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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宁:“噗哈哈哈!呃,嗝儿。”

白湘冷脸:“脚麻罢了。”生硬转移话题,“他用了护心丹,这才熬到此刻,给我们留下线索。”

凤宁乖巧点头:“嗯嗯。”

白湘道:“护心丹只是令人暂时不死,该受的苦痛一分不少。这意味着,夜人愁捅-穿-他、往他身上扔火焚尸时,他必须生受痛苦,整个过程一动不动,这样才能瞒得过夜人愁。”

凤宁一口气吊在了胸口,半天吐不出来:“哇……”

“他是位壮士。”白湘道。

凤宁正色点头,心中也敬佩不已,全然忘了白湘姐姐刚才腿软的事。

离开扶危楼,前往封禁处。

小小的凤宁有了大大的心事。

她根本不相信夜人愁是坏人,她迫不及待想要查清楚谁是真凶。

至于什么昆仑公主……她现在还没开始扮呢,关她什么事。

白湘忽然问:“如果一件事,你做了必死无疑,不做却眼睁睁看着在意的人去死,你,做是不做?”

凤宁被问得一愣。

她想,这说的不就是她自己吗?

穿越者身上不知道藏着多少秘密,而自己只是一岁半的昆仑凤,连自己的身体、身份都没了,如今要钱没钱,要修为没修为,如果被发现的话,穿越者随随便便一根手指都能摁死自己。

可是即便这样,自己当然也必须回昆仑!

难道还能让大哥、阿娘和阿爹再死一次吗?

不可能,绝不!

“当然做!”凤宁双眼一闪一闪,斩钉截铁道。

白湘忽地笑了笑:“是啊。当然得做。”

她偏头看着凤宁的眼睛,惊奇地在凤宁眼底找到了自己揽镜自照时常常看见的那种火焰。

“万万想不到,今日在我身边的人竟是你,竟还是个知己。”白湘大笑起来。

凤宁:“?”

大人的思路她是真的跟不上。

她悄悄想,白湘姐姐大概是担心手上染的火吧,但是这位姐姐死要面子,不肯说。

凤宁试着分散对方注意力:“我在想一件事。”

白湘走神:“你说。”

凤宁其实已经琢磨了一会儿:“那些人,在当铺拿到足够的银钱,不是应该高兴吗?为什么变成那样去纵火?”

她略微模仿了一下那些人的姿势和神态。

白湘回神,摸了摸下巴:“是啊。哪怕下个月的税钱没有着落,可是解决了燃眉之急,本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像是没了魂……我知道了。”

白湘震声:“夜人愁,他是噬!他竟是噬!”

凤宁上上次听到“噬”,是狄春说如果有噬级凶邪出现,必是赤地千里的惨祸。上一次听到,是那个白面无须的公公威胁疯乌龟,说是派了个噬级的人盯梢辟邪司。

“噬有多厉害?”凤宁奇怪地问。

不就是倒数第三?

在凤宁看来,倒数第一的解甲和倒数第二的披凶似乎区别也不是特别大。

毕竟她杀过解甲,刀过披凶(?)

对于那种曾被自己大卸八块的东西,谁能怕得起来呢?

白湘脸色微微发冷:“噬只有噬能够抗衡。披凶去了就是送死,连他边角都别想碰到。在没有防备的情况下,一个噬完全有能力屠了荆城。”

凤宁:“哦!”

白湘道:“噬的凶息可侵蚀神智,令人变成……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说到这里,陡然缄默。

她们都想到了那些人。原来那些人不是被生活折腾到麻木,而是被大修士吃掉了脑子。

“只是……”白湘声音艰涩,“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噬级修士对平民做过这种事……从来也没有……”

战斗的时候,噬级修士释放凶息,是用来瓦解对手的战力,方便收割。

而平民……在这种级别的修士眼中,无异于蝼蚁。

“这凶手到底想要干什么!”凤宁惊叹。

凭他噬级的实力,明明随便一出手都能杀掉千百倍的人,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

一看就有大阴谋。

“这凶手?”白湘道,“我似乎一句也未听你提到夜人愁的名字。你也不像是忌讳这些。”

“只是那个尸体说的,没有其他证据。”凤宁替夜人愁解释。

白湘点头:“这倒也是。”

说起凶息,凤宁不禁想到了一件事。

她在巷子里的时候,曾经近距离接触过这些被凶息侵蚀的人。

当时有过一阵耳鸣,体内的火线也蹿了蹿,然后她更饿了——她还以为是被他们身上的气味给熏的。

咦?

难道她曾经偷偷吃了一口……那个凶息?

她,带火的昆仑凤,可以吃掉那个凶息?!

哇!

像她这么莽的昆仑凤,顿时就坐不住了。

偷偷思忖了片刻,凤宁果断开口安排工作:“白湘姐姐,你找疯乌龟去汇报,我,再回那边看看!”

白湘的眼神瞬间古怪。

“喂。”白湘道,“你今天真的很不对劲。这么难得向首座邀功的机会,你竟然不要?你也不怕我把他勾跑了?”

凤宁大手一挥,随口敷衍:“不哦。他说他是男色,也只近男色。”

白湘瞳仁震动,恍惚失神:“……难怪,都给这可怜孩子刺激得性情大变了!”

*

一刻钟之后。

封禁旁。

白湘与首座面面相觑。

他的视线极力避开她黄澄澄的右手。

她……她的视线极力避开他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