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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十多年?以后池小?姐你也会来到我们这?地方。”

池霭记得小?的时候,母亲是?特地请人定制过一条能够存放相片的项链。

后来母亲不幸去世,剩下她和父亲兄长三个?人沉浸在?悲痛之中失魂落魄,整理?她的遗物?时没找到,也没去询问医院,只以为是?随着?母亲的生命一起遗失在?那场灾难里了。

想不到十数年?后,吊坠竟然在?东仓镇失而复得,着?实出?乎池霭的意料。

不过林希诺还守在?饭店门?口,出?门?在?外,她也不好贸然前往陌生人的家中。

于是?轻拢着?眉毛,略带为难地说道:“不好意思呀阿姨,我这?次是?带着?任务来的,上司们也都在?,没办法随便离开招待所跟您去取项链,不知道能否麻烦您送一趟过来?”

“没问题,当?然可以了!”

能够了却一桩心事,服务员也很高兴,她闻言没多想什么,爽快地点头应承下来,“你们是?住在?镇上的招待所里吗?晚点我叫我儿子小?雨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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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服务员阿姨约定好时间以后,池霭同林希诺返回招待所。

镇上没什么外人来,这?里的房间常年?有大半是?空的,因此?也不需要?几个?人挤在?一起。

池霭分到了靠近走廊尽头的一间。

时间来到九点,她坐在?笔记本电脑前,本该继续完成撰写旁白的工作,但到访者的敲门?声?迟迟不曾响起,她的心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似的,终究难以得到几分松懈。

最后,她索性站了起来,在?一隅之地的屋内来回踱步。

雨水淅淅沥沥敲打在?窗台,更像是?不紧不慢叩问着?她的心。

不知过了多久,在?池霭的意识因为重复的兜转而产生些许眩晕感时,招待所单薄的门?板才被人以小?心翼翼的力度轻轻敲响。

池霭用一种堪称迫不及待的速度小?跑了过去。

门?扉吱嘎一声?开启,她的视野里随即撞进一片洗到泛黄的白。

再抬头,便看见?了一张分外年?轻但俊秀的脸容。

对方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尽管有方知悟、祁言礼的珠玉在?前,也算得上小?小?的惊艳。

“您好,池小?姐。”

做工粗糙的校服也未曾掩盖住青竹似的高挑身躯,反而将对方的气质衬托出?白纸般的洁净。

惊艳过后,池霭恢复得体大人的分寸感,莞尔道:“你就?是?唐阿姨的儿子季雨时吧?”

“是?的,我妈让我来给您送吊坠。”

季雨时应当?是?打伞过来的,只不过外面的雨水夹杂着?风,把他的发梢和衣袖都淋湿了。

他像是?藏着?件稀世珍宝一样,从校服的内口袋中捧出?条细细的黄金项链,然后带着?超时迟到的羞愧感,对池霭低眉道:“实在?对不起,我高三下晚自习比较晚,叫您久等了。”

进入十月,东仓镇的夜晚带着?山区特有的萧条寒意。

季雨时说着?抱歉,把项链送到池霭掌心时,忍不住抿唇抖索了一下。

池霭接过在?灯光下熠熠生辉的项链,确认其中的照片正是?自己一家后,垂眸不留痕迹地扫过季雨时湿了半边的身体,婉声?说道:“不用说对不起,应该是?我谢谢你母亲才对。我看你衣服都湿透了,你要?进来喝点热水顺便擦一擦吗,这?样回去会感冒吧?”

季雨时很少接触家人以外的女性,初次与池霭见?面亦带着?浅显到明处的忐忑。

他本欲推辞,但触及池霭温柔可亲的话语,又联想到对方是?自己救命恩人的女儿,不知怎的少了几分应有的防备之意。

踌躇几秒,他回望着?她的眼睛小?声?问道:“……这?样会不会太麻烦您?”

池霭笑着?摇头表示不介意:“进来吧,我去给你拿毛巾。”

大门?开了又合,走廊上轻微的说话声?消失无踪。

池霭把卫生间里自己没用过的干毛巾寻了出?来,递向?站在?单人床前局促背着?手的季雨时——而后者道谢完毕,毫无防范之心地对着?她撩起打湿的衣摆擦了起来。

看着?少年?白皙瘦削但不羸弱的结实腹部在?毛巾的擦拭间若隐若现,池霭不自在?地轻咳一声?,在?转身倒热水之际冷不丁问道:“你成年?了吗,弟弟?”

“啊,我已经十八岁了。”

季雨时手上的动作一顿,抬起浓长的睫毛诚实回答道。

“嗯,十八岁就?好。”

池霭肯定一句,从角落的桌子上挑出?个?干净的杯子,把烧水壶里的热水倒了进去,转头放到他手里,“给,弟弟,多喝点热水,去去寒气。”

一声?弟弟,一条毛巾,一杯热水,再加上几句交谈,长在?山里,心性单纯的季雨时已经对池霭建立起了初步的信赖,对她的称呼也从“池小?姐”变成了“池霭姐”。

他并拢双腿,保持着?乖巧的姿势坐在?池霭起先坐过的椅子上,边吹边小?口小?口喝着?滚烫的热水,手旁是?池霭没有关掉的电脑和几本跟行业相关的书籍。

Word文档莹莹泛出?的白光把他干净澄澈的瞳孔照亮。

季雨时不经意的眼神落在?那几本书籍上,待看到关键的“拍摄”、“导演”、“创意”等字眼,眼睛更是?亮了几分。

他不由得扭头询问池霭道:“池霭姐,你是?学?习编导专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