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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张的跟踪狂因为身上带着20万巨款,所以格外小心翼翼。

垂着头捂好手里的袋子,脚步匆匆的就想着快点去银行跟存进卡里。

殊不知坦坦荡荡走路还好,提个塑料袋一般谁会在意你那里面装了什么?

反倒是这种畏畏缩缩惊弓之鸟一样的派头,反倒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所以,直到姓张的被一群混混抓住的时候,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被盯上的。

直到他从人群里看到了吴越!

他纠缠崔小姐快两年了,自然对她周围的情况了如指掌,吴越同为那里的长期租客,即便吴越自己对外界漠不关心不见得和跟踪狂有多熟,但跟踪狂却是一眼能认出他的。

姓张的恍然大悟,指着吴越道:“好哇!我就说你们怎么这么爽快的给钱,原来有后招等着我呢。”

“想玩仙人跳是吧?没门!”要说祝央他们突然出现姓张的或许会怕。

但吴越就一个高中小屁孩,还是长期被欺负那种,姓张的岂会怕他?

他甚至怀疑这怂包伙同这群混子就是知道他身上有钱,所以昧着别墅里的几个大人起了歹心也说不定,毕竟要是那些大人,根本犯不着这么麻烦,也犯不着找一大群嘴巴不严的混混知道这事。

但混混们一听他所谓‘给钱’这话,就越发相信了吴越的说法。

想着这是用来买他们一伙儿的买命钱,那更是天经地义该是自己的。

于是不跟姓张的啰嗦,几人一起上按住他抢过钱,再捂住嘴钻一边小巷里。

成天倒是东跑西窜的混混们对这片的路熟悉得很,一进巷子打开塑料袋,就看到里面紧紧扎好的钱,果然足足二十踏。

这些混混哪儿一口气见过这么多钱?一下子眼睛都直了,心绪也处于一种亢奋之中。

忙收好钱就带着吴越和姓张的便沿着人少的巷道往快餐店那边去。

其实吴越撒的这拙劣的谎,但凡有点理智的人不出几秒就能拆穿,即便言语有所误会,可光看姓张的这被抢了钱的泼皮张扬样,就不像个杀了人这会儿更该低调隐秘的。

可小混混这群人,平时在学校打劫勒索同学惯了,一个个好吃懒做猥琐贪婪。

这些人光是放他们在街上,哪天烟钱不够了犯事抢劫都不奇怪,让这些人知道大街上有个人提着二十万现金你就是不管他们,他们八成都有可能起歹心。

更何况还给了他们一个如此‘光明正大’的理由?人都乐意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更何况还利益相关。

所以一路上姓张的不管怎么吵嚷着说那是自己的钱,依旧没人搭理他,反倒是怕他动静太大引来片儿警注意,不知道谁干脆脱了只袜子下来塞住他的嘴。

到了快餐店,这会儿时间还早,店面刚开门,厨师是不可能这么早上班的,所以只有两个小工正在打扫清洁。

吴越的大伯没在店里,倒是他大伯母正在清点昨天的营业额。

一见到吴越,便骂骂咧咧道:“你这两天死哪儿去了?昨天上午菜都没切完就跑,知不知道中午忙起来差点供应不上?打你电话也不接,还得老娘亲自忙活。”

“洗盘子去,昨天没洗的今天给你留着呢,自己的事别指望别人给你做,下个月的生活费别想要了,省得养出个好吃懒做的货。”

话才说完,紧随吴越其后的就挤进来一大群人,一开始大伯母还以为是客人,但这架势实在不像。

一进来就把店里的小工给撵了出去,还扬言道:“欠债还钱,无关的人滚出去别多事。”

把多余的人撵出去后,便在吴越伯母的质问声中拉下了店里的卷帘门。

被赶出来的两个小工也在这边打工有一阵了,深知老板和老板娘的吝啬。

每个月给他们的工资都是压了又压拖了又拖,还各种找理由扣钱,员工的工资扣扣索索,那供货商的货款自然也是不例外的。

他们打工的经常就能遇到上门要钱的材料老板,有时候没堵到人还会跟他们吐吐苦水,总之跟这家要钱是每次都得三拖四欠的。

俩员工见这阵仗还以为是哪家供货商老板终于受不了这两口子来硬的了,心里幸灾乐祸的快意之余,也怕真闹出什么事。

于是给老板打了电话。

这边混混们已经把老板娘按椅子上捆起来了,见这婆娘嚎叫,几个耳光上去便消停了下来。

有二十万的刺激和上百万的诱饵,再是一群人的贪婪互相发酵,就没有理智可言的。

现在这伙儿混混已经可以说是真正的罪犯了。

吴越和姓张的也被按在了椅子上,和大伯母并排坐着被混混们围城了一圈。

因吴越全程不吵不闹也配合,倒是没怎么吃苦,姓张的和大伯母脸上就不好看了。

其中一个混混开口道:“哟!想不到咱们这片小破地方真是卧虎藏龙啊,一个快餐店的,给侄子出个气出手就是20万,阔绰啊。”

老板娘正脸疼得厉害,一听二十万便有些懵:“什么二十万?”

混混们踹了姓张的一脚:“人赃并获了你他妈还装什么装?不就是你们两口子给这杂种20万想买咱们兄弟的命吗?”

“咱们兄弟也没你们这么黑心烂肠,按理说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只不过人死了也不能复生,今天在这里就是跟你们把话掰扯清楚了,兄弟们虽然烂命一条,可也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一群高中生混混也不知道跟着谁学的亡命徒架势,恐吓道:“这20万就当时我们的补偿了,但这是老大他们的,咱们兄弟的卖命钱那一百万,也是得交出来的。”

当然说是属于平头他们的20万最终会不会分到谁手里,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大伯母听得直一头雾水,旁边姓张的又在拼命挣扎否认,不过嘴被塞住了也说不得话。

等好不容易捋清了这几句话,大伯母冷笑起来:“我看你们这些小瘪三是穷疯了吧?”

对着吴越道:“他?我还给他二十万买你们的命,他配吗?你咋不说我亿万富翁成天就爱烧钱玩呢。”

混混们见她不认,倒也不在这里跟她争个面红耳赤,毕竟这种事涉及认命,真爽快承认才叫有鬼。

他们便踢了吴越一脚,道:“怎么说?你大伯家的不承认给过你二十万呢。”

说着又把袋子里的钱拿了几塌出来:“那这真金白银的钱是哪儿来的?该不会是你自个儿的吧?”

此时说者无心,听者却有意,吴越大伯一家占了他的财产之后,也老觉得数目有些不对。

实际上吴越父亲当年养小三,小三还怀了孕,自然开销不小,家里的存款几乎全填那边了,小三死后便被她的家人昧了下来。

所以吴越这边继承的遗产也就是房子和店,流动的钱是所剩无几的,大伯一家对这一点一直耿耿于怀。

但因为不知道吴越一家当时的具体财政情况,只是经营这家店以来,觉得当年肯定是漏了的。

于是大伯母便怀疑吴越拿来买凶杀人的钱,可别是这小杂种当年自己给藏起来的吧?

顿时吴越伯母的眼神变得有些可怕,她人都被绑起来了,但却一点不妨碍她追究钱的事。

她声音凶恶道:“吴越,这怎么回事?你哪儿来的钱?”

吴越一听,抬头看了眼他大伯母,又像是被吓到一样飞快低下头,讷讷道:“没,我没有钱,他们听错了,我怎么可能有钱呢,咱家都没钱。”

他说的话是在翻供,可那退缩畏惧的姿态再加上大伯母那凶狠危险的眼神,反倒是像被逼改口一样。

小混混们都气笑了,都到了这地步,这么一踏踏鲜红的现金在眼前。

哪怕就是大伯一家还有姓张的把自己剐干净了自证清白,难不成他们会说‘哦是吗?看来真的冤枉你们了,二十万你们收好,打扰了。’这种话吗?

所以见大伯母居然还敢当着他们面逼人翻供,几人上去就又是几个耳光下去。

“臭娘们说不通是吧?还想着这事掰扯清楚了,我们拿钱,你们干的事也能捂下来,对两边都好,非得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给她男人打电话,相信他男的知道好歹,告诉他,别因为一点小钱扣扣索索的,害得自个儿一家家破人亡。”

吴越伯母被又被抽了好几巴掌,腮帮子火辣辣的疼,一旁有混混捞出了她的手机。

不过不等他们拨过去,自己电话就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正是吴越的大伯。

然后又是一轮先是一头雾水,然后鸡同鸭讲,最后混混恼羞成怒,吴越大伯听到还有一百万后若有所思的过程。

因为那三个高中生的死最近闹得很大,一个学校两天之内连续死了三人,恰好不是静悄悄能捂得住的死法。

最近半个城都在讨论这事,吴越大伯一家开餐厅的茶余饭后听得也不少。

他们是知道吴越在学校被欺负的,照现在这状况看,也极其怀疑就是吴越拿藏好的钱买凶报复。

两边你不信我的话,我也不信你的话,倒是对吴越没两句表示的暗示深信不疑。

说到底还是相信对自己有利的可能。

最后电话两头明显是谈崩了,那边扬言已经报了警,但是小混混们倒是不信。

“别以为咱们没见识就好糊弄,你特么要是敢报警我的名字倒过来写,看条子来了是先招呼我们受害人聚众闹事,还是你们买凶杀人。”

“我可告诉你了,凶手都在这里,你要是还敢侥幸——”

话都没说完,外面响起了阵阵警笛声,然后没多久就有警察在外面喊话被包围了。

混混们都懵了,绝对想不到这老鳖真的敢,自己手上还沾着人命他就一点不怕捅出来?

不过比起迟疑这个,他们首先想的是警察进来别说那不见影的一百万,就是眼前这二十万估计都保不住。

他们这些常年犯事的倒是不怕去派出所坐坐,仗着未成年最后也摊不上什么事。

干脆就想着先把这二十万带走,潇洒两天等要是警察真找上门,他们也花完了,完全是滚刀肉思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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