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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阿旺,我觉得这名字好。”陈子轻后知后觉自己有点没分寸,他连忙把露出的牙一收,“郑秘书,你别跟商董说,我瞎取的。”

郑秘转头就告诉了上司。

商晋拓将球杆给下属,他俯视脚边黑狗:“阿旺?”

看不出是挑剔,还是感到滑稽,他又叫一遍:“阿旺?”

黑狗垂着脑袋,小眼睛小心翼翼地看他,随后把脑袋垂得更低。

这世道,狗像人,人像狗。

商晋拓抬脚,球鞋不轻不重地踢了踢狗腿:“你还挺满意,那就领了这名字吧。”

黑狗趴下来,尾巴一摇一摇。

商晋拓皱眉:“一条叫阿旺的土狗,我养的?”

郑秘不作答。

商晋拓摘掉白手套:“闲的。”

郑秘接住扔过来的手套,不对上司的自我评价做出任何意见。

商晋拓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球车上的年轻人:“他取名字的时候你没给参考?”

郑秘微弯腰:“来不及。”

“是吗?”

商晋拓眯眼,他没有散发出强大而迫人的威压,却叫人心惊胆战。

郑秘腰背弯的弧度深了点:“陈先生不是想了一些名字,从里面挑的一个,他只说了这个名字,自己很满意,觉得好。”

商晋拓意味不明地沉默半晌,扫了眼脚边的丑狗:“给它戴个嘴套,再乱舔人,就把舌头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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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在球车上看商晋拓打球,他看不懂球技,只看出绅士优雅的魅力,却也没挪眼,有股子外行的津津有味,都想下车捡两个球丢丢。

但捡球有机器,呼啦啦一过,那一片的球就被搜刮干净。

别说他,阿旺都没玩球的份。

陈子轻没意识到自己来了这里就没再纠结遭遇的反常经历,只旁观高端的娱乐项目。

不过,商晋拓到底要打多久啊?不会是一上午吧?陈子轻打开手机瞅瞅时间,他正要把手机收起来,心思一动,偷偷摸摸地对着商晋拓,拍了段视频。

没多久,商董终于结束了个人秀。

到了球场南侧别墅,看到佣人们对商晋拓的态度,陈子轻后知后觉地凑到郑秘身边:“这是商董的私人球场啊?”

郑秘不动声色地和他拉开距离:“是的。”

陈子轻对于有钱人的世界,既陌生又淡定,他在佣人的安排下换好拖鞋,别墅里的暖意很快将他身上的寒冷驱除。

陈子轻在距离沙发有几步的地方停下来,礼貌地打招呼:“商董。”

年轻人的声音干净清透。

“嗯。”

商晋拓根本没看他,看的是手机,可他又出现了在花园初见时被一寸寸盯视,毫无保留无处可藏的诡异错觉。

仿佛那视线来自男人的灵魂,从他皮囊深处钻出来的。

陈子轻被自己的想法给激得起了层鸡皮疙瘩。

大厅静谧,男人拿着手机处理事情,他没穿正装,一身运动装备,比平时要显得随和年轻,额发也没梳上去,而是随意垂落,轮廓深刻分明,胡渣剃得干净,只有一层淡淡的青色。

陈子轻看他的手,又看他睫毛。

商家是有睫毛精基因的。

陈子轻的思绪冷不丁地被打散,他听商晋拓道:“听说你晕了,要做个检查?”

他立即表态:“不用不用,我只是昨晚没睡好,气血不足。”

男人声调充满冷感:“最好不要让少陵担心。”

陈子轻抿嘴,人不是还没醒吗。

商晋拓起身去落地窗前接电话,宽肩撑开黑色毛衣,后脑勺的发尾剃得较短,衣袖平整,矜贵冷漠的高不可攀。

陈子轻局促地坐到沙发上面,他昨晚是真的没睡好,要不是郑秘书把他接来这里,现在他该在宾馆补觉。

坏了,房间还没退,过了十二点不会要加钱吧?

陈子轻的脸上刚浮现焦急,郑秘就走近问:“陈先生,是退房的事吗?”

“……对对对。”

郑秘道:“我叫人去处理,顺便把您的物品收了带过来。”

“那麻烦郑秘书了。”

陈子轻仰望郑秘书的眼神有几分敬佩,那是见到智慧光环的崇拜,瞧瞧,多会揣摩心思的一人啊。

忽地感应到一道目光,陈子轻反射性地迎上去。

这回不是错觉,商董真的在看他。

可他又奇怪又不好意思,商董怎么往我胸口看,我胸口有哪里不对吗?他垂头瞧瞧,没什么问题啊。

商晋拓挂掉电话回到沙发前,眸光自上到下,眼皮底下的年轻人在他的注视下做出小动作,透露出不痛不痒的忐忑拘谨,他唇微动:“看没看过动物世界?”

陈子轻茫然:“看过。”

商晋拓:“嗯。”

陈子轻莫名其妙,然后呢,没啦?你问我这个干嘛,没头没尾的。

商晋拓眼眸半垂,眼下流出的视线从年轻人纤细紧致的腰到平坦胸脯,应该不会干瘪,会很软,像丝绸一样滑,一揉就成小石榴籽,屈指轻弹,会乖乖地左右颤动。

讨好地黏着他掌心。

犹如锁骨下那片细腻紧致的皮肉。

商晋拓的鼻腔里猝然有些热,他闭眼仰起脖颈,休息时间都在看的哺乳动物喝奶画面不断冲击他理性,干渴让他血脉偾张,他下意识去抽皮带。

动作进行到一半,他倏地撑开眼皮,撩了眼呆呆看他的年轻人。

商董若无其事地将抽出来一截的皮带扣回去,他有张华美贵气的好容颜,以及高品质教育和事业上的成功造就出的气质,这一举动不会让人觉得流氓轻佻,只觉突兀,伴随不符身份的生猛躁动,和些许初次泄露在外的神经质。

“冒犯了,抱歉。”

他转身离去,徒留空气里饱含强烈侵略性的冷香,随后传来一声:“送杯牛奶到我书房。”

陈子轻好一会才两手捂脸。

“……”

“!!!”

商董怎么好好的就……他那个年纪血性也大啊?打个一点都不激情四射的高尔夫,就那中老年群体占主要的活动,都能把多巴胺打出来啊?

陈子轻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目睹了那么大一条,他垂头看看自己,自惭形秽地收拢腿,哎,人比人,气死人。

那尺寸,不就是小臂啊,我的妈。

陈子轻撸起袖子,圈着自己的小臂量了量,咽了两口唾沫,默默地把袖子放回去。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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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饭是在别墅吃的,陈子轻全程不敢看商晋拓一眼。

商晋拓没有提起沙发前的事,他和那次一样吃得少,离开前说:“吃完在这午休,下午去医院。”

陈子轻一时忘了惧怕:“我可以不去吗?”

餐厅氛围似乎变了变。

陈子轻开了个头,干脆硬着头皮往下说:“商董,您弟弟的事我都听郑秘书说了,我也希望他能早日康复,可我不想去,我又不是医生,去了也没什么用。”

等了等,没等到回应,陈子轻紧跟着就说了一句:“商医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件事我也早就和他说过不止一次。”

商晋拓嗓音低沉地陈述:“所以是我弟弟一厢情愿。”

陈子轻忙不迭地:“是的。”

商晋拓道:“他在等你。”

陈子轻拧眉心:“他等的不是我,是徐小少爷。”

商晋拓不容置喙:“下午去。”

陈子轻不但是语气有点冲,还把手里的筷子扔在了桌上,筷子反弹起来,差点打到碗口:“非要我去啊?”

不是,我在干嘛,这是别人的地盘,我怎么可以这么作?

好窒息。

年轻人强装镇定地拿起筷子,抖着手攥紧。

商晋拓不免轻哧,他有这么可怕?他做什么了吗,他还什么都没做。

那根依然未命名的神经开始跳动,商晋拓垂落的指尖做出揉搓的动作,他冷着脸大步离桌。

陈子轻本想趁这个机会恳求商晋拓在商少陵醒来后,帮着劝劝他,叫他放过自己。

现在看来,是他白日做梦了,商晋拓哪会管他这个小人物的死活。

他不是富家子弟,却深陷上流社会的圈子里,哪天死都不会有人发现。

不像徐敛之。

陈子轻吃了几口菜,想起徐敛之画的那只手,心头无端就窜出一股冲动,他站起身快步追上男人:“商董,徐小少爷生前跟您有交情吗?”

面对他突兀又冒昧的问题,商晋拓脚步不停:“他向我表达过爱慕之情。”

陈子轻张了张嘴:“啊……”

商晋拓没回头,他慢条斯理地弹了弹衣角,像弹走一块自作多情依附上来的尘埃:“被我回绝了。”

“噢噢。”陈子轻莫名失落,他耷拉着脑袋往回走,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表白被拒的又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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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子轻去洗手间的时候,让个下人拦住了去路。

“轻轻,真是你啊!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一直没敢上前认。”

陈子轻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以前的同事,之所以有印象,是这人长得高高帅帅,想跟他搞基,他没同意,原因很简单,他们上厕所的时候,他无意间看到过,个头都没他大呢,怎么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