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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世界。◎

“阿宁, 我饿。”

一听这话,凤宁顿时心疼到不行。

只见他瘦小的身体裹藏在宽大的袍子里面,虚弱又苍白。风一吹, 衣袍哗哗飘扬,整个人好像随时会像断线风筝一样, “咻”一下就飞不见了。

这样一个幼崽说他饿……

凤宁感觉自己浑身热血沸腾, 心口涌动着甜蜜又沉重的责任感,眼眶轰轰发烫。

“你等着, 我杀给你吃!”

她扑下楼台,犹如狼入羊群。

刚开始可能还有那么一点点顾虑, 但随着杀戮渐深, 凤宁彻底放开了手脚——这些全都是披着人皮的凶邪,无一例外。

金碧辉煌的大街沦为炼狱修罗场。

遍地血泊正中, 封无归静静袖手站着, 像一朵纤尘不染的纯白奇葩。

凤宁回身找他时, 他的唇角便勾起灿烂的笑, 提步迎向她——他踩着没过脚踝的鲜血, 闲庭信步, 仿佛踏青一样。

宽阔的白色袍袖干干净净,他扬起手臂, 虚虚把她揽到身前, 自觉低下头, 接受她的投喂。

满地粘稠,满目赤红, 满鼻血腥。

两个幼崽眼神纯净, 如同初生。

原本他坐在楼台, 她居高临下投喂他时, 就像大鸟哺喂崽子一样。

而现在,她不敢再把他独自一个留在家里,只能带他一起杀,于是喂食时她必须踮起脚尖,仰着脑袋,才能够得到他的嘴巴。

感觉好新奇!

血洗整条街道之后,他牵着她的手,悠然踏过尸山血海,走向另一处。

活像戏本子里面那种没人性的冷血大反派。

“我就说嘛!”凤宁震声道,“这些人不用吃不用喝,我早就觉得不对劲啦!我一丁点儿都不会同情他们!”

封无归瞥她一眼,唇角浮起浅浅的笑。

他抬起左手,示意她看。

凰火魂珠有了细微的变化。它的壳子变得透明,金红灿烂的凰火凝成了一团,氤氲在珠子正中,缓缓地、富有韵律地缩放。

像一枚小小的心脏。

凤宁惊奇:“哇!太爷爷真的是个蛋!”

她哥哥凤安小时候非常调皮欠揍,经常爬到树上掏人家的鸟蛋。

那些蛋蛋刚开始孵化的时候,对着阳光看,就可以看到这样的“心脏”。

再过一阵子,所有的蛋清和蛋黄就会凝固到一块儿,然后蜕变成一只幼崽,破壳而出。

“好神奇的!”凤宁告诉封无归,“一堆蛋清和蛋黄,变啊变啊,就变成幼崽啦!无中生有一样!”

封无归微微颔首:“生命的力量。”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

脚步停下,他定定望着那条流血漂橹的繁华大街,半晌,平抬手臂,缓缓往某处一指。

凤宁歪头:“?”

很快,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睁大,难以置信地“哇”出声。

只见他指尖所指的地方,一具无头的尸身像提线木偶那样,摇摇晃晃重新站了起来。

封无归眉梢微斜,漫不经心问:“牵丝戏很好看?”

凤宁呆呆眨眼:“……嗯啊。”

他道:“很简单,是个人都会。”

他轻轻翻覆手掌,透明的牵丝微微振动,“傀儡”开始僵硬地活动四肢,要多惊悚有多惊悚。

凤宁:“……”

她偷偷瞄了他一眼。

不得不说,一个漂亮得非人的小矮子站在尸山血海里面操控无头尸首的场景……属实比傀儡师邪恶诡异太多太多啦!

咦,他怎么知道她目不转睛地偷看邪偶师表演的?

“你是怎么做到的啊?”她果断拍了个马屁,“好厉害!”

“意志之力。”他指尖微动,“无中有生的力量。”

凤宁不懂,但她觉得更厉害了。

“看,”封无归眉眼间浮起淡淡的嘲讽之色:“所以,‘神’甚至不必往这里扔垃圾。”

他指间的那些丝线,细细去看,竟是与这无归之境中的建筑、砖瓦、衣饰相同的材质——那种随心所欲发出暖光,变幻万千的材质。

凤宁转了转自己机灵的小脑瓜子,瞬间领悟:“喔!他们乞讨来的那些东西,根本不是神赐给他们的,而是他们用自己所剩无几的意志之力制造出来的!”

消耗了岌岌可危的精神意志,自然就恢复了原本的凶邪面目。

所谓“神”,可真会废物利用!

“那神的目的是什么呢……”她喃喃道。

封无归唇角勾起轻嘲的微笑:“消耗我。”

凤宁顿悟:“是哦!”

“镇境守护”被不断吸血,化为黑青祭坛。一境又一境,不断痛苦,不断死亡,永无止境。

凤宁震惊到脑瓜子嗡嗡直响。

“哇,疯乌龟,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它为什么要这样对付你!”

他微笑,耸肩:“我也想知道。”顿了下,“我的本体,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四目相对。

这种终极问题对于幼崽来说,实在是过于高深了。

凤宁叹气:“还是先填饱肚子叭!”

*

事实证明,封无归和凰火魂珠都是数一数二的大胃王。

凤宁杀了个昏天黑地。

看看这两只崽,一个依旧是弱不禁风的矜贵模样,另一个心跳稍微强壮了一点,除此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变化。

养崽之路,真是任重道远。

杀戮过程中,凤宁被动接受了许许多多“人”的回忆。

这些人,每一个都作恶多端惹人厌恶,并且丝毫没有悔改之意。

“他们和穿越者一模一样。”凤宁沉着小脸,语气严肃,“自私自利,怨天尤人,什么都是别人的错!”

为了打肿脸充胖子而偷走父母救命钱的男青年,不怪自己无能,反倒怨恨母亲为什么要生病浪费“他的钱”。

把邻居弟弟推进水池的男童,认为邻居家的玩具都是他的,不给他,就该死。

男童的母亲生怕担责而故意造谣害死受害者的家人,只因为这样就不会再有人找她的麻烦。

穿越者就更不必说了,所做每一件事,都是在昆仑凤的雷区疯魔乱魔。

“怎么会有这么多坏人呢?”

凤宁实在想不通。

“为何坏人这么多?”封无归沉吟片刻,双眼一弯,露出灿烂的笑容,体贴地说道,“杀了这么久,一定很无聊,不如我们玩个游戏吧。”*注

一听游戏二字,一岁半的昆仑凤顿时两眼放光,腾一下蹦起老高:“好哦!”

封无归找了处宽阔场地——若是从前的无归之境,这里本该有座高耸入云的大祭坛。

他双袖挥舞,一道道无形的丝线掠出,牵来了密密麻麻的行尸走肉。

在他的操纵下,这些“人”整整齐齐排成阵列,一眼望不到尽头。

凤宁:“哇!”

不知不觉中,他都变得这么厉害了。

封无归动了动手指,一板一拍向她阐述游戏规则:“这里的人,每一个都有一定的可能在钟响时突然堕落为凶邪。在他堕落之际,倘若附近的人出手相救,那么他便可以得救。”

“但是,救他的人,自己有五成几率直接堕落。”

他偏头看向她。

凤宁认真思考:“也就是说,见死不救肯定没危险,而救人的好心人却有一半风险自己替别人死去。”

“对。”封无归点头,“以一次钟响为期。等到下一轮钟声响起时,幸存的人,便能够‘繁衍’(我抓来)一名后代——后代将与他本人性情一致——倘若他会选择救人,那么后代也同样会救人,倘若他不会救人,那么后代也不会救人。”

凤宁不是非常明白,但她装作能听懂的样子:“哦……所以堕落为凶邪的人,我就可以把他吃掉对吗!”

封无归:“……啊对对对。”

深呼吸。

“但是在那之前,你先来规定。”他扬了扬下巴,“他们之中,哪些会救人,哪些不会救。”

“哇!”凤宁顿时兴奋地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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