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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湘被带去哪儿了?

不知道。

当着白湘的面,夜人愁用凶息侵蚀了所有昆仑奴。他说:“你看啊,他们根本不想跟你逃,那是找死,找死不如就这么活着——你自以为是的伟大救赎,实则不过,一厢情愿。”

凤宁听得炸毛,生气地瞪大双眼,凶狠反驳:“那是因为他们不想连累白湘!”

狄春:“……我也不是夜人愁啊,干嘛冲我发脾气。”

凤宁心虚:“对不起。没关系?”

狄春:“……”

凤宁肩膀忽然一重。

一条胳膊压住她,呼一下,勾着她的脖子把她拽了过去。

凤宁:“……”

好吧她也变成疯乌龟的“兄弟”了!

想到疯乌龟刚刚勾过好多奴隶,凤宁下意识屏住呼吸。

“他想侵蚀白湘。”封无归的声音从很近的地方飘进她的耳朵,“对付心性坚韧的修士,先打破心防再动手,会比较省力。”

“所以白湘姐姐已经中招了?”她焦急地转头问。

差点儿一嘴怼在了封无归脸上。

她忽然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

奇怪,摸了那么多奴隶,竟然一点儿也不臭。

还怪好闻。

他微微后仰,示意她看眼前的昆仑奴:“我觉得是呢。”

凤宁怔怔地,心脏一点点往下沉。

是啊。她也觉得。

白湘姐姐本已经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救人,最终却功亏一篑,眼睁睁看着族人被凶息侵蚀,行尸走肉般折回去。她该有多痛苦?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还挡得住“噬”级别的凶息侵蚀呢?

“现在怎么办?你有没有办法找到她?”凤宁难过地问。

线索断了。

“夜人愁”已经达成目的,无法再推测他的行踪。

封无归微笑:“当然没有。走吧,荆城那么多人等你救命,还有得忙活。成年人的世界就是这样,再低落,也别想逃避干活。”

背负了生命不该承受之重的凤宁:“……”

她望向面前凄惨的白湘族人,“那他们呢?”

封无归低头笑了笑:“夜人愁说的未必全错。他们返回奴隶营,至少能活。”

凤宁不甘不愿:“嗯。”

她心中很不服气地想,我要救白湘,早晚也要救他们!

谁也不应该被这样欺负。

可是……救人,本应该是夜人愁做的事啊?

凤宁迷茫地想。

*

荆城。辟邪司门前,身染凶息的受害者排起长队。

在封无归冷酷无情的催促下,凤宁吸收凶息的速度越来越快。

火线在体内“呼呼”疯转,小火苗越来越凝实、越来越凝实……

忽有一霎。

眉心正中“轰”一声焰浪爆响。

小火苗猛然一蹿,竟是足足扩大二倍有余,直直冲出了她的天灵盖。

凤宁:“!!!”

凤宁:“头发啊啊啊!”

一岁半的昆仑凤也是非常非常爱美的!

她哭丧着脸,心惊胆战抬手一摸……

呼,头发还在。

差点儿闯了头等大祸的小火苗,开始懒洋洋地膨胀——收缩——膨胀。

随着火线一圈圈运转,它每次膨胀之后便会收缩得更紧实一些。

近千轮淬收之后,它恢复了原本大小。

凤宁惊奇地发现,无论她如何眯起眼睛虚虚去看,也无法“看到”它的背面了。

凤宁心神一动。

她抬起一根食指,催动火苗。

“火!”

心随意动,指尖“噗”一下,竟当真顶起了一小簇金红的火。

哇……

“火!”狄春惊奇地叫道。

封无归微一挑眉,左手一把摁熄凤宁指尖的火,随手攥着她的手,顺便勾住狄春,大步将二人带往辟邪司深处属于他自己的庭院。

他“砰”一声摔紧了两扇大黑门。

“真有火了。”封无归站定,笑得意味深长,抬抬下巴,问凤宁,“火,怎么来的?”

凤宁硬着头皮继续扯谎:“就是……那个药啊……你给我的那个吃了有火的秘药!”

封无归笑吟吟盯着她,盯到凤宁有点心虚。

月色下,他一张俊脸白得发光。

他微微眯着眼笑,忽地开口,淡淡道:“我给你的那个红珠子,你真不知道它是什么东西?当真没见过?”

凤宁被他问得一呆。

她眨巴着眼,谨慎地回答:“走火入魔的秘药?”

他神秘地笑起来,竖起食指摇了摇:“不哦。它是胡萝卜。”

凤宁迷茫歪头:“……?”

什么胡萝卜?秘药怎么变成了胡萝卜?

初出茅庐的凤宁感受到了狄春同款的迷茫。

“你见过那种,嗯……”他用手比划,“拉磨的驴?吊一根胡萝卜在它面前,它就会很有干劲。”

凤宁更加迷茫。

怎么还有驴?驴不是一种动物吗?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努力消化新知识:“哦……”

“所以。”封无归矜持微笑,“我时常把它拿出来,激励兄弟姐妹们上进——你怎么能不认得它呢?”

凤宁一头雾水:“?”

她本能地感觉到哪里有点不对。

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封无归就愉快地、迫不及待地揭晓了答案:“它就是晋阶披凶的净血精魄啊。”

“……啊?!”凤宁惊呆。

净血精魄?!

那个很珍贵的,修士们都想要的,又能保命又能晋阶的净血精魄?它是净血精魄?!

她下意识看了看身边的狄春。

她忽然想起,疯乌龟给她那枚“秘药”之前,狄春已经被他打发去巡街了。他是故意的,故意把狄春打发走!因为狄春认识净血精魄!

凤宁感觉到自己心里有个小人在暴跳如雷。

那是净血精魄?!

那竟然是净血精魄!

她中计了,她被疯乌龟骗了……

不对,问题出在穿越者那儿啊!

要不是凤宁曾经见到穿越者用了这个东西之后真的走火入魔,她哪里会随随便便就信了它是什么鬼“秘药”?

封无归向她走来。

一步一步,走得不快也不慢。

高挑的影子一点一点罩住她。

月光下,他的身影变成黑白剪影,唇角笑容灿烂却没有温度,“我把净血精魄当作秘药给你,你居然半句不问?”

凤宁:“……”

这,这个应该怎么编?

“火都出来了,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他嗓音凉凉,语速很慢,“连净血精魄都没见过的,昆仑公主?知不知道你浑身上下有多少破绽?简直是时时刻刻在提醒我,你来自昆仑,修的是昆仑秘法,身上还藏着不为人知的凤凰火。”

凤宁整个僵成了木雕。

哎呀。

他、他都知道了。

距离太近,她甚至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

幽幽冷冷的,不怀好意的。

好闻但危险。

这只疯乌龟,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