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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快乐。”符元亮伸出手臂。

李宜芳却原地转了半个圈,背着手往回走:“麻烦你收一下垃圾哦——谢谢侬!”

她说垃圾总说成le se,符元亮倒是已?经习惯了,无奈地放下手,拎起旁边铁栏杆上挂着的空马夹袋,弯腰认真捡垃圾。

两个人上了三次床,李宜芳倒已?经学会了不少?上海话。符元亮抬起头看?着远去的娇小女郎,这么冷的天,她就穿一件薄薄的黑色丝绵单粒扣长大衣,里头只一件暗紫色衬衫还故意扣错了扣子,露着锁骨和?一截若隐若现的雪白的腰身?,从衡山路喝完酒出来,她大衣就没扣上过扣子,这时风一吹,轻飘飘的鼓成了船帆,保个屁的暖。

“李宜芳,你到底想怎样!”三十?多?岁的老男人咬牙叹了口气?,提着一马夹袋的垃圾追了上去。前面的女郎是借了东风的草船,他就是百万雄兵齐发的箭,没有回头路。

在?他身?后,小小街心?花园的一角,景生?抵着斯江的额头,笑得比刚才的烟花还璀璨:“再动一动。”

斯江啊呜一口咬在?他下巴上,唇舌刮过他刚冒出头的胡茬:“覅,吾就勿动了,哪能!”

景生?拿胡茬去戳她的脸:“格么侬覅动,一动啊覅动。木头宁好伐?随便?吾做撒。(那?么你不要动,一动也别动。木头人好不好?随便?我做什么)”

斯江把脸藏进他肩颈窝里蹭:“想得美,勿睬侬。”

“咦,叫侬覅动。”

“要动,就要动。”

景生?笑得胸口一阵阵地震动:“再动吾就要开枪了哦。”

斯江这才回过神来,一口咬在?景生?嘴上:“顾景生?,侬回了学堂更加流氓了!戳气?。”

——

回到自由公寓,一楼李宜芳的房间门紧闭,符元亮却站在?外头。

景生?按下电梯,只当没看?到。斯江很不忍心?,想了想还是去敲了敲门。

“Evone?”

门迅速开了,一股热浪涌了出来。

李宜芳把小房子收拾得十?分精致,和?她人一样明亮妩媚时髦。四个人围着小茶几坐在?厚厚的地毯上,李宜芳倒了两杯梅子酒:“来,喝酒。”

斯江常来此地,景生?却是头一回进来,含蓄地打量了一下房间,看?向符元亮,若有所思。

李宜芳半醉半醒地支着胳膊肘斜睨着符元亮,又扭头看?向景生?。

景生?伸出手掌晃了晃:“这是几?”

“这是一只手好吗?”李宜芳失笑,“你们?男人要不要这么好笑?我看?起来像醉了的人吗?斯江,你说我像吗?”

“不像。”斯江一脸认真,却把她面前的酒杯轻轻推到了景生?面前,“衡山路的酒吧好不好玩?”

“嗯——如果这个人不跟着我,还蛮好玩的,喂,顾景生?,”李宜芳瞪圆了眼,越发像一只发腮的猫,“顾总,拜托你管管你的下属好不好?我只是和?他睡了两次而已?,为什么就要做他女朋友啊?”

“三次。”符元亮轻声纠正。

李宜芳“啪”地一巴掌拍在?桌上,又疼得自己呼呼吹了几下:“三次又怎样啊?有什么区别?”

景生?和?斯江乖巧地默默喝酒不说话。

“事不过三。”符元亮一本正经地轻声回答。

李宜芳明显呆滞了一瞬。

斯江咬着唇忍着笑低下头,酒杯里的梅子摇摇晃晃,冒着气?泡。

景生?的手探过去轻轻拢住她的腰,在?她腰间画了三道杠。

斯江拿眼瞪他,心?想今晚怎么也不会有第三次了。

景生?却像一只懒洋洋地大猫似的靠在?了身?后的沙发上,对斯江笑得风情万种。

“莫名其妙!”李宜芳突然又拍了一下茶几,“什么事不过三,我才是事不过三忍无可忍,符元亮,拜托,你以为你是谁呀,你不是我爸,不是我老公也不是我男朋友好不好?你管我空调开不开呀,你管我穿什么衣服,你管我跟什么男人喝酒啊,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好不好?我不想谈恋爱——”

“我想。”

“你想有屁用啊!”李宜芳几乎气?急败坏了,伸腿就去踢他,又指着景生?喊他们?来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