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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没认出来。”任新友笑着说:“我们不在一个班,刚好?教室也不在一层楼,体育课也不在一起,我是篮球队的,他?是游泳队的,放了学也不大碰到。”

景生淡淡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把碗筷摆好?,又抬眼看了任新友一眼,心想?这人也有点奇怪,看到别人家要吃饭了,难道不应该自动?告辞?事实上他?老?早就忘记了这个人的姓名和模样,少年人十三四岁又是拔高的时候,虽然在学校见过不少回?,却从来没记起来过。

斯江倒是很礼貌地和任新友说上了话。景生坐下来随手拿了一张晚报看,听着斯江绞尽脑汁地把早就问过他?几十遍的问题再拿出来问任新友,体育课上些?什么内容,运动?会春秋游一般什么时候举行。幸好?任新友热情洋溢的回?答还没结束,顾东文来了。斯江松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啊呀,不好?意?思,我舅舅给我们送饭菜来了,恐怕没带你的份量,要不你先去客厅坐一会儿?”

景生抬起报纸遮住半张脸,好?不容易忍住了没笑出声来,他?真?没想?到陈斯江也有说话戳刻(损)的时候。

斯江莫名其妙地瞪了他?一眼,不知道他?在笑什么,明明眼睛都笑弯了,还举着报纸装什么装。

“不用不用,我也要回?家吃饭了,我刚刚是出来丢垃圾的,啊呀,我都忘记这件事了,我先走了,你们吃你们吃,你们以后是都来周叔叔这里吃午饭?那我们可以一起走。”任新友红着脸,又挠了好?几下头,自动?告辞。

“我们是脚踏车来的。”景生唇边挂了个疏离的笑,把他?送出门外,还礼貌地向顾东文介绍了一下。

任新友失落了一下下,看着重新关上的铁门,又振作起来,两眼放光精神抖擞地回?了家,屋里很快传来狮吼声:“你又把垃圾带回?来干什么?脑子坏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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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鸡、黄瓜炒蛋、清炒红米苋、葱烧大排,还有一条清蒸鲈鱼,摆出来满满一桌。

顾东文还带了一大瓶自家做的冰镇酸梅汤,替周善礼倒了满满一杯,两人碰了碰杯权当是酒了。

“谢谢什么的话我就不说了,只要我小饭店一天还开?着,你随时来吃,想?吃什么跟阿哥说。”

“哎,自家人客气什么,中学生嘛,时间宝贵得很,我这里空着也是空着,尽管来,最好?晚上也来我这里吃。我就喜欢热闹。”周善礼对自己的神来之笔得意?得不行,而且靠着善让的好?话,他?逃过了五场相亲,换来了每天丰盛的大餐,简直不要太划算。

“对了,学校厕所臭得很。”周善礼朝斯江眨眨眼:“你以后都憋着,来这里上马桶,多方?便,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斯江差点被鱼刺卡住,咳了两声涨红了脸摇头:“我们学校厕所可干净了,一点也不臭。”好?惨,周叔叔为什么要在吃饭的时候说起上厕所的事,真?是……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什么周叔叔一直没结婚了。

景生斯江三两下吃完饭,到客厅去看书了,两人商量了一下,以后中午多出来的这一个小时还可以做点作业。

“我们都不回?去吃饭,外婆不知道怎么样,她肯定?很不习惯吧。”斯江又有点惆怅:“我有点不放心。”

“今天阿奶和几个老?太太去玉佛寺烧香做法事了,明天中元节。”景生瞥了她一眼:“昨天阿奶说的时候你在看书,就知道嗯嗯嗯。”

“我错了,阿哥。”斯江识相地双手合十求饶。

“切,屡教不改。”

他?们俩下楼回?学校的时候,顾东文和周善礼还在吃饭,餐厅里烟雾缭绕,两个大龄单身男青年正在交流逃脱相亲的经验,时而放声大笑。

“明天舅舅还来吗?店里这个时候最忙吧?”

“不来,我骑车去店里拿饭,你在这里等我。门钥匙周叔叔不是给了你一套吗?”

“不要,我和阿哥一起去拿,你独木难支,人多才能力量大。”

“好?好?说话,别动?不动?就掉书袋。”

“哦,我要和阿哥在一起。”

“你烦不烦,还要重复一遍干什么。”

“不是你让我好?好?说话的嘛,阿哥侬最戳气了。”

“上车,坐好?了。”

脚踏车晃悠悠地往愚园路方?向而去,阳光透过悬铃木树叶缝隙在他?们身上洒下细细密密的光,两人不知为什么又斗起嘴来,最后又以斯江尾声轻轻上扬俏皮又带着娇气的“阿哥——”而收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