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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给哈罗德一个、不独一个,他们平时最有可能会找她。

紧急情况下,其他人有玉符也不一定能找到她。

路遥还买了一些符箓,暂时用不着,收在随身仓库里。

随后就是那个黑色的三层妆奁箱,细看这箱子是真漂亮,表面镶嵌了粉色贝母和一大圈泛着粉光的鲛珠,箱顶上还贴着一些五颜六色的海螺和小贝壳,说不定真是某只鲛人的心爱之物。

泽缘忍不住转过头,偷瞄路遥在干嘛,看到她拿出那个妆奁箱,立刻又跟被踩到尾巴一样,猛地扭回去。

魔宝坐在泽缘腿上,仰着脑袋看他,有些奇怪:“尊上,你怎么了?”

泽缘:“……”

路遥打开箱子,看到整齐摆放的各色胭脂,想到他当时的反应,不免心下一软。

哪怕失去记忆,他还是跟以前一样,没有丝毫长进。

为了遮掩某些小心思,慌乱无措,最后还是顾头不顾尾。

路遥随手合上箱子,把桌子上的东西收回随身仓库,起身朝泽缘走去,轻轻碰了碰他的肩膀。

泽缘抬起头,黑发如藻,艳如晨星的红瞳里,盛着可能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委屈。

路遥:“第一次住妖族开的客栈,还是会动的房间,我从来没见过。你能不能带我四处看看?”

泽缘起身,随手把魔宝放在桌子上,带路遥往房间的西面走。

魔宝:“……”

泽缘上前,推开西面墙壁的窗。

夜色深浓,漫天星河触手可及。

或许是幻境,也或许真是某处仙境。

星子像石头一样,随着夜色缓缓流动。

路遥靠在窗沿,弯下腰,伸手掬起一捧夜色,手心竟还沉着两颗金灿灿的星星。

她捧到泽缘眼前:“你看,好漂亮。”

泽缘盯着她如花笑靥,缓缓抬起手,按住心口,脸色怔忪。

路遥看他脸色不对,“怎么了?”

泽缘摇头,灵光一闪,抬手攥住她往隔壁走,推开北面的窗棂。

北面面朝荒郊,墨色天穹上挂着一弯孤月,林风拂面,携来一丝淡淡的花香。

路遥两手撑在窗台上,指尖落了两团萤火,一闪一闪。

“小时候,我和母亲住在乡下。一到夏天,河湾草丛里也有许多萤火虫。”路遥回头看泽缘,“十多年没有再见过,一看到就想起很多小时候的事情。”

路遥的记忆里没有父亲这个角色,自小都是母亲带着她。

一个年轻的独身女人带着一个孩子,想来生活也很艰难窘迫。

但路遥的母亲是个温柔又坚强的女人,路遥的童年记忆中并没有留下特别惨痛的记忆。

直到母亲意外去世,路遥失去最后的避风港,逐渐长成如今的模样。

泽缘看着路遥失神的脸,伸手轻轻摸了摸她。

脸颊上一阵凉意,路遥回神,惊讶地看过来:“你……在干嘛?”

泽缘看着自己的手,也很困惑,又拉起她往隔壁走,推开最后一扇窗。

东面的窗,面朝泪海,一敞开就有沙沙的海浪声。

夜色下的泪海,平静又嘲哳。

月影投在海面,波光粼粼,泛着淡淡紫色。

细细碎碎的光斑跳跃闪烁,像晨间露气未散的花园小径。

泽缘本能地去看路遥表情。

她若高兴,他就会很安心。

路遥靠在窗沿上,鲛人的歌声好似近在耳边,哀婉又缠绵。

她偏过头招呼他:“你听,鲛人的歌声……”

泽缘垂眸,目光不受控制地落在她脸上,缓缓俯下身去,心脏狂乱地跳动。

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就能尝到那块糖的味道。

他的本能如此叫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