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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将军府后院,在昏暗冗长的阴暗小路上转了转,就到了正街。

此时街上还是灯火通明,显然大乾的夜里是并不宵禁的。

她一路上撩着自己身上的袍子,好歹把她的脸上脂粉擦了擦,五指为梳,把自己的头发也整理了一下。

又拧了外袍,再吹这么一会儿,好歹不像个刚从水里爬出来的了。

但就是冷啊。

卫听春打了个喷嚏,贴着墙边慢慢走,她把关于她这部分剧情读了几遍,短短几行,后面没有人设和剧情限制,倒也比较好发挥。

她到了街上,先进了一家成衣馆,把自己花里胡哨半干不湿的衣服换下来。

穿了一身素色衣衫,又顺手买了一个玉簪子,别在头顶上。

最后还租了一辆马车,报了梅花宴的地址。

只不过到了地方,卫听春发现想见薛盈,是件挺难的事情。

她没有请柬,进不去宴会。

而且还因为装扮和雇佣的马车太寒酸,被从宴会的门口赶了老远。

她每一次穿越,都是做别人。

这还是她第一次做自己,因此卫听春有些迷茫,她站在街上,看着参加梅花宴的人一批又一批进去。

在早春的寒风之中,打了两个喷嚏。

很快她让雇佣的车走了,而后绕过这承办宴会的宅子后面,发现守卫还挺严密的。

她要是飞进去给逮住了,别的不说,一个刺客的名声肯定跑不了了。

也不能太出格,从家里跑了就算了,要是被当成刺客给逮住了,她还怎么嫁人啊。

因此卫听春思索了半晌,只能是放弃进去,转而去太子府蹲守。

卫听春大大方方地去门房报上自己的名字求见,自然被告知太子不在,而且太子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见的。

卫听春到不远处的一个拐角等着,这里是薛盈回府的必经之路。

她一开始的迷茫和空寂,都在等待的过程中渐渐消失,她满心溢出来的,只有再见面的期待。

她从没尝试过这样和一个人产生关联,但是卫听春甚至迫不及待到连自己的家庭背景都不打算去摆平,只想快点见到薛盈。

见到薛盈,薛盈会给她把一切都安排好,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对薛盈,产生了如此旺盛的信任和依赖。

不知道过了多久,卫听春抱着膝盖蹲在墙角,快冷透了,才听到了空寂的街道上,一辆马车徐徐而来的声音。

此刻已经是深夜,先前热闹的街上已经没什么人了,这附近的宅院都是非富即贵的贵人居住,因此还在大门外点着几盏寥落的灯火。

随着马车越来越近,卫听春从地上站起来了。

“什么人!”

“让开!这个时间你一个女子在这里游荡什么?”

有两个侍从,压低了声音呵斥卫听春,佩刀拔了一半儿,见她只是个女子,便收了回去,不过都拦在她身前,生怕她惊扰了车架。

卫听春现在只要喊一声薛盈就行,但是她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只是张了张嘴,看着马车从她面前缓缓地驶过。

她心跳得飞快,感觉一张嘴,心脏都能从口中跳出来。

她没体会过这种诡异的感觉,心堵在喉咙,堵住了她的喊声,她忘了自己甚至能轻而易举制服拦着她的这两个侍从,然后冲到薛盈面前吓吓他的。

她只是僵硬站在那里,一身浅青色的长衫,在寂寥的灯火之下,披麻戴孝一样的素白寡淡,头上的青簪加上她被冻得有点苍白的面色,让她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马车只在她错神的瞬间,便已经进了府,两个带刀的侍从,还在盘问卫听春为什么会在这里。

因为她的穿着是在街上随便买的,这两个人也没有觉得她是谁家的小姐,虽然不粗暴,但也很严厉地驱赶她。

卫听春看着车子进了府,回过神来,心脏缓缓落回了原位。

她轻笑一声,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这么急吼吼的巴巴跑过来干什么,她可以先解决了家里的事情,然后再正正经经送上拜帖,或者随便寻个什么机会都可以。

何必要这样狼狈地跑来,她又不是个小孩子。

卫听春意识到自己有点失控了,笑着对两个侍从道:“这便走了,这便走了……”

而后她就真的转身离开,理智回归,她甚至有点不理解自己在急切什么。想着想着还皱起了眉。

不过她走出没有多远,突然听到了一阵非常急促的脚步声,朝着她这边跑过来。

卫听春一回过头,便看到了一身华服,玉带金冠的人影朝着她急奔而来。

他跑到了卫听春的面前,脚步急急停下,几乎就要和卫听春面贴面。

他的呼吸非常剧烈,心跳的声音大到卫听春都能听到。

他们面对面,借着摇晃的昏黄灯火,紧紧盯着彼此的模样。

他们的眉目轮廓是有些像的,但是细细看来却又完全不同。

一个如同成精的红梅一般,姝艳无边,眉心赤红,一个如同似雪的白梅,淡漠冷肃。

半晌,眼中已经带上了笑意的卫听春开口道:“这位公子,有事吗?”

薛盈没回答,直接张开了双臂,紧紧抱住了她。

他甚至不需要去确认灵魂编码,就知道一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