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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怖片的音效很吵,会盖住她的声音。

郁理:“……你是不是又想死了?”

“是有点。”白夜微微侧头朝向她,“你愿意杀了我吗?”

郁理总觉得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

怎么感觉像求婚一样?

她平静地说:“我现在杀了你,那这两天的罪不就白受了?”

“那就再受一会儿吧。”白夜轻笑一声,“反正我也撑不住多久了。”

神经病。

郁理在心里默默辱骂,但终究还是没有推开他。

毕竟他这两天的惨状她都看在眼里,出于人道主义关怀,让让他也不是不可以。

再怎么说她也是做老大的,不能在一些小事上跟小弟计较。

郁理用触手关上灯,又把电脑搬过来,开始挑选一些老少皆宜的电影。

他们就这样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白夜静静躺在她的腿上,气息越来越微弱。

到了晚上,蝴蝶已经占满了整个房间,即使没有开灯,鳞粉散发的莹光也足以照亮视野。

郁理觉得自己的鼻腔里都是鳞粉。

如果乔越西在这里,一定会被这一幕吓得晕过去。

白夜被大量蝴蝶环绕着,露在外面的皮肤高度腐烂,温度比饥饿状态下的郁理还要低。

他奄奄一息,胸口已经不再起伏。

郁理的手一直放在他的胸口。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心跳正在趋近静止。

郁理斟酌着问:“你是不是要死了?”

“嗯。”白夜轻轻应声,“我死时会变成一滩肉泥。你要是嫌脏,可以把我放远一点。”

郁理:“我倒是无所谓……”

似乎是感应到了什么,密密麻麻的蝶群开始躁动。

“另外,保存好我的茧。”白夜说,“这次不要再强行破茧了。”

郁理:“我知道啦。”

白夜似乎是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手。

下一秒,周围的蝴蝶忽然扑扇翅膀,蜂拥而来,近乎疯狂地遮挡住郁理的视线,将白夜包围得密不透风。

郁理感觉到腿上有温热黏稠的触感。

她伸手挥开蝴蝶,垂眸看向自己的腿面——

白夜已经变成了一滩肉泥。

白夜的死亡终于结束了,接下来只要迎接新生即可。

郁理洗了个澡,在浴缸里舒舒服服地泡了一个小时,然后又放松地睡了一觉,直到次日中午才醒。

因为比预计提前了一天,所以乔越西他们并不知道白夜已经没了。

郁理拿着那只拇指大小的茧下楼的时候,他们正在摆放碗筷,准备吃午饭。

郁理那份还在锅里,被单独分了出来,等她通知再送上去。

所以当郁理出现在厨房的时候,四只异常都很惊讶。

乔越西:“老大,你怎么下来了?”

“结束了,我下来吃饭。”郁理将茧递给他,“你待会儿找个桶,还把它放在桶里。”

放在地上会被富贵当成玩具叼走,以富贵现在的调皮程度,到时候再想找到就很困难了。

“知道了。”乔越西接过茧,二话不说便塞进口袋里。

真冬奇怪道:“那是什么东西?”

“是白夜的茧……”乔越西欲言又止,“算了,先吃饭,过会儿解释给你们听。”

真冬又看了看郁理。

她看起来精神很好,心情也不错,看来这两天的封闭状态并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真冬终于放心了。

大家开始吃饭。

饭后,外面开始下起连绵细雨。

书房里的蝴蝶已经被郁理吃光了。但还有大量鳞粉散落在各处,为了将这些鳞粉清理干净,郁理决定去商场买一个吸尘器。

“我跟你一起去?”真冬说,“刚好我下午也没事。”

郁理:“两个人太醒目了,我一个人去就行。”

这个时候,外面肯定还有不少外勤人员在巡逻,要是不巧碰见他们,她又要费脑子解释。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这种特殊时期,还是谨慎点比较好。

“好吧。”真冬双腿交叠,往后一仰,“那你帮我带杯奶茶。”

郁理:“你自己买。”

说完,她拔腿向玄关走去。

“老大,记得带伞!”乔越西在后面提醒。

郁理顺手拿起一把伞,抬手挥了挥,接着便开门出去了。

今天是工作日,再加上天气不好,街上的行人并不多。

郁理一个人撑着伞,不紧不慢地走在街边。

其实她现在很喜欢下雨,因为触手亲水,沐浴在冰凉的雨水中,会让她感到舒适愉快。

但不撑伞走在雨中会显得很不正常。

她现在最应该避免的,就是不正常——为了安全着想,她只能隐藏自己的喜好了。

听着雨滴打在伞面上的声音,郁理不由感到一丝淡淡的遗憾。她掏出手机,正要叫辆车,前方突然响起一道声音。

“你好。”

郁理倏地停下脚步。

这个声音很陌生,清澈柔和,又不乏清冷,是非常干净的音色。

但不知为何,她却在这一瞬间,产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毛骨悚然之感。

郁理立刻抬头,向前看去——

一名同样撑伞的黑发青年,正静静站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