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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时候发起突然行动。

自然犹如‘一击必杀’,让参加庆功宴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那么……

看似很突然的抓捕行动,其实必然早就准备已久。

这到底是谁在幕后长远布局?

又是谁在暗中精心调度指挥?

虽然祁同伟猜不到。

但对方连赵立春的宝贝儿子赵瑞龙都敢动。

还能调动特战队员参与抓捕行动。

很明显,这只有总务院才能做到。

估计早就想对以赵立春为首的汉东赵家下手了。

知道上梁不正下梁歪,赵立春带坏了无数人,搞得汉东乌烟瘴气。

暗中准备很久的这场行动。

目的就是要快刀斩乱麻,一次性解决问题。

“唉!这回真是完蛋了,彻底完蛋了!”

祁同伟痛苦的闭上眼睛。

他满以为,自己靠上了汉东赵家,会前程似锦。

而且午饭前,还征得了赵瑞龙的同意。

他满以为自己明年开春,就可以顺利调任去林城当个副局。

现在想想……

这尼玛太可笑了啊!

赵家早就要完蛋了,自己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还以为说服了岳父梁群峰,征得了赵瑞龙的同意。

自己就真的能再升一级,为将来调回省里打好铺垫。

如今。

别说前程似锦了。

汉东赵家这条船翻了。

自己即便没有为虎作伥、胡作非为。

顶多就是利用职务权力,为赵家办点事。

可作为一条船上的蚂蚱。

汉东赵家覆灭了,自己又怎么可能独善其身?

现在。

祁同伟唯一期望的,便是自己别被双开,别锒铛入狱。

哪怕一撸到底,重新当个小缉毒警也好啊!

但不管怎么说。

原本平步青云,一路直升的自己。

突然因为赵家覆灭,而前功尽弃。

这件事传扬开,传进老家人的耳朵里。

身为全村的骄傲与希望。

他一直想方设法造福村里人。

连村里一条野狗,也想弄个警犬编制吃公粮。

如今自己倒霉完蛋,无法想象家人和村民,会有多么的惊愕和失望。

当然。

事到如今。

祁同伟心里也并没有后悔。

从他选择在操场上,向梁璐下跪求婚的那一刻起。

他就知道自己为了追求权力,选择剑走偏锋,不走寻常路。

依靠裙带关系,依靠攀附权贵。

权力是来得快,但也必然去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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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曾满以为,背靠赵立春这棵大树,根本不可能有事。

只管巴结讨好赵家,往上爬就行。

却不料……

再大的参天大树,也有被雷劈的时候。

再强大的靠山,也有轰然崩塌的一天。

而相比于祁同伟。

瘫坐在旁边的梁群峰,才是真正的郁闷。

自己主管汉东的政法。

如此有头有脸、位高权重的大人物。

几分钟前,都还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谈笑风生、开怀畅饮。

享受着别人的阿谀奉承、巴结讨好……

现在却像重刑犯似的,双手被铐、双脚被绑,动弹不得。

且不说自己多年来,确实罪行深重,犯了不少错误。

如今遭遇这个下场,也是罪有应得。

但自己毕竟身份特殊、级别不低啊!

就不能对自己客气一点吗?

当然。

和梁群峰想法类似的人,很多。

他们要么是汉东的达官显贵,要么是富商名人。

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一刻却被搞得‘灰头土脸’,毫无形象。

憋屈?怨恨?不甘?愤怒?懊悔?

每个人的表情都非常精彩。

但却因为嘴上被粘了胶带。

满肚子的话,想说都说不出来。

在地上抽搐了好一会儿的赵瑞龙,终于不再发抖。

之前趾高气扬的大声叫嚣谩骂。

被无视被电击了后,终于老实了。

慢慢挣扎着坐地上。

衣衫不整、发型凌乱,还满头大汗。

这一刻的赵瑞龙。

当然不再有汉东最牛权贵子弟的风采。

看上去,和普通的犯罪嫌疑人没有任何区别。

大口大口的喘息了几下。

看向四周的目光,也变得不再癫狂愤怒,而是茫然失措。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赵瑞龙不用问任何人,其实已经心知肚明。

“放眼整个汉东,根本不可能有人敢动我。”

“而他们敢对我,敢对这么多汉东大人物下手,显然只有一个原因。”

“那就是我爸已经失势完蛋,他都自身难保,又怎么可能会罩得住我们?”

幽幽叹息一声。

赵瑞龙不再叫唤,也不再挣扎。

父亲的级别如此之高,都能被拿下。

搁在古代,都是一品大员、封疆大吏。

更何况自己,不过只是他儿子。

本质上,就是一个没有一官半职的平民百姓。

高层既然敢动父亲,肯定早就掌握了确凿证据,搞清楚了犯罪事实。

否则也不可能如此大动干戈、雷霆出手。

为了一击必杀、一网打尽。

连特战队员都出动了。

这还能说什么呢?

威胁恐吓他们?

那简直就是自取其辱。

一帮即将锒铛入狱的阶下囚,说什么都是不管用的屁话。

惹生气了,反戳一电棍,电得浑身发麻、四肢发抖。

想到这儿。

赵瑞龙又是一声叹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么多年,拉帮结伙、同流合污、唯利是图……

犯了这么错,还能指望长治久安?江山永固?

父亲竟只是汉东的书纪,又不是皇帝。

就算是皇帝,也有被推翻的时候。

所以……

赵瑞龙放弃了。

不想再骂骂咧咧,不想叫嚣放肆。

事到如今。

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

所有的谩骂,都是笑话。

心里唯一觉得惋惜的,便是这两年深受徐雷的刺激。

一门心思的搞钱搞事业。

很想做出一番成绩,不至于比徐雷差太远。

都没趁着自己背景显赫,好好的寻欢作乐。

而自己犯的那些错、造的那些孽。

不判个十几二十年,都算是法外开恩了。

想想高启盛才被判几年,才蹲几个月监狱就难以忍受。

让他哥高启强想方设法,给他办个保外就医,逃离监狱。

而自己呢?

墙倒众人推,树倒猢狲散。

人家高启盛进去了,还有他哥高启强帮忙捞人。

哪怕身受重伤、双肾受损,也能有钱弄到国外去换肾。

如今自己一家被连根拔除。

曾经巴结讨好,恨不得跪下抱大腿的人。

曾经称兄道弟,恨不得穿一条裤子的人。

他们恨不得离自己越远越好,又怎么可能会伸手搭救?

哀莫大于心死。

赵瑞龙痛苦的闭上眼睛。

多想时光倒流,多想当初没有利欲熏心,指派杜伯仲创建京州山水集团。

可孔武有力的特战队员,猛的将他从地上拽起来。

像是拖死狗似的,将他拖出大厅,丢上了大巴车。

寒冷的天气,与粗蛮的拉拽,让赵瑞龙不得不回顾现实。

当车队缓缓驶出会所。

赵瑞龙透过车窗,看到路边人群中有一张熟悉的面孔。

那笑容云淡风轻的人,不就是徐雷吗?

视线交汇的刹那。

赵瑞龙浑身一颤,如梦初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