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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上去不那么烦躁,强作镇定道:“松风园那次是你,大胤宫中也是你?一共几次?”

这话倒是问得奇怪,慕容弋蹙眉,他平日里又不是清闲得慌,哪里还会去记次数呢。他面色清凉如水,不假思索道,“不必计较几次,你只用知道,从始至终都是朕,和其它人半点干系都没有。”

和其它人半点干系都没有……这是在说白泊奚么?原来他一直知道自己把那个人当做白泊奚?她仍旧不可理解,困惑道,“桃夭呢?桃夭是白泊奚谱的曲,不曾在列国间流传,君上怎么会奏桃夭?”

慕容弋却只是一笑,“一些细枝末节的东西,皇后却总喜欢作无谓的纠缠。其实何必知道追根究底,你只需要知道,那个人是朕,就够了。”

这算什么回答?她不赞同他的说法,争辩道,“我不觉得这是细枝末节的事。”

“可朕觉得是。”他声音沉下去,似乎没有耐心再同她纠结这个事,转过身拉着她往桌案旁边走,一面寒声道,“朕让皇后来,可不是为了和你争论这些。过来。”

他力气极大,拖着她走,就像豹子叼了兔,令她没有半点挣脱的余地。沉锦努力了几次最终只好放弃,由着他将她带到桌案旁。他松开手,她如获大赦,摸了摸方才被他捉着的地方,隐隐有些疼。

他侧目乜她一眼,拿手里的笛子轻叩了几下花梨木桌子,“看看。”

沉锦满腹狐疑,探首看过去,却见是一摞书信。她歪了歪头,拾起一封捏在手里瞧起来,然而只看了几行便觉得脑子发胀了。她皱起眉,这些信件真是奇怪,生僻的字一个都没有,组合在一起却连不成个具体的意思,像是胡乱拼凑而成。

她有些尴尬,悻悻抬起眼看他,“我看不懂……”

慕容弋轻嗯了一声,这是大周同慕容璐的通信的暗语,看不懂也很正常。他面上仍旧没什么表情,只是伸手将信件接过来,缓声道,“朕原也不指望皇后懂。”

不知为什么,听了这话,沉锦觉得自己被他看低了。她呼出一口气,抬眼看着他道,“这上面乱七八糟的都不知道写的什么,君上让我看,就是为了羞辱我看不懂么?”

他仍旧冷淡,倒也不显得生气,只是摇头,“不是。”

这么一来她更奇怪了,“那是为什么?这些信上都写了什么?”忽然心头升起一个猜测,她浑身都惊了惊,干咽了口唾沫似乎不好意思起来,嗫嚅道:“难道是君上给我写的情诗?”

“……”

这回今上总算不再无动于衷了,他手上动作一滞,虎骨扳指狠狠磕在蜜蜡珠上,眼风一转朝皇后睨了一眼,目光清冷,看得沉锦不寒而栗。

其实到这一步,一切似乎都已经明朗了,他喜欢她么,谁看不出来啊。只是她不能理解,分明是他喜欢她,怎么事事都得她顺着他似的?搞颠倒了吧。她气鼓鼓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他,忽然没头没脑道:“君上,你喜欢我吧?”

那头的慕容弋被她呛了呛,沉锦在一旁看着很想发笑。他向来心境大定,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失态的时候。她愈发笃定了自己的揣测,憋住笑背着手又朝他走近一步,平日都是他戏弄她,难得逮着个翻身的机会,沉锦吃了秤砣铁了心要好好利用。

她装模作样地清了清嗓子,伸手端起杯茶递给他,关切道:“君上怎么呛着了呢?其实你也不用不好意思……”

慕容弋何许人,转瞬间面上已经恢复成了平日里一贯的无悲无喜。他的眸子从皇后的俏脸上掠过,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唇角缓慢地勾起一个笑,慢条斯理接过她递过来的茶杯,万分正经道:“朕好意思得很。”

“……”沉锦一愣,几乎要怀疑是自己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脸没皮了。

他将青花瓷杯子往桌上一放,反手将她拉过来,微微俯了身子朝她靠得更近,深邃的眼定定注视她,曼声道:“皇后说得没错,朕的确喜欢皇后,那皇后喜欢朕么?”

他越来越近,薄唇呼出的气息几乎就喷在她鼻头上。沉锦吓住了,身子一寸寸往后仰,最终居然腰一酸躺在了桌子上。他顺势压上来,目光牢牢看着她的眼睛,又重复了一遍:“皇后喜欢朕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