我从不拿感情做戏。”

徐呈深深看他:“希望你所想就是你所说,你两次喜欢上的人恰巧长了张相似的脸。”

“我该回座位上了,改天有时间再聚。”商少陵先行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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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呈没心情再看舞台剧,他本想回家,半路被朋友叫去一场熟人局。

沈不渝也在。

沈家太子爷,不渝,至死不渝,这名字只适合三年前的他,那时他是个痴情种,现在是个浪子。

他怀里揽着个人,正是他的新宠,走哪儿都带着,包括圈内小聚会,可见有多喜欢。

徐呈心神不宁,一个两个的都中了毒,沈不渝发疯,商少陵怎么也疯上了,失踪三年,领了个和他弟弟十分相似的人回来。

“阿呈,你来了啊。”

沈不渝拍拍怀里人的屁股:“去叫大哥。”

新宠又惊又喜:“沈少,你让我叫徐少……我……我不敢……我什么身份,我怎么能……”

啪——

沈不渝甩手就是一耳光。

周遭霎那间寂静无声,所有靡靡之音戛然而止,大家面面相觑,沈少不是很宝贝那盗版吗,怎么突然动起手来了?下手还那么重,直接把人嘴角都扇裂了。

要知道他换上集邮的毛病后,对每一张有徐小少爷影子的邮票都温柔相待,出手也大方,哪怕只跟过他一晚上,照样又是送房又是送车,从没这么暴力。

众人搞不清眼下的状况,全都按兵不动,以防惹火烧身。

沈不渝没看被他从沙发上扇到脚边的男孩子,他站起身走到徐呈那边坐下来:“敛之的忌日还没到,你怎么回国了。”

徐呈一杯酒灌下去:“有别的原因。”

沈不渝看出徐呈情绪不佳,他对差点做成自己大舅子的徐大少挺给面子:“遇到不顺心的事了?说说看,我给你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