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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不确定自己的力气能不能和对方抗衡的时候。”祁醒告诉她:“逃跑是最能保全自己的反抗。”

“你没错,这也不叫软弱。”

他乐出一声:“不是踹了他老二,还骂脏话了么。”

叶伏秋脸更热了,恨不得把头埋到脚下。

“我那是气急了……”

她,她其实不是那种没素质的人……

“帮你这么大一个忙,陪我吃个饭呗。”祁醒泄气,故作疲惫:“打人很费力气的。”

说完,他嘲笑道:“你不会说这都是我应该的吧?”

叶伏秋摇头,“今天不论那些,我很有良心的好吧。”

“你想吃什么,我……”她心虚说:“尽量请你。”

祁醒眼尾翘了翘,语调愉悦:“没打算为难你,陪着吃就成了。”

“下次再请。”

说完,他开车沿着高速公路一路飞驰向滨阳市中心。

祁醒开进一栋大厦的停车场,有家西餐旋转餐厅开在顶楼,能俯瞰滨阳市中心夜景。

祁醒的两个家乡城市在崇京和霄粤湾,叶伏秋知道。

她看着他在滨阳街道里轻车熟路的驾驶,不禁疑惑:“你好像对这里很熟?你来过这家餐厅吗?”

“不熟,”他熄火,解开安全带,“我弟推荐的,下车。”

叶伏秋跟着他,一路登上大厦顶层。

餐厅的是预约制的,经理看见祁醒之后笑脸相迎,将他们领到餐厅观景最好的位置。

看见这片落地夜景时,叶伏秋才想起为什么这么眼熟。

她以前刷到过,这家西班牙餐厅的这个位置非常火爆,想拥有一次这样的景色需要提前好几个月排队预约。

“这是今天主推的菜品。”经理为两人献上菜单,服务生布置餐具。

祁醒喝了口水起身:“菜已经点完了,饮料和甜点你来,我去洗手。”

说完转身走了。

叶伏秋仿佛一下接到什么重大任务,翻开菜单一看,松了口气。

幸好菜单是英语的,不是西语。

叶伏秋本以为自己高考加四级的英语水平会看不懂菜单,但一眼扫去,竟然全都看得明白,包括菜品酒品名称后的一些内涵和引用故事,她都能读个大概出来。

她惊讶中不禁雀跃。

祁醒在露台接了个电话,回来的时候看见菜品和饮品已经上了一部分了。

他拉开椅子坐下,瞥见旁边的香槟酒瓶,顿了一下,看她:“你点的酒?”

叶伏秋手里捏着餐巾,满脸的“后悔”,打量他着脸色,小心翼翼说:“……我就是觉得。”

“今天开心……”

“想庆祝一下。”

她纠结又懊悔的表情十足灵动,祁醒扯动平直的唇线,伸手打开香槟酒瓶,给她倒了半杯,“想喝就直说。”

“想想在家的时候什么样,在外面就什么样。”

他说的家,指的是祁家。

叶伏秋神色微动,想起梅若阿姨带她见识的种种,教给她的那些,最终不再扭捏,端起香槟,与他碰杯共饮。

欣喜占据着身体,嘴唇接触到冰凉杯壁时,叶伏秋眼睛都眯成了弯缝。

……

滨阳入秋就开始降温,护城河周围一到了晚上遛弯的居民大幅度减少,只剩下空荡荡的栈道,平静的河面与璀璨的河畔霓虹夜灯。

直到夜晚九点半,一轻一重,一快一缓的步伐踏响了木栈道,嘎吱嘎吱地吵闹着。

祁醒盯着前面一蹦一跳漫步的小丫头,无奈。

叶伏秋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也因为用餐的缘故一口一口喝得太快,一顿饭还没吃完,她就醉得完全失了态。

“好凉快……好凉快……”

“风再大一点点,就好啦……”

祁醒喝了酒,车子只能暂存停车场,叶伏秋又闹着要带他去河边散步,不去就撒泼,于是就有了当下这副画面。

叶伏秋趴在栏杆上呆呆地望了一会儿河面,然后突然回头,看着祁醒痴痴地笑:“你今天打那个人的时候,好凶喔。”

“我看他叫的那么惨,你是不是下手特别狠啊?”

祁醒慢悠悠走向她,无聊地陪她瞎侃:“你猜猜呢。”

“我看他都快吓尿了。”叶伏秋碎碎地笑,嗓音如撞铃悦耳,她凑近他,眼睛很亮:“你也教教我吧,我也想把那些欺负我的人都揍一遍。”

“以后绝对,”她醉得话慢了下来,“没有人敢对我不好。”

祁醒其实根本就懒得跟个醉鬼说话,他抬手,控着她头顶摇了摇,冷嘲:“同学,你思想很危险啊。”

叶伏秋摇摇头,沮丧地委屈说:“我也想……相信上天报应……可是好慢。”

“我等他们遭报应,等得好久。”

她伸出食指晃了晃,醉醺醺道:“但是今天,你,你。”

叶伏秋仰头,冁然咧嘴:“你先老天爷一步,替我报仇了。”

祁醒海量,几乎没喝多过,但此刻,他却有点陷在女孩说话间的这股酒气里了。

他见她晃来晃去的,伸手握住她胳膊,“所以你打算怎么回报我。”

祁醒挑LAMGHUAN眉,“你不是扬言,最不喜欢欠别人人情么。”

“是。”叶伏秋点头,叹息,“你等我……以后……”

“我一定会还你的。”

祁醒想说,哪儿还用等到以后,现在帮他个忙就足够还清。

他想确定叶伏秋是不是真的能先于自残叫醒他的癔症,但刚想开口,瞧着她这副云里雾里的状态,最终还是作罢。

跟醉鬼谈什么条件。

“行啊,那你记清楚点儿,要是还不清。”祁醒笑话她:“我就追着你讨债。”

叶伏秋抬手,一把捂住他的嘴,然后举个手势,让他先别说话。

祁醒眯起眼。

怎么,要吐?

“我还想要。”叶伏秋双眼迷离,像是想从乱七八糟的脑子里理清思路:“我还想说。”

祁醒歪头,耗尽了耐心,“说什么。”

叶伏秋又靠近一步,踮脚,侧耳细细听,然后窃喜般扑哧一笑。

她指着祁醒的鼻尖,惊讶地捂住双脸瞪眼,像发现什么新奇事一样,“祁醒,你说话怎么有鼻音了。”

“你也喝醉了?”

“你很怕冷吗?”她感受了一下,困惑:“滨阳才秋天呀,温度还没到零下,你怎么就这么冷了?”

祁醒胸口沉闷,气得想笑,“哎,叶伏秋,你喝多了开始胡诌是吧。”

“你没发现吗?你刚就……”叶伏秋捏住自己的鼻子,模仿他刚刚说话时细微的鼻音,压低声音:“叶伏秋,你想说什么。”

她故意学他说话:“还不清,就追着你讨债。”

学完了,叶伏秋放开手又自顾自笑起来,不知是什么逗得她这么开心。

祁醒还没被人当笑料这么戏弄过,颇感荒唐,偏头也笑出一声。

“你是真欠揍了。”现在是一点儿都不怕他了。

“我大晚上站在河边挨冻,是为了谁,嗯?”

叶伏秋浑醉的眼眸倒映男人略有不快的脸,唇边始终酿着蜜般的笑。

她拉着他衣袖,又举手:“哦,对,我想起我要说什么了……”

“这件事,很重要……”

祁醒耷拉着眼,等待她的下一句废话。

“我想说……”叶伏秋皱眉,有些慌,有些无措,“我家里人,不然让我喝酒的。”

“她们觉得,小小年纪出去乱喝酒,不是好姑娘。”

说完,她被冷空气噎了个嗝,捂住额头,犯了难:“我肯定会被骂的。”

“我不能回去了,今晚不能回去了……”

还没等祁醒说话,她打断,“还有一个。”

今天所发生的所有一幕幕在她脑海里重映。

叶伏秋醉得发红的脸颊鼓出僵硬的弧度,莫名的忸怩渡上来,“嗯……”

脚下软飘飘的,头顶也好像被什么吊着,她早已无法用清醒与理智判断,所说所做全凭冲动。

这股子冲动澎湃,又按捺许久,早已到了难以阻拦的地步。

祁醒不知道她突然沉默什么,打算率先打断这场毫无意义的拉扯:“愣什么呢,你到底要……”

叶伏秋忽然抬头,双手抓住他大衣外翻的衣襟,踮起脚跟。

痴醉的女孩把双唇撅成小小弧度,轻轻且确实地贴在男人的嘴唇上。

祁醒被迫低头,嘴唇被这一片柔软撞上的瞬间,原本散漫的目光停滞在河边晚风中——

叶伏秋稍稍贴了一下便落脚回原地,露怯的桃花眼流出的尽是得意和满足。

她笑着,一点点补:“还有……这个。”

她不清楚自己对祁醒到底是什么感情。

只是在今天,在今晚,她想亲他。

女孩以为这就是亲吻。

然而,反应过来的男人早已被掀起了满腔躁动。

祁醒一手圈住她的腰,把人提到了怀前,他被染醉的眼极度黑,盯着她的嘴唇。

他在试问中引诱。

“叶伏秋。”

“要跟我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