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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在床单上?蹭出长痕,像车轮滚过的沙路。于清溏侧着头?,图转移话题,“对了,我的内.裤去哪……”

剩下的话收在了晾衣架上?,紧接着,是与徐柏樟的回复,“我洗了。”

于清溏的脸闷进?了蒸锅,“你洗它干什么?”

“我弄脏的,不该我洗?”

于清溏:“……”

这人今天歪理好多。

于清溏上?小学以来,都是自己洗内裤了。谁想到,马上?三十?岁了,居然退化到学龄前。

徐柏樟拿来条新内裤,托起于清溏的脚踝,从下往上?套进?去,“就像现?在,我脱掉的,就该我亲自穿。”

于清溏:“……”

好强的占有欲。

于清溏心口热,小腹胀,“徐医生,我的味道味道怎么样??”

刚才他不仅没松嘴,还吞得一口不剩。

徐柏樟轻轻划过他的鼻梁,把呼吸藏进?夜色里,不急不缓地开?了口。

“你是甜的。”

*

第二天,一行人在酒店门口集合,准备去爬附近的龙岩山。打着健身的目的,众人均未开?车,山脚离酒店大?约三公里。

于清溏的体?力?越来越好,跟随徐柏樟从山脚爬到山头?,几乎没休息过。

众人赶在日落前到达山顶,他们?租了间农家乐,晚饭所有人同吃,老板提供食材,需要他们?自行加工,几个人分担了不同任务。

于清溏和徐柏樟忙完,来到山头?的平台看夕阳。

日落时分,天由蓝色变成了紫红,空气里能闻到潮湿的青草香,树林卷来风声,时间静止在这里。

大?约十?分钟,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后来,于清溏开?了口,“我刚才联系了念念,他没回复。”

出发前,梁颂晟和余念分别接了通电话,两个人外加爱森医生一起走了,没来得及说原因,看起来很着急,于清溏不免担心。

徐柏樟给钟严发了消息,也没得到回复,“应该在忙,看到会回复的,别担心。”

身后有陈医生的呼唤,“徐主任,菜我们?都洗好了,等你下厨。”

医生工作繁忙,有时间研究厨艺的真不多,徐柏樟实属难得。

徐柏樟:“嗯,来了。”

于清溏也起来,“我和你一起。”

“不用,你呆在这里。”徐柏樟知道他喜欢看风景,顺便?把手机递给他,“钟严来了电话,你接就行。”

“会不会不太好。”

“不会。”

徐柏樟离开?没两分钟,钟严打来了电话。

他告知了那?边的情况,是梁颂晟的家人被拉进?急诊科。于清溏帮不上?忙,只能默默祈祷。

电话挂断,他的目光停在屏幕上?。

徐柏樟手机里的软件很少,除去系统自带和零星医学相关,某个图标格外扎眼。

“准备开?饭了。”院子门口有人喊:“于老师,快来。”

于清溏按掉手机,塞进?衣兜里。

山顶空气清新,七八个人推杯换盏,度过惬意的晚间时光。

徐柏樟把虾剥干净皮,递到于清溏嘴边。后者咬下前半段,后半段又被徐柏樟放进?嘴里。

对面的马医生闷了口酒,“哎,我坐的位置不咋地,你们?幸福,不管我死活。”

于清溏:“马医生这么年轻,不着急呢。”

“于老师,我过了年都三十?六了。”

“是吗?我看您顶多三十?,还感叹省医院人才济济,年轻有为的医生怎么这么多。”

张医生哈哈大?笑,“主持人就是会说话,一句话,把大?家都夸了。”

于清溏:“我发自肺腑,你们?辛苦又伟大?。”

马医生叹气,“就是找不到另一半,愁啊。”

“马医生条件好,会遇到合适的人。”

“合适的也不是没遇到,但可惜啊。”马医生摇头?,“我们?外科手术连轴转,一天到晚不着家,好多人接受不了。”

于清溏说:“爱情需要时机,会有能理解您的人。”

马医生:“于老师,如果徐主任也这么忙,动手术、值夜班,你能接受吗?”

于清溏没有犹豫,“我能接受。”

陈医生说话了:“当初我媳妇儿也是这么说的,结果还不到三年,哎。”

马医生和他碰杯,“行啦,你媳妇儿也不容易。”

“是,带孩子不比上?手术台轻松,这些?年是我亏欠她。”

于清溏转到徐柏樟那?边,“咱俩没养孩子的烦恼,也无后顾之?忧。你忙你的,我在家等。”

徐柏樟:“我不用上?手术台,没那?么忙。”

“万一呢。”于清溏始终记得梁医生的那?句“最好的外科医生”。

梁颂晟并非阿谀奉承的人,如果不是想哄余念放心,必定真心实意。

徐柏樟没接话,端起酒杯,一饮而下。

其他同事赶紧圆场,“别管哪个科室,咱们?是真不容易,咱们?的家属更不容易。”

马医生举起酒杯,“敬伟大?的医学事业,敬支持咱们?的家属。”

“敬家属,敬医学!”

“敬世间再无疾病。”

“对,我真想抵上?咱们?的职业,愿人人身体?健康,世间再无病痛!”

爬了一天山,大?家疲惫乏累,今晚结束得很早。

徐柏樟洗完澡,见房间里没有人。他出门找,果然在山崖边,看到了坐在秋千上?的于清溏。

秋千没有晃,他抓着麻线绳子坐在长木板上?,美得像画中的风景。

徐柏樟把外套披给他,“不困?”

“夜景太美,舍不得困。”

天空的尽头?,能看到零星的光点?和夜色融合在一起,像日出前的海岸线。

“你喜欢,下次我们?还来。”

“好。”于清溏把手机递给他,“吃饭的时候忘记给你了。”

“你拿着也没事。”

既然看到了,于清溏也不想装傻,“你手机里有D站的APP?”

徐柏樟有半秒失焦,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嗯。”

“抱歉,钟医生打电话,无意间瞟到的。”

徐柏樟:“没事,又不是什么秘密。”

于清溏:“你也喜欢看直播?”

徐柏樟:“不看,但听。”

于清溏:“听什么?”

“声优主播。”

安静的夜晚,有风吹,于清溏的胸腔在撞鼓。突然的坦诚,他差点?没接住。

范围已经缩到极致,藏着掖着也没意思,于清溏抓紧秋千绳,“那?、你知道D站声优区,有个叫清沨的主播吗?”

风持续地吹,徐柏樟的声音像火柴,“嚓”的一声,划开?他的心口。

“我很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