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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乔翎还没说话,张玉映已经到了商贩面前,柔声?道:“损坏了桌子,最后我们?会赔的。”

商贩柔情脉脉的看着她:“唉,娘子言重了,其实桌子本来就是坏的,不值什?么钱……”

张玉映微微一笑?,回到了乔翎身?边。

东市上本就人多眼杂,继灵堂事变之后,承恩公府与越国公府正式对上,难免也?会吸引无数人的目光。

渐渐的,围拢上来的人也?就多了。

当然也?有人往相关人家里去送信。

首当其冲的就是承恩公府——承恩公又在外边搞事了,你们?家里人知?道吗?

……

鼓声?再起?,被发卖的奴隶被牵了出来。

乔翎先前见过王群王长文,却还是头一次见王娘子,那是个十?二三岁的娘子,形容诚然狼狈,但?一张脸倒是洗的干净,只是这份不同寻常的干净,却不可避免的叫人觉得戚然。

她脖颈上束着枷,带着脚链,神情麻木,甚至于没有抬眼去看周遭。

商贩有些为难的开出了自己最开始预设的价格:“十?两银子……”

承恩公回过神来,手扶着椅圈撑起?身?体,冷笑?抛出一个数字:“一千两!”

继而他转目去看乔翎,看起?来很想口出狂言的。

只是瞄一眼面前破了个大洞的桌子,生忍住了,强行彬彬有礼道:“这个价格,还不算辱没了越国公夫人的道义和操守吧?”

乔翎没理他:“一千零一两。”

承恩公不由得笑?了起?来:“两千两!”

乔翎面不改色:“两千零一两。”

承恩公脸上笑?意愈深:“越国公夫人,你这么加,可就没意思了啊——五千两!”

乔翎平静的跟了上去:“五千零一两。”

……

送信的人过去的时候,承恩公夫人正跟妯娌太叔氏一处盘账。

老承恩公去了,底下的儿子们?又都已经长成?,都不想再聚在一起?过日子了,那场堪称笑?话的丧仪结束,便?急匆匆的开始准备分家。

怎么分,谁多谁少,这都是问题。

而在这个问题上,一母所?出的长房和四?房,是毫无疑问的利益共同体,也?难免这会儿嫡亲的妯娌两个要聚在一起?算账了。

坦白说,她们?俩都不缺这份家产,但?是不缺是一回事,要叫这家产分的无可指摘,是另一回事。

承恩公府的人烂,那是他们?自己的事儿,但?是她们?心?里边还有着一条底线——我不能跟他们?一样烂。

不然,那就真的是被这个烂泥潭给同化了!

报信的人匆匆忙忙的进去,丢下一个炸弹之后,便?低着头不敢吱声?。

别说是承恩公夫人,太叔氏听完都要惊呆了!

大伯!

能不能不要转着圈的丢人!!!

王长文再如何不堪,他也?已经死了啊,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吗?!

再说,王长文的仇人都没这么干,你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去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干什?么?!

常言说祸不及家人,去为难一个十?来岁的可怜女孩儿,这成?什?么样子?!

再则,王长文毕竟是官身?啊,即便?是个名声?不好的官,也?是隶属于官宦集团的——你本来名声?就够狼藉了,还专门去买一个曾经是官家女孩儿的女奴来折磨,你是觉得三省对你的好感太高了吗?!

传扬出去,官宦集团能持续狙击你到王朝灭亡!

怎么着,你的孩子这么牛呢,以后都没打?算出仕,都想出去喝风啊?!

更甭说这里边还影影绰绰的掺和着一个鲁王——他把王长文的家小赶走是一回事,你这么羞辱王长文的家小,那可就是另一回事了,你知?道鲁王会怎么想吗?!

那也?是个癫人啊知?不知?道!

先别说你这么搞能不能为难到越国公夫人,真就是杀敌一百、自损一万是吧?

活完今天,明个儿就死吗你?!

太叔氏自己听着都觉得血管要爆,甚至于不敢抬头去看长嫂此时的脸色……

太憋屈了!

她心?想,这些年?,大嫂都是怎么过得啊!

我要是嫁了这么一个人,真的会忍不住半夜把他刀掉的!!!

太叔氏深吸口气,站起?身?来,问那侍从:“去告诉四?郎了没有?”

侍从低声?道:“已经去说了。”

太叔氏柔声?同长嫂道:“我这就叫人套车,马上过去,隔房的弟妹,他反倒会客气几分……”

承恩公夫人静默了几瞬,声?音沙哑:“我与弟妹同去。”

……

价格叫到五万两的时候,商贩已经满头大汗了。

就算是神都第一美人张玉映,当初也?没叫到这个价啊!

他不得不开口道:“两位,两位——”

商贩说:“小人做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也?不想二位贵人叫价到最后,又闹出不愉快来。”

他加了数个小心?,语气谦恭又柔和:“咱们?是否方便?提前看一下票据呢?哈哈。”

心?里边盼着有一边没带这么多钱,赶紧结束这场叫人头皮发麻的竞价。

承恩公居高临下的瞟了乔翎一眼,从怀里摸出了一个信封,“啪”一声?轻响,甩到破了一个大洞的案上。

他朝那商贩动了动下巴:“数数。”

商贩告罪一声?,小心?翼翼的打?开,抽出一半看了眼,便?重又毕恭毕敬的送回去了。

又神色恭敬的去看乔翎。

乔翎战术后仰,稍显不自在的摸了摸鼻子,想问,这边都支持怎么付账啊?

我有钱,但?是需要稍微周转一下。

只是还没等说出来,却先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气。

她愕然回头,却见姜迈不知?何时过来了,将一张票据推到桌上,轻声?问:“够不够?”

商贩瞟了一眼,赶忙双手递还回去,一叠声?道:“够的,够的!”

乔翎急了,赶忙站起?身?来:“你怎么下来了?这边这么乱!”

她用手给姜迈扇风,忧虑之情溢于言表:“见贱人很容易生气的,生气对身?体又很不好,你赶紧回去吧!

承恩公听得变色,极其不适:“喂,我说你——”

“你闭嘴!”

乔翎一掌击在案上,杀气腾腾道:“你要是敢叽叽歪歪惹他生气,我刀了你!”

说这话的要是别人,承恩公马上就要往他脸上吐一口痰。

你他妈算老几,敢刀我?

但?是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是满神都都赫赫有名的癫人越国公夫人。

新婚之夜连爆数人,喜提监狱三日游。

交友范围极其混乱,疑似与反动分子有染。

公开孤立太后母家,人送外号葬爱老祖……

承恩公……

承恩公憋屈的选择了从心?。

《你永远可以相信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