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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话!”

贺清心陡然加重的语气,让谢澜立刻闭上了眼睛,两个人这样拥抱着不看彼此,过了一会儿总算是从那种魔障一样的状态里面脱离。

贺清心可不傻,一次两次是情之所至,一看到对方就受不了,甚至不分地点场合的湿透,这可绝对不是她自己好色的原因。

贺清心把头抵在谢澜的肩膀上,彻底缓过这股劲儿之后,看着谢澜说:“你在勾.引我?”

谢澜满眼都是迷茫,带着一些小心翼翼,他虽然控制不住自己兽性的本能,可是谢澜又是一个读着圣贤书长大被拘禁在深宫的皇子。

他知道勾引绝不是什么好词,立刻抬起手来疯狂地摇晃:“我没有……”

贺清心看他也不像会的样子,那就只能是……美人鱼的天赋吗?

好像一些小说里面确实是描绘,美人鱼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据说唱歌格外的好听?没想到就连看人一眼都能把人给迷惑住。

他在勾引人的时候眼睛里面像是荡起了波涛,只要看着那波涛立刻就会被卷进去。

贺清心掐了掐自己的额头说:“你可不能用那种眼神看着别人,要不然这谁顶得住?”

谢澜立刻又说:“我没看别人!我只看姐姐!”

贺清心就又笑起来,伸手掐了掐谢澜的脸说:“你紧张什么,我挺喜欢你那么看我的。”

贺清心一点也不觉得谢澜有这样的技能她自己无法自控,这有什么?她本来就喜欢小美人鱼,对方这样也很好,至少以后两个人在床上肯定是鱼游入海,无比和谐。

而且刚才那种上瘾一样,心率飙升的感觉,十分像是被扎了一管肾上腺素,贺清心回想一下还觉得很刺激,刺激到现在小手指都有一点发抖。

她摸着谢澜的脸,给谢澜别了一下鬓边的碎发,心想着这到底是什么绝世大宝贝,然后手指停在谢澜的下巴上面勾了勾。

“你今天的头发这么漂亮,还编了好几股,上面点缀的是什么宝石?谁给你弄的?”

谢澜今天的打扮确实是挺特殊的,皇子们正常来说都是带冠束发,但谢澜没什么人管,他平时在自己的寝宫里面都是自己打理自己。

今天他确实精心装扮过,虽然他还没有得到鲛人的传承,但是……他骨子里面还是懂得如何装扮自己取悦对象。

他脑袋上面点缀的宝石,是他一早上从前些天皇帝赐给他那些花瓶上面抠下来的。

谢澜伸手摸了一下,有些羞涩地问贺清心:“姐姐喜欢吗?是我自己梳的头发……我身边没有年轻的侍女,嬷嬷们也不会近身。”

谢澜一双异瞳,一个黑白分明像盛着交替的日夜,一个像是揉碎了蓝天白云,泛着阳光投射在大海上面的粼粼波光。

他满心满眼都是贺清心,丝毫也不因为自己用容貌去取悦贺清心而感觉到羞耻。

贺清心自然是喜欢,夸奖道:“非常别致,我很喜欢,你的头发又黑又柔顺,摸起来的手感我特别特别喜欢。”

贺清心说着还不断抚摸谢澜半披着的长发,谢澜微微倾身凑近贺清心,像是把自己的头递在主人手里面的小狗一样,让贺清心抚摸个过瘾。

两个人哪怕不说话,看着彼此也觉得非常愉悦,贺清心觉得谢澜极其的赏心悦目,谢澜觉得贺清心……就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切。

看着看着嘴唇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碰到了一起,这一次倒不是因为谢澜眼里泛起了波澜,贺清心因而被他蛊惑,这一次是纯粹的情之所至,情不自禁。

两个人正不自禁地来劲儿,突然间传来一声咳嗽,贺清心和谢澜瞬间就分开了,朝着咳嗽的来源看去。

贺清心就发现自己刚才消失的便宜爹又重新出现了,那个便宜爹的身边还站着一众垂头看着地面的仆从。

贺清心拉着谢澜起身,朝着自己便宜爹走过去。

走到近前之后,扯着谢澜说:“这是我父亲,叫人。”

沈卓用审视的眼神看着谢澜,在他的眼中谢澜这个不争不抢像深闺少女一样被拘禁在宫廷里面的皇子,是配不上自家女儿的。

老丈人初次见女婿,大部分都是不会有什么好感的,沈卓甚至故意没有向十四皇子行礼问安,就是要看看这十四皇子到底会如何。

只是沈卓的脸皮很快就因为谢澜开口而绷不住了。

因为谢澜被贺清心拽着说叫人,脑子一不清醒,直接顺着贺清心说的那句“我父亲”,开口就是:“父,父亲。”

沈卓本人:“……”表情有种难以言喻的扭曲。

贺清心:“……哈哈哈哈哈哈!”

谢澜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但是又不知道如何去找补,他在自己寝殿里面很少与人说话,去上太学的话也是闷不吭气,就连那些讲课的老师们也不会提问他。

唯一的社交估计就是被那群皇子们欺负,但是近些年因为他已经长大了,皇子们也长大了,连欺负也没几次。

这就导致谢澜……是个社交恐惧人,对着贺清心能小嘴叭叭叭,因为贺清心跟他的关系是伴侣。

但对穿着一身官服还冷着脸的当朝太傅,谢澜是真的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他这一副样子说白了就是拿不出手,沈卓的眉头都皱了起来,他和那些皇子都有交集,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哪一个不是游刃有余,偏偏就眼前的这一个……

“殿下太过心急了吧,”沈卓不客气地说,“虽然圣旨已下,但微臣当不起殿下的这一声父亲。”

贺清心自顾自在旁边快笑弯了腰,沈卓嫌弃谢澜上不去台面,贺清心可不嫌弃,这不挺可爱的吗?

而且她也不需要谢澜上什么台面,难不成还逼着谢澜去当皇帝夺皇位吗?

小可爱只要在水里游一游就足够迷人了。

“父亲。”贺清心说,“你把他给吓到了。”

谢澜面色红得厉害,额角的细小青筋都鼓起来了,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自己实在是丢人现眼,何尝不知道他这是被太傅不喜了。

谢澜仿佛从小就不讨人喜欢,连他的父皇都不喜欢他……据那群宫人说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死掉了,宫里的人都认为他是个灾星,他长着一双异样的眼睛,就算容貌非常的俊美,却有很多人私底下说他是异族。

果然有句话叫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他不是被当成妖孽,就是被当成异族,基本上都不敢与人直视。

贺清心这个时候拉住了谢澜的手,就当着沈太傅的面,晃了晃说:“别怕别怕,我们成婚之后又不跟这太傅府里的人在一起过。”

沈卓听到这话,立刻瞪向了自己的女儿:“你就算是……就算是自暴自弃也要有个限度。身为女子,怎能还未出嫁便已经开始偏帮他人!”

沈卓对谢澜的嫌弃几乎就要写在脸上,当着谢澜的面说贺清心嫁给他就是自暴自弃。

谢澜抿着嘴唇,一句也不敢还口,微微躬着身子的样子甚至有点窝囊。

贺清心看谢澜这个表情,怀疑便宜爹如果再说下去他都要哭了。

贺清心晃了晃谢澜的手说:“时间差不多了,我要出宫了,你回自己的殿里吧。”

贺清心旁若无人,笑着对谢澜说:“乖乖等着成婚就是了。”

谢澜很乖地点头,迅速看了沈太傅一眼,沈卓一张脸拉了老长,都快掉到脚面上了,谢澜也就没敢说什么,就算是极其的舍不得贺清心,也慢吞吞地扭过头,寝殿的方向走了。

他被大皇子的人给带出来的,大皇子走后他的人全都走了,此刻谢澜回去就是一个人。

他虽然身量很高了,自己走路的时候不会歪歪扭扭的,脊背笔直像一颗蓬勃的青松。

但是他的背影莫名有一些孤寂和失落。

走了几步就想回头,但微微偏头之后又控制住了。

贺清心一直笑着看他,看到他在转了一个弯后,身影消失了。

沈卓这才不悦道:“还不走还在看什么?你为何现在连一点礼仪廉耻都不顾了?”

贺清心对着便宜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又站在那里等了一会。

果然拐角的那个地方慢慢探出了半个脑袋,正是偷偷看向她的谢澜。

贺清心对着谢澜的方向眨了眨眼睛,跟他挥了挥手,谢澜立刻触电一般缩了回去。

不过意识到贺清心没走还在等着他,谢澜很快又从墙边探出半个身子,既害怕沈太傅会不高兴,又忍不住再看贺清心一眼。

之后索性自暴自弃,不去看沈太傅,只顾着勾起嘴唇,幼稚地抬起手和贺清心挥了挥,这才心满意足地转身离开。

等到谢澜这回没影了贺清心才转过身,沈卓的眼皮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两下,心里有一股恼火涌上来却不知如何发泄。

这两个……不值钱的东西!

沈卓冷哼了一声甩了一下衣袍,忍不住又对着贺清心刺了一句:“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以后不要后悔!”

贺清心皮厚得很,不疼不痒跟在沈卓的身后回道:“我有什么可后悔的,父亲不觉得他很可爱,很好拿捏吗?”

“我找一个这样的夫君,以后只管做一个富贵闲人,不比嫁给一个什么国之储君,和一堆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好多了吗。”

“这女子啊……还是要找会疼人好拿捏的。”贺清心拨了拨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说,“哪像我娘,以为自己嫁了个青年才俊,以为人家清正严明,结果呢,不也弄了一后院子闹心玩意,一把年纪了自己的亲生的女儿还要被贱婢陷害。”

沈卓气得两撇小胡子直哆嗦,回头恶狠狠地瞪向了贺清心。

贺清心慢悠悠地从他身边走过,叹息道:“不像我的十四皇子,他以后若是敢纳妾跟那些贱婢们混在一起,我就架一个油锅把他们扔进去都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