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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前?”

“嗯。”

那年他送的生日礼物是项链,她还收在哪里。

许知意定?定?神,屏息打开,是一对?咖啡杯碟。

她对?他说过不能随意送异性杯子,情?侣间才能送,他知道她讲究这个,还是买了,却没有送。

许知意急于想知道:“当?时你?是知道我?有暗恋的人,但还是买了,那跟我?暗恋谁没有关系。最后为什么没送给?我??”

蒋司寻看着她没说话。

许知意只?猜到一个可能:“二哥告诉你?,他喜欢我?是吗?”

蒋司寻略微颔了颔首,说道:“我?以为你?暗恋的人也是齐正琛,置顶他的微信,回北京那次,你?还收了他的玻璃杯。”

他还问过她,暗恋的是不是他认识的人,她说暂时不想说,更加确定?他的猜测。

即便知道他们‘两情?相悦’,他还是动了抢的念头。

在她生日前一天,他看着杯子,思想激烈斗争两个多小时。

最终,还是把杯子放起来,总不能成?为自己最厌弃的那类人。

许知意手?指用?力捏住盒子的边缘,“如果我?当?时年龄再大一点,认识你?再久一点就好了。”

二十岁的她,根本不敢轻易向刚认识不到四个月的老板表白。

“你?什么时候知道二哥向我?表白的?”

“也没多久,今年年初才知道。”齐正琛回到集团总部,不再负责海外市场,他问了齐正琛一句,以后是不是打算异地。

异地恋很辛苦,时间久了,感情?无法维系。

结果齐正琛说,知意拒绝了自己。

那个时候他才知道,原来齐正琛早已经表白,从知意本科毕业拖到读研,硕士毕业拖到工作?,总算表白,他以为还要等到知意工作?稳定?。

被拒后齐正琛一直没走出来,严重到要看心理医生,而且齐正琛固执地想要修复和知意的关系,希望能回到表白前,所以没对?任何人说起自己的感情?现状,直到他问起。

知意当?初申硕顺利,跟齐正琛同在波士顿,去知意的大学?吃饭成?了齐正琛的日常,俨然一对?情?侣,表不表白根本不影响他们在意对?方。

他也让自己忙了起来,决定?回路家争一争。

父亲当?初远离了路家的权力中心,二十多年来核心产业都被几?个伯伯把持,如今还又多了一个野心勃勃的沈清风,他想回到权力中心,难如登天,需要一步一步布局。

布局六年,尤其最近两年,他的精力和重心几?乎都放在了路家那边,基本常驻伦敦和港岛。

回头再看过去几?年,看似在清醒着忙自己的事业,且坚持不恋不婚,其实醉生梦死一般。

在商场浸染时间久了变得有些麻木,忘记自己也为一个人心动过,吃醋过。

直到知意跟他表白,那些因为克制,因为时间,因为距离,已经变得有些不知所措的感情?才慢慢回来。喜欢她的时候,他才二十六岁。

太久远了。

他们中间还夹着一个身处痛苦中的齐正琛。

这些年他跟她只?谈工作?,对?彼此在工作?上的情?况一清二楚,但私下里却变得陌生。

今天她在咖啡馆踢了他两脚,一切又鲜活起来。

许知意握着咖啡杯,久久没发?出声。

“早点睡,明天还要赶飞机。”蒋司寻上楼前,轻轻揉了一下她的头发?。

哪还能睡得着。

许知意收下了咖啡杯,放到自己专门的茶水柜里。

在茶水柜前站了十几?分钟,安静看着那对?杯碟,脑袋里居然是空的。

回到房间,她在沙发?上坐了许久,双手?抬起,漫不经心地把长发?在脑后扎了一个松散的丸子,预备去洗澡才想起来,礼物收了但还没对?蒋司寻说声谢谢。

到处找手?机,卧室没有。

想了想,好像落在了客厅茶几?上。

下楼去找手?机,走到一楼半听到旋转楼梯上有动静,她猛地转身,身穿黑色衬衫的男人在二楼半,这个角度,他们能看到彼此。

他还穿着下午的衣服,跟她一样,还没有洗澡。

蒋司寻道:“我?拿瓶冰水。”

许知意点了下头,“我?手?机不知放哪儿了,下来找找。”

说话时她扶着楼梯厚重的金属扶手?,不自觉往下退了一个台阶。

蒋司寻看着与?自己隔着一层楼高的人,头发?扎得很随意,还有几?缕散在耳边。

别墅的楼梯是按她的喜好设计,法式旋转楼梯从三楼盘旋下来,数盏烛台枝形复古水晶灯错落有致悬挂在楼梯上方。

许知意这会儿正好立在一盏水晶吊灯下,烛台古老而明亮,层层叠叠的水晶流苏华贵璀璨,她身着一袭吊带绿裙,人就在这光影间,美到不真?实。

蒋司寻提醒她脚下,“别倒着走,当?心踩空。”

‘知意,你?为什么不向前看。’

‘因为我?倒着走的,看不到前面。’

那时他并不知道她喜欢的人是他,总劝她别追了,向前看。

两人都陷入回忆,又很快抽回思绪。

蒋司寻对?她道:“等我?一起。”

许知意还以为他有话要跟自己说,侧过身,后背倚在楼梯扶手?上等他。

看着男人一步步走近,问他:“要跟我?说什么事?”

蒋司寻:“没事。”

原来只?是让她等着他一起下楼,快并行时,许知意先一步跨下台阶,走到了他前面。

忽然想到自己头发?扎了起来,大片后背都露在外。

不自然了大概五六秒,很快走路姿态又恢复如常。

到了一楼,他去厨房拿水,她去客厅找手?机。

茶几?上没手?机,许知意又去茶水柜那边找,手?机正躺上面,捞起来返回。

蒋司寻手?里拿着已经喝了半瓶的苏打水,正站在楼梯口等她,看着她一步步走向他。

许知意回到房间更不困了,第二天早上顶着乌青的黑眼圈赶去机场。

到了机场大厅,有道目光盯着她看,她光顾着跟蒋司寻说手?头的项目进展,没留意旁人。

“沈总?”秘书喊了一声。

沈清风收回视线,把墨镜卡在鼻梁上。

她一个半小时后的航班飞伦敦,巧了,在机场遇到蒋司寻与?许知意。这几?年她不曾和许知意正面接触过,今天还是头一回这么近距离见本人,气质简直同何宜安如出一辙。

当?年她唯一觉得容貌能跟自己比一比的,只?有何宜安,刚才她仔细瞧了瞧许知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蒋月如也长得不错,但蒋家大小姐的气场太凌厉,盖过了样貌。

沈清风转脸问秘书:“你?感觉蒋司寻跟许知意什么关系?”

秘书回头又看一眼走远的两人,适当?的距离,没有任何亲昵的举动,“他们不一直都是上下级关系吗?”

如果说特别的话,那就是两家父母走得近,两人自然又比单纯上下级关系亲近。

沈清风:“也许吧。”

两人前去值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