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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事情倒也没?落下,给江倦把头发束好,待一切都准备得差不多了,汪总管也笑眯眯地?跑进来,“陛下、皇后,时辰要到了,快请。”

薛放离微微颔首,朝江倦伸来一只手,江倦握住,刚要站起来,一阵眩晕感袭来,他一下栽入了薛放离的怀里。

薛放离揽住他,又问了江倦一遍,“不舒服?”

其实这一阵子,江倦时不时都会发晕,但是?持续的时间一直不长,江倦好了就忘,都没?怎么?放在心上,更何况今日是?登基大典,江倦不想耽误正事。

他忍住不适,勉强地?说?:“没?有不舒服,我只是?……绊了一下。”

薛放离盯着他看了很久,才?说?:“传太医。”

江倦摇头,“我没?事。走吧,时辰快到了,不要耽误。”

说?着,江倦想要站起来,可他实在晕得厉害,连身体都无法支撑,只好抓住薛放离。

薛放离拦腰抱住他,浑身都在冒冷气,汪总管见状,生怕江倦有什么?问题,丝毫不敢耽搁,他慌忙往外跑,“太医!快传太医——!”

江倦的额头抵在薛放离怀中?,他心跳得很快,胸口也闷得很。

也许真的不是?什么?大问题,江倦歇了一会儿,状况有所缓和,太医还未赶过来,他就已经恢复好了。

“我没?事了。”

唇上有胭脂着色,自始至终,江倦的脸庞都艳若桃李,他拨开薛放离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解释道:“刚才?可能是?起来得太快,所以?头有点晕。”

顿了一下,江倦催促道:“我们该走了。”

薛放离却道:“待太医给你看过再说?。”

“可是?太医来要好久,耽误了怎么?办?”

“耽误就耽误了。”

薛放离开了腔,语气却很是?强势,更不容商量,“你别乱动,好好休息。”

江倦觉得他是?大惊小怪,他蹙了一下眉尖,跟薛放离商量道:“那……我等太医过来,你先过去吗?”

薛放离不搭腔,态度再明显不过,江倦叹了一口气,嘟嘟囔囔地?说?:“你这算什么?啊。”

“人家?只是?不早朝,你倒好,连登基大典都不去了。”

薛放离没?理他,任由他发牢骚,见江倦不肯老实坐好,便?再度把人按回了怀中?。

可怜孙太医,几乎是?一路跑过来的,到了地?方,他边取药箱边喘气,都来不及歇一歇,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皇后,微臣、微臣——”

江倦把衣袖拉起,熟练地?向他递来一只手,孙太医感激一笑,手指放了上去。

片刻后,孙太医疑惑道:“皇后,您方才?是?怎么?回事?”

江倦答道:“就是?有点头晕。”

孙太医迟疑道:“可您的脉象,并无异常。”

江倦看看薛放离,“我就说?只是?起来得太快。”

薛放离没?说?话,只是?望向孙太医,孙太医知?道他的意思,再一次诊过脉后,还是?说?:“皇后的脉象并无异常。”

没?有异常,也就是?没?什么?事了,江倦松了一口气,他拉住薛放离的手,拽着他往前走,“王——陛下,我们真的得走了。”

江倦自己浑然不上心,薛放离看他几眼?,对?孙太医说?:“你跟着。”

孙太医领命,“是?,陛下。”

华盖殿外,群臣毕至。

“什么?时辰了?”

“陛下呢?陛下怎么?还没?来?”

“这是?怎么?了?”

时辰快到了,那位新帝却还不见人影,朝臣纷纷一头雾水,互相询问,可他们人都在这儿,自然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只好再往下问。

一时之间,满场皆是?窃窃私语。

当然,也并非完全没?有人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肯定?是?倦哥。”

薛从筠与蒋轻凉、顾浦望倒是?分?布在不同的地?方,却还是?默契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五哥被缠住,必然只有一个原因。

他倦哥怎么?了。

薛从筠心里还挺担忧的。

好在没?过多久,一顶轿子被抬来,汪总管尖着嗓子开了口:“陛下到——!”

“恭迎陛下!”

方才?的窃窃私语瞬间消匿无声,群臣匍匐在地?,循声望去。

黑色的衣袂一掠而过,金色的绣线熠熠生辉,薛放离缓步走出轿子,却没?有立刻踏出步子,而是?又朝轿内伸出了手。

众目睽睽之下,他把一人抱了出来。

江倦把头埋在薛放离怀里,只觉得绝望。

他都说?不发晕了,真的没?事了,薛放离却还是?不肯放他自己走路,非要抱着江倦。

本来不想丢脸,结果他还是?在登基大典上,丢了一个大脸。

江倦失去了梦想,只能不去乱看,假装无事发生。

就这样,薛放离抱着江倦,走过跪地?的朝臣,走上台阶,一步一步走近龙椅,最后站定?在最高处,这才?放下江倦。

薛放离神?色淡淡地?说?:“平身。”

“陛下万岁万万岁——!”

“皇后千岁千千岁——!”

朝臣叩拜,语含恭敬。

薛放离微微颔首,余光瞥见不大高兴的江倦,知?道他嫌丢脸,薛放离低笑一声,总算与他的朝臣说?了第一句话,可他说?的却是?——

“皇后身体不适,是?以?方才?有所耽误,也由孤抱着他走上来。”

新帝姗姗来迟,朝臣本来还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现在他这么?一说?,倒是?全知?道了。

——皇后身体不适。

登基这么?大的事情,都能耽误,由此可见这位新后在他心中?的地?位,也再一次地?印证了他对?江倦的宠爱的程度。

朝臣心中?颇为惊异,看江倦的目光,也更是?热切了。

江倦:“……”

好像还不如不解释。

登基典礼,既要昭告天地?,也要昭告先祖,焚香是?必不可少的一个环节。

汪总管递来几支香,薛放离懒懒散散地?接过,缓缓地?插入香炉。

汪总管见状,微笑道:“礼成——!”

群臣再一次叩拜:“参见陛下——!”

其实江倦也应该一同叩拜,但他不太喜欢跪人,何况薛放离也没?有要求,江倦就理直气壮地?摸鱼,躲在一旁看热闹。

薛放离瞥来一眼?,对?江倦说?:“过来。”

江倦“哦”了一声,虽然不太情愿,也还是?乖乖朝他走来,只是?还没?到他身旁,熟悉的眩晕感再一次袭来。

这一次的晕眩感,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剧烈得多。

薛放离好像又说?了什么?,可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江倦听不太清,更有甚者,江倦的眼?前都在发昏,一切都蒙上一层灰蒙蒙的颜色,他什么?也看不清。

天旋地?转中?,江倦茫然又无措,他想抓住什么?,可世界都在摇晃,他什么?也抓不住。

“江、倦。”

“倦哥!倦哥——!”

最后的意识,是?手被人用力地?攥住,以?及许多急迫的呼喊声。

江倦落入一片寂静的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