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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贬她,挖苦她。

他顾及面子,也顾及倪影。

那时,陈崇州不准备和倪影老死不相往来,之前沈桢疑心他,利用自己逼前女友后悔,回头。

她疑心得对。

可这念头,只维持了两三个月。

陈崇州的不甘心,对倪影的气愤,对那些男人的愤懑与嫉妒,更多来源于一个男人的尊严和底线在作祟。

想通了,极端的情绪便灰飞烟灭。

他单手解领带,烦躁闭眼,“最开始是,后来不是了。”

沈桢没吭声。

陈崇州掐着腰,从未如此苍白无力的感觉,“你一开始钓鱼,千方百计勾引我,不是为报复周海乔?”

“是。”她坦诚。

“扯平了。”他靠近,掌心贴着她后脑勺,“我不提了,你也别提。”

“你后来真不是吗?”沈桢抬起脸,“你和倪影藕断丝连,又多了一位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我们扯得平吗。”

“我没跟她订婚,她不算未婚妻。”陈崇州坐回沙发,“我在想办法。”

沈桢没心情,“我累了,明天我可以离开吗?”

他沉默。

“陈政要关押我多久,你们顺利结婚,我再也破坏不了为止吗?”

陈崇州依然缄默。

“你早些办婚礼,我也早些自由。”她越琢磨越待不住,翻身下床,“我亲口和陈政表态,我没打算破坏你们。”

他当即站起,伸手拽她,“你真的假的。”

沈桢一言不发,挣扎着往外闯。

陈崇州一字一顿,“我娶何时了,咱俩真没戏了。”

她仍旧拧门锁,置若罔闻。

他用力一搪,沈桢踉跄,被他搂在怀里,“我不是舍不得对倪影下手,我承认,不请乔藤出山,她活不过五年。乔藤愿意主治倪影,不是必须的任务,因为我答应还他人情。有旧情的因素,不是我旧情难了,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做不到。”

沈桢凝视他,“我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周海乔送死。”

“情况不同,沈桢。”陈崇州疲惫低头,好半晌,“你和周海乔三年,我和倪影有十年,我完全剥离她,需要更久。”

“我迷周海乔迷得神魂颠倒,不亚于你对倪影。我认清他是什么人,说撤就撤,说忘就忘。”

他拥着她,自始至终没松开。

“陈崇州,我们这段感情,掺杂着倪影,何家,一个遭暗算夭折的孩子和陈渊。它太不美好,也太复杂了。”

沈桢一甩胳膊,抽离他臂弯。

陈崇州听到陈渊的名字,他走过去,“你对陈渊什么意思,一心和我斩断断干净,是投向他怀抱么?”

她重新躺回床上,“未来会怎样,谁都没有预知的能力。”

他掀开被,“你有理了?”

沈桢撇开头,“我没理。”

她越这样无所谓,他越恼,他宁愿她辩解,唾弃他的小人之心,甚至撒泼折腾他,至少证明他猜错了,她的无声无息更像一种被识破后,潜在的默认。

默认她内心的彷徨动摇,以及对他的情意不复存在。

陈崇州居高临下俯视她,“破罐破摔是吗。”

“我不信你,你同样不信我,我们没必要继续无意义的澄清纠缠。”

他压抑着脾气,“你不信,我从来都耐心解释,我不信,你解释了么。”

外面传来一声雷,她身体便一颤,巨雷如同激烈的爆炸,反复轰鸣翻滚,沈桢蜷缩在被子里,僵硬喘息着。

陈崇州无心再逼问,他坐下,抱起她,扣在胸膛。

“没事。”他握住她冷冰冰的手,“我在。”

鼻息萦绕他清冽的味道,感受亦是熟悉的温度,纵然天雷地火,山崩海裂,一切仿佛与她隔绝在两个不相干的世界。

难以侵袭她分毫。

陈崇州维持这个姿势抱了许久,直到沈桢睡着,他从客房出来,倚着走廊的屏风,调出通讯录联系廖坤。

彼时,廖坤在四季酒店开了一间大床房,前女友洗完澡,同他依偎着调情。

电话铃骤然响起,他一激灵,瞥来显,备注陈主任。

以前不清楚陈崇州的真实身份,偶尔放他鸽子,编造他的风流绯闻,毫无压力。他再豪横,不过是一个迷妹众多的医学界大佬,同一起跑线,同一职称,谈不上差距。

自从得知他是陈政的二公子,廖坤一万个不敢怠慢得罪。

不止他,国宾半岛1、2号院的首富,对陈家也礼让三分,陈家不同于其他豪门,有一个仕途口碑极好的陈翎撑场面,是货真价实的权贵大族。

“陈主任,老顾那台手术,我去不了,他委托你逮我是吧?”

市人民接了一台结扎手术,病患是赫赫有名的男影帝,公司点名顾院长主刀,要求清场,包下男科的整层楼,钱不是问题。

可顾院下午临时外派,去省里给一个大人物的岳父主刀,做前-列腺癌的手术,放眼男科,除了辞职的陈崇州,廖坤是二把刀,自然他顶上。

“我和顾院没联络了。”陈崇州言简意赅,“廖主任,开个价吧。”

他一脸茫然,“什么价?”

“你认为呢?”陈崇州是真急了。

廖坤意识到十有八九捅娄子了,朝女人点了下头,避到卫生间,“你知道了?”

陈崇州淡淡嗯。

骂他没用。

廖坤是全科室乃至全院公认的嘴贱手欠,骂他记仇,放任他,又不长记性。

“林慧和蔡医生相亲,是她妈妈强迫她的,她压根不喜欢。那个蔡医生打过沈桢的主意,说她物美价廉,省钱省心,他受过情伤,品德不行,不怪林慧。今天是我俩第一次私会,我不是惯犯。”

陈崇州其实不了解这茬。

结果廖坤心虚,自己先招供了。

“你以后别再骚扰沈桢。”

他莫名其妙,“我没骚扰她啊!朋友妻不可欺,郑野那混世魔王都明白的道理,我能犯规?”

陈崇州语气更冲,“你哪头的?你揭发我还少吗?”

廖坤这才顿悟。

曾经的口舌之快,如今的自掘坟墓。

陈崇州这是在沈桢那里憋了火,没地方发泄了,找他秋后算账。

与此同时,杨姬看了一眼腕表,已经等候四十分钟,估计陈渊在老宅留宿,她正要发动汽车,风挡摆动的雨刷间,显露一张湿透的男人面孔,她一怔,“大公子,您没有留宿吗?”

他没上车,眼神凌厉审视她,“我回老宅,你汇报给父亲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