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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一怒,底下人自然不敢懈怠,一时皇城内外,羽林卫禁卫军尽数出动,更有那大内高手明察暗访,很快查出,那虫食文果然是有人刻意为之,这件事抽丝剥茧,最后竟然追查到了陈尚书那里。

官家听闻这个,恼恨到咳嗽不止,在那里拍着桌子上气不接下气地痛骂:“和我们家做不了儿女亲家,便要害人,狼子野心!”

这话说得简直仿佛骂街的,不过官家也是人,官家生气嘛,倒也正常。

底下人自然噤若寒蝉,一个个不敢吱声。

当日,内庭旨出,选精军千人,拔队起行,一时众人只见奔马疾走,纷纷避让,不多时到了那陈尚书府邸,一个个都是手执长枪大戟,将那陈府围绕起来。

其中有三百弓箭手,敏捷攀爬上了附居民房屋,其余七百名站在府邸围墙外,将这陈府围了一个水泄不通。

那陈尚书倒是没什么抵抗的,很快捉拿归案,陈尚书一个劲地喊冤,只说不知,奈何底下门生把他牵连进去,他待要翻案,却是不能了。

个中也有知道详情的,明白这件事陈尚书或者真不知情,但是那又如何,如今天子一怒,少不得要人遭殃,便是往日那些和他结党的,如今谁也不敢上前保他。

希锦没想到的是,那陈宛儿为了救父,竟然求上她,跪着求她,求她和阿畴说一句话,求个情。

希锦也是惊讶。

陈宛儿跪着哭道:“殿下必是厌极了我,才会如此冷淡,我若又求上他,又怎么可能应我?我往日年幼无知,狂妄自大,得罪了娘娘,我知道我错了,娘娘是宽容仁慈的,往日诸般容我,如今哀求娘娘发发慈悲,帮着说句话。”

哭得倒是挺可怜的。

希锦也有些心软了。

她想了想,道:“你往日诸般行径,我自然不会喜欢你,但你也是鬼迷了心窍,我也能理解,所以单纯就你我过去种种,我并不会记恨你,如果你今日遇到什么难事,我力所能及,我也愿意顺手一帮,但只是这一件,是我不能的。这是朝廷事,我身为命妇,自然不能轻易干涉朝廷政事。”

陈宛儿听着,自然失望至极。

希锦又道:“不过你放心便是,陈大人若是冤枉的,我相信这世间自有公道。”

当然了,如果不是冤枉的,那就别想了!

她爹竟然害阿畴,害阿畴就是害自己,那她都恨不得搙死那陈尚书!

***************

事情很快水落石出,这件事陈尚书确实不知情,是底下那几个门生自作主张办下的,不过到底是他的门生,陈尚书还是被连累,没性命之忧,没牢狱之灾,不过却被贬谪。

就陈尚书这个年纪来说,以后自是再无起复机会。

为了这个,陈宛儿竟然还特意来谢她,她直接澄清了,说自己什么都没说,都是朝廷秉公执法罢了。

不过陈宛儿依然感激:“是殿下不曾记恨,我父亲落到这个境地,能安稳告老还乡,已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这让希锦倒是意外,意外至于对陈宛儿竟也多了几分好感。

她现在不再鬼迷心窍惦记着什么七八岁的有情郎君,感觉思路清晰了,人也变得好看了。

至此,希锦也便把她那长命锁还给她。

陈宛儿感激不尽,再次跪谢了,就此离开。

希锦看着她的背影,倒是难免想多了,以至于这天晚间时候,阿畴回来,希锦和他提起这件事。

阿畴倒是没太在意:“这原本和她也没关系,都是官家的意思。”

希锦歪头打量着他,却是若有所思。

阿畴便觉她那眼神不对:“嗯?”

希锦好奇起来:“你说……如果当初没有那些事,你依然是皇太孙,就这么在皇城中长大,你会是什么样?”

阿畴对此,只是淡道:“这个世上并没如果。”

然而希锦却来了兴致:“如果你依然是皇太孙,那我们根本不会认识啊,你到了十几岁估计身边就有伺候的,可能还会相看各家小娘子,这个陈宛儿,难保不是你的皇太孙妃!”

她觉得按照七八岁时的种种来说,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那自己呢?

希锦想着,如果没阿畴,自己会嫁谁,是嫁霍二郎,还是说会嫁别人?

嫁一个商贾子,还是读书人?

她胡思乱想着,便喃喃地道:“若那样,还不知道我这一生有没有机会过来皇城,见识这天街的繁华,并享受这世间少有的富贵。”

一时竟觉有些恍惚,人生如梦,哪里稍微有些不同,只怕便跌入另一场梦中。

这时候,手上感到些许凉意,却是阿畴握住了她的手。

她抬起眼看,阿畴正望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四目相对。

阿畴看着她的眼睛,道:“不要去想这些有的没的。”

希锦:“我只是假设而已。”

阿畴语气坚定:“没有假设。”

他握着她的手,淡淡地道:“况且就算那样,我相信我也会遇到你。”

如果遇到了,他还是能一眼喜欢上她。

无论她是不是已为人妇,都会喜欢。

希锦便道:“罢了,不去想了,就是随便说说而已。”

她叹了一声,抛开了这心思,却是说起来:“对了,眼看浴兰令节到了,到时候怎么过?是不是又要去宫里?”

她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宫里头重礼仪,各样节气都要设宴,都要拜拜拜的。

就她冷眼旁观,那莫妃代皇后之职,那根本就是一个大管家,一会儿主持这个,一会儿操办那个的,天天都是各样典庆,日日都是各样交际。

纵然她是坐在那里受人拜的,可今日见了谁,谁家宝眷,谁家有几个儿女,有时候还是要操心的,不然慢待了哪个,凭空生出许多猜测来。

可真心累呢。

阿畴道:“按照规矩,这浴兰令节时,我们只需要进宫配着用个午膳就是了,我想着,你家中几个兄长都在,到时候干脆邀请过来,大家一起聚聚?”

希锦:“那敢情好!”

自家兄弟面前倒是能随意许多,不用太端着。

阿畴道:“好,那我让王詹事草拟拜帖,你吩咐下去,看着操办吧。”

希锦:“嗯,知道了。”

****************

到底是个节庆,希锦也想着好好过。

最近发生的种种,总让她提着心,不太舒坦,她希望好好过节,以此冲淡一些那种不愉快。

不过在下请帖的时候,也略犹豫了下。

她其实不太喜欢希钰,平时也就罢了,现在多事之秋,她不太愿意让希钰来搅和,但希钰是自己堂妹,自己请几个堂兄却不请这堂妹,到底说不过去。

况且堂妹现在和那状元郎王明智订了亲,很快就要过门的,她若是不请希钰,王明智那里难免多想,让希钰面上也过不去。

最后少不得请了。

这么拟定请帖的时候,希锦突然想起那霍二郎,便有些犹豫。

想请,但得看阿畴的意思。

阿畴那小心眼啊。

于是晚间时候,她故意和阿畴提起来,说这说那的,又问他都该请哪个。

阿畴抬眼看了她很长一眼。

她装无辜:“嗯?”

阿畴:“这件事既然交给你操办,你随意就是,倒是不必有什么顾虑。”

希锦哼:“我也没说什么啊!”

阿畴:“那就行。”

说完就躺下了。

希锦:“……”

当下无奈,想着罢了,这人不开口,那就不要请了,不然回头他又要拈酸吃醋的,也是麻烦呢。

谁知道正想着,就听身边的男人开口道:“对了,霍二郎请了吗?”

希锦:“啊?他啊,干嘛请他?”

阿畴:“少来!”

希锦便哼笑,凑过去:“那就请吧。”

阿畴哼了声。

希锦哄着道:“往日我四哥都是和霍二郎一处的,请了几位哥哥,也请了状元郎,不请他终究过意不去呢。”

阿畴:“嗯,那就请吧。”

于是干脆全都请了,因请了这么多人上门,她自然不敢大意,便要请四司六局过来,不过王詹事却提起,说是内廷也有专门置办宴席的,可以请了来,听那意思,如今这府中为潜龙之邸,是可以用那内庭六局的。

希锦:“这会儿正好要过节,内廷能忙得过来吗?”

王詹事:“可以请仪鸾司的来,他们这会儿正好闲着,多少用些钱,对他们倒是求之不得的。”

希锦:“仪鸾司?”

王詹事便笑道:“是了,就是之前大考过后要举办的鹿鸣宴,那不就是仪鸾司来主办的。”

希锦便明白了,科举之后,官家都是会赐钱的,比如一场大试,要赐钱十万以资学子,要举办一场鹿鸣宴,这鹿鸣宴是官办的宴席,是为天下有才之士办的,那是官家的颜面,其中讲究自然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如果能请到他们帮着做做宴,过过节,自然是风光,自己也可以享用一番。

当下她自然应着,一切都交由王詹事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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