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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用吗?”

“告诉她,她帮不上我,只能是白白自责,每天吃不好睡不着。没必要。”

他说:“这种场面一次就够了。”

因为听温莉姐姐说过祁醒以前的事,所以她很容易分析他话里的深意。

他为什么这么难以捉摸。

说他有情,他却连家人朋友都不愿意依赖,只一句对方帮不上忙,就对他本该得到的关照不屑一顾。

说他无情,他却是不愿意家人再因为他的事伤心发愁,宁愿费力埋藏所有线索。

叶伏秋心口渡上慌乱,直接说:“可是,可是放任不管的话,万一哪天伤到要命的地方,那可怎么办……”

本来就是很复杂很罕见的事儿,她却能一眼看到事情危急的地方。

祁醒扯动嘴角,拖长音:“嗯,怎么办啊。”

叶伏秋忽然想到最初认识他的时候,那场车祸,还有她那时候问他的那句话。

原来她早就靠直觉逼近了他身上秘密的真相。

“你真就……不怕死吗?”

“怕。”祁醒的语气却与说出的话完全相反,他镇定地好像在谈论别人的生死,开玩笑:“太多人等着我死呢,我可不想让他们那么快活。”

她真是受够了他这副吊儿郎当到过分的态度。

叶伏秋一急之下,直接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拔高声音:“你为什么这么不爱惜自己呢!”

“我不信有治不好只能等死的心病!我绝对不信!”

他这是心理疾病,她怎么会看不懂!不是治不好,不是不能缓解,是他根本不愿意为了痊愈而努力吧!

她急切地摇曳起来的眼睛,让祁醒嘴边的笑意暂停在氛围步入副歌的前一秒。

他一手扶着冰袋,上身俯过去,把她的眼睛看得更清晰一些,带着诱导:“叶伏秋,你在急什么?”

“我是死是活对你很重要吗?”

叶伏秋被问住了,嘴唇维持着在微张的尺度,却吐不出话。

就在这时,他的手指碰上她的嘴角。

叶伏秋僵了一下。

祁醒垂眼盯着她微张的嘴唇,低嗓性感:“告诉我,答案是什么。”

“我想知道。”

叶伏秋再说话,话语已然变调又抖动:“……祁醒,是我在问你话。”

“你怎么又这样……颠倒主次……”

“逃避问题……又捉弄我……”

祁醒缓缓弯起嘴唇,依依不放地抚着她的嘴角,下巴,“你这不是也总能发现是我在耍赖么。”

“乖乖转过去,该上药了。”

叶伏秋憋着满胸膛的酸闷,扭过头去,任由他涂药。

祁醒拿着药膏,盯着她背上的淤青,眼底岑寂。

“我只要一那样儿,就和刀具,锐器,所有能让人见血的东西分不开。”

“叶伏秋,你就没想过,在完全没有理智的状态下,我能拿着刀往自己身上剌,就能或直接或间接地扎在你身上么。”

叶伏秋眼神一滞,竟听愣了。

“不怕么?就这样,你还一而再地往我身上扑。”祁醒拧开药罐子,冷哧一声:“你才是那个不管死活的吧。”

“我现在告诉你了,这点儿事反应过来了没?”

“就今天。”他伸手,轻轻拂过她淤青的伤处,“我就把你磕成这样。”

“叶伏秋,现在怕没怕我?”

人的本性是,遮掩自己的劣性,把脆弱露给别人以来讨求可怜和偏爱。

可祁醒却背道而行,他把自己身上的危险一一剖析给她,像一头受了伤却对人亮出獠牙的虎豹。

叶伏秋听破了这一切,在无法判断风险系数的前提下,仍然开口说。

“我不怕。”

“我不觉得……你会伤到我。”

她柔软一句话,却像一颗出膛的子-弹,嘭地炸在什么地方。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祁醒眼尾神经性地抽动着,肩线僵成了拉满的弓。

她又猜对了。

事实上,他在癔症状态里,从未主动伤过任何人,他的攻击性是对自己的。

叶伏秋听后面迟迟没动静,动了一下:“……你。”

话没说出口,下一秒,她的后颈突然落下一片重量。

叶伏秋的桃花眼在震惊中撑圆。

祁醒把额头靠在了她后颈处,几乎近半的重量都压在她身上。

祁醒伸手,圈住她的腰,掌心贴着她柔软的小腹,就这样靠在她身上。

额头抵着她后背,黑发压着眉眼,让他发亮的眼神藏在幽暗中,更显逼人。

“……祁醒。”叶伏秋低头看着他搂着自己的大手,被他手背上的青筋脉络烫到了眼尾,羞得不敢动。

“你干嘛。”

“你猜对了。”祁醒闭上眼,借着她的体温和体香缓解疲惫,“我不会伤你。”

“现在有两个情况。”

叶伏秋完全化身成木头,浑身都绷直了,燥热往小腹和后腰汇集。

“什么?”

“一,我控制不了自己,但还不能死。”祁醒用额头亲昵地蹭着她的后颈,嗓音有些沙,“二,你两次在我自残之前叫醒了我。”

其实,是三次。

那一次,连祁醒也是后来才意识到的。

车祸。

天旋地转之间,逼近死亡的时候,癔症发作的直觉侵袭而来,伴随着昏厥,他陷入迷离生死之间。

【……你,你。】

小姑娘的哭腔闯入了他的身体里。

在她碰到他的瞬间,他睁开了眼。

【表情不错。】

那才是第一次。

“叶伏秋,既然你这么会猜,那就再猜猜。”祁醒慢慢睁眼,目光在月光下清明:“我现在在想什么。”

叶伏秋看不见他的脸,难以分辨他的情绪。

“我不知道……”

“真没劲。”

“哪怕你刚刚的答案是害怕,是讨厌。”祁醒抚摸着她的淤青,泄露全幅侵略性,病态又决绝:“我也不想放走你。”

他俯首,说话间吐息一点点靠近她的伤处,语气暧昧慢磨:“待在我身边,再叫醒我一万次。”

“好不好。”

说完,他嘴唇贴上她的淤青,轻吻轻磨。

独特的柔软和温暖贴在肌肤上,叶伏秋瞬间后脊酥麻,轰然烧空了大脑,唇边溢出一声呓。

刚刚他说的话还没等思考清楚,思绪就被这股海啸般的情-潮淹没了。

祁醒嘴唇轻轻蹭着她的脊背,听见前面飘来一句。

“在,在涂药吗?有,好像有点,有点热。”

“嗯。”祁醒抖动唇边,远离一些,再用指腹抹药上去,“是我的手。”

失去视觉的情况下其他感官也会被混淆,他以为她分不清,撒谎撒得不带迟疑的。

“哦……”

殊不知,月光的另一面,女孩涨红了满脸,用手死死捂着嘴。

几乎快要羞晕过去。

他,他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