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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鬼都差点哭了,没这么欺负鬼的,好歹也让她把薯片咽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漆黑鬼干脆嘴巴一张就包了一口薯片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看着两人。

意思很明显,死也要做个饱死鬼。

那它都这样了,祝央自然也不跟它客气,和弟弟一左一右秒秒钟就把那漆黑鬼给包抄了。

漆黑鬼便嘤嘤嘤的开始哭,只是这哭声,与其说是害怕,倒像是可惜的成分更多。

一张因为全脸漆黑显得格外大的眼睛痛不欲生的盯着眼前的炒饭小菜零食。

一副你我近在咫尺,我却没办法将你带到胃里,是我没用我无能的架势。

祝央被它哭得脑仁疼,这真是她见过最奇葩的一只鬼了,别的鬼就算没太强攻击性那些,总有知己的执念或者解脱的渴望。

就是水鬼一开始还想过拉她下水做垫背呢,可这货——

就跟个小耗子似的,成天就是盯着吃喝享乐,一只鬼活得,物欲渴望比人都迫切得多。

那教导主任和宿管他们贪心不足,好歹也是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但这家伙就不是一回事了。

端看从他们来那天打照面开始,就没干过正经鬼改干的事。

祝央一巴掌削它脑袋上:“哭个屁,饿不死你,天天偷厨房没吃饱是吧?吃啥啥不够的饭桶。”

刚上来的时候赵数他们还说每天晚上的剩菜第二天一早会少一些,最开始还以为有学生饿了自己下来吃夜宵。

可一想又不对,这两天学生夜宵都是他们在做,吃饱喝足回寝室都十点过后了,吃那么饱哪儿会半夜被饿醒?

漆黑鬼也不反驳:“那等我吃的时候都凉了,哪儿有刚热乎的时候好吃?我本来就是饿死的嘛,吃多少都不会觉得饱。”

祝央没见过二百五得这么坦荡的鬼,一时间居然觉得和这家伙认真掰扯,自己是不是太无聊了?

祝未辛见过的鬼少,前两会跟这漆黑鬼大交道的时候,都是着急上火的忙别的事。

这次细细打量,才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他突然兴奋的跟他姐道:“姐你看它像不像小黑?”

“一开始就看到一团黑漆漆的,我还以为是被烧死的死鬼,居然不是,你看它皮肤都是黑的,要剃个光头,妥妥的就是大家的童年阴影小黑同学。”

说完还惨无人道的把人家脑袋掰过去给祝央看:“姐你看,这黑皮,黑得多有质感?”

“不是黑人那种,像是玉被水墨浸了一样,别说还挺好看的。”

漆黑鬼看了看祝未辛,刚还怂成狗,这会儿听帅气小哥哥一夸,立马就荡漾了。

黑黢黢的脸上竟然隐约能看见两摸红晕。

祝央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老了,果然同龄人貌似更能沟通一样。

不过她卖起弟弟来也利落:“行吧,不就是吃的吗?只要你老实配合,管饱不好说,但要吃什么只要他们能做出来的,你尽管点。吃饭的时候还可以搭配帅哥的脸下饭,怎么样?不亏吧?”

漆黑鬼看了眼香气扑鼻的炒饭,各种诱人的零食,还有祝未辛的脸。

狠狠地点了点头:“中!”

结果都已经忙完的刘志和赵数又被一个电话下来,点了十几个菜。

人还特别备注了,不用盘子装,用盆!

赵数只怪当时自己最贱多问了一句:“姐你们不是拿了东西上去吗?难不成请了鬼到房间开美食派对不够啊?”

祝央若无其事道:“对啊,人家鬼还夸你们做饭好吃,火腿饭炒得又香又入味,米饭粒粒劲道,一口没咽下去就想吃第二口,说是想见见你这位大厨呢。”

赵数吓得一个激灵:“不是我不是我,刘哥做的饭,我只帮他洗脚而已,我手是臭的,上来多不雅观?姐你们吃好喝好就成了,不够再点菜啊。”

正在炒菜的刘志回头瞪了他一眼:“你说谁脚臭呢?”

赵数自然又狡辩:“行行行,你不脚臭,你想上去见识一下人鬼大趴是吧?”

刘志也闭嘴了,两人默默的做饭,从来没想过有天会成为鬼的伙头师傅的。

漆黑鬼一边刨着炒饭,一边回答祝央的问题——

“我吧,我是那天晚上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就去厨房打算偷点东西吃,可你们也看到学生食堂那边,在你们来之前那东西是人吃的吗?”

“我就晃到了教师餐厅那边,偷了俩面包,吃完了也没被发现。可完犊子的上楼的时候被出门上厕所的于复逮到了,那傻逼就是个告状精狗腿子,踩着同学的背让自己待遇好点。”

“我怕极了,就找地方躲了起来,房间到处的柜子,学校所有黑漆漆的地方我都躲过。”

“不过可能那两天王雪的死让老师们分了心,所有没顾着找我,但我也不敢出来,后来藏杂物室的时候,饿了想出来找东西吃,结果弄塌行架,我整个人被压在下面,流了好多血,手脚都疼,又冷又饿,最后死了。”

漆黑鬼说到这里有些低落,可想而知她是怎么在不敢开灯黑漆漆的地方东躲西藏好几天,然后凄凉死在无人的角落。

她死后之所以变得漆黑,钻进夜色就看不见,估计也是因为死前在黑暗中东躲西藏的原因。

而漆黑鬼说的王雪就是食用堕胎药大出血,死在医务室那个暗间里的女生。

漆黑鬼还告诉他们道:“那家伙其实也是为了处境好过点,觉得不管怎么样,好歹活着出这鬼地方,活着长大,长大了就好了。”

“但她没能长大 。”

这里祝央他们刚来的时间段,逻辑也就对上了。

这些老师虽说不把学生当人,但毕竟不好闹出人命,王雪流产失败变成了尸体,老师们忙着掩尸,也就没空地毯式搜寻漆黑鬼。

还得把学生们收拢在尽可能小的活动范围,以防撞破死人的事。

漆黑鬼还道:“后来王雪的鬼魂出现,就把物理老师还有校医在那小暗间里大卸八块了,当时墙上到处都是血丝和肉沫,我都不知道人可以被拆分得这么散的。”

祝央若无其事道:“我见过,还有被破壁机打成肉酱一罐子一罐子倒下水道里去的内,血和肉用桶装起来可以刷一遍墙了,小孩儿没见识别大惊小怪。”

这会儿漆黑鬼正在喝肉沫粥,刘志和赵数知道是招待鬼大爷,绝计不敢偷工减料的,万一人家没吃满意,半夜找他们抱怨怎么办?

所有肉沫放得足足的,几乎是一半粥一半肉沫,黏稠的混在一起,又香暖又开胃。

可听了祝央这么一说,漆黑鬼总觉得自己手里的粥渗人的很。

祝央又问她:“也就是说,除了你和死在医务室那妹子,其他所有人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是吧?”

漆黑鬼点点头:“对,我想可能是你们到来的那天是关键吧?那天所有人都按部就班,还做着自己的本分,上课的上课上班的上班。”

“唯独我和王雪死了,就被排出在这轮回之外了。”

“每天我俩看着他们无知无觉傻乎乎的也挺累,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王雪比我还倒霉呢,我虽然出了这栋楼只在黑漆漆的地方乱晃,她连医务楼都出不来,我不去找她她就没人能说说话了。”

“哦对了,她昨天跟我说之前来了俩人欺负她,一来就薅秃了她的头发不说,等晚上她想明白可以好好谈谈的时候,又被无视了。”

姐弟俩听了这话,对视了一眼,从中均能看到互相推卸责任的念头。

基本情况了解得差不多了,至于其他人的死,因为地点不在宿舍楼也不在医务楼,而且当时又属白天,漆黑鬼没法在别的地方的光亮处路面,所有也不知道具体前因后果。

只最后能告诉他们的就是那个浓密头发的女生的死因。

“她也是被齐远烦得不行,那天齐远约她下楼,承诺这是最后一次告白,不管答不答应,以后都不会再开口了。”

“那女生也是傻,以为这次拒绝了可以做个了断呢,结果她一拒绝,就被齐远掐死了,这人都死了,能不是最后一次吗?”

“当时还有个人出来上厕所,齐远忙把人倒过来用头发拖地,哎哟那女孩子多喜欢自己的头发啊,平时扎皮筋都怕起印子,要是活着,自己头发被这么糟蹋,非得跟人拼命。”

当然这个场景在漆黑鬼眼里已经轮回过很多次了。

祝央一直听她顾左右而言他,最后终于笑了笑道:“说了这么多别人的事,你呢?”

“人若枉死,死后变鬼第一件事肯定得化解自己怨气,这就跟饿了要吃饭一样,是本能。你第一件事做的什么?”

漆黑鬼扒饭的动作一顿,先前一直看着又馋又蠢没啥攻击性的人,突然从深处爆发出一阵森冷的戾气,她慢慢偏过头,看着祝央,给人的感觉明显很不开心。

接着就看到祝央扔了件东西在她脸上。

漆黑鬼取下来,一看是条漂亮的连衣裙,接着又是好几支口红唇釉眼影一股脑砸下来。

祝央道:“说了都是你的。”

祝未辛有点不理解他姐的脑回路,这档子事是一条裙子和几套化妆品就能收买的?

他要是满心仇恨,被别人追问不想说的事,给什么好东西都会发火吧?

果然漆黑鬼手里的碗重重往桌子上一放,一手抓下裙子,一手摞过口红,抬头气势汹汹的看着他姐。

正当祝未辛防备着这鬼突然袭击的时候,就见这家伙气势一变。

谄媚道:“这几只颜色我不喜欢,能换换不?”

好吧,祝未辛承认不是这鬼脑回路他无法理解,是女孩子某些方面他都无法理解。

祝央大方道:“都说了,要你配合全是你的,你是不理解全部这个词的意义是不是?”

漆黑鬼顿时心花怒放,连笔代划的说起了自己的杀人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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