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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昀蹲在他身边,语气无奈:“又怎么了。”

“你……”温别桑形容不上来,你了之后,又停顿,半晌才重启大脑,生气道:“谁让你亲我了。”

承昀耸了下眉头,似有无辜:“你何时不让我亲了?”

“我不喜欢你,你也不喜欢我,以后不许亲我。”

承昀隐有所悟,道:“可你昨日不是还说,已经有一点喜欢我了?”

“那是昨天的我,又不是今天的我。”

温别桑撑起身体,也不要地上的素簪了,转身便走。

承昀毫不费力地跟上,道:“是我不对,能不能再给个机会?”

“哼。”

“小狗偶尔犯错也是可以理解的嘛。”承昀再次开口,温别桑陡然止步,用一种匪夷所思的眼神看着他。

承昀敛下眉目,眼眸看上去温柔又多情。

温别桑道:“你才不是小狗!”

承昀拧眉。

若非为了哄他,皇太子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和劳什子的小狗联系在一起。他本来多少是觉得有点丢人,但温别桑的反应,却活像是他的存在侮辱了小狗这个群体。

甚至有种他根本不配把自己比作小狗的感觉。

“你去哪。”承昀道:“回去的路在这边。”

“我要去训练场。”

“训练场也要从这里回去,换路才行。”承昀道:“前面有一道瀑布挡住了,这里过不去训练场。”

温别桑本来觉得都是后山,绕过去能有多久。

听到这话,才堪堪停下脚步,抿着嘴唇原路返回。

两人的身影离开之后,一侧的树影后面,缓缓走出一道戴着面具的黑衣人影。

“这里的洞就让它这样放着吗?”温别桑一头钻进去,忽然被承昀伸手扯了一下,身体被他环住,定睛一看,才发现面前有一个硕大的岩石,差点一头撞上去。

“这里和那边不一样,应该是山体自然形成的裂缝,没有人工处理,你小心一点。”承昀依旧走在前面,拉着他绕过石壁,又指了指其余的裂缝,道:“这里走进去也是不行的,很容易卡死,回来的时候也容易迷路。”

温别桑点头,又听他道:“今日若不是你要来后山,我都忘了这里还有一处裂缝,这两日我便让人堵上,以防不测。”

在他们身后,陵苕花丛缓缓被人撩开,面具人眉梢微扬。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他本身只是在雷火营附近查探,想探清地形,以便下次设伏。

——上次没能逮住两人,便是因为他对地形不够熟悉,怎么也没想到他们会从悬崖逃脱。

未料就遇到这小情侣在此打情骂俏,还叫他发现了一处秘密入口。

温别桑被承昀一路牵着,忽闻对方的脚步一顿,探头一看,发现前方是个死路。温别桑立刻道:“你是不是忘了怎么回去?”

“此处七拐八拐,确实容易忘记。”承昀叹一口气,又拉着他返回。

太叔真静静将耳朵贴在岩石上,仔细听着里面两人的动静。

“宫承昀。”温别桑的声音再次传来:“你怎么这么笨,又走错路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

“你要是故意还算装的笨,现在是真的笨。”

“……”

这洞口听上去确实四通八达,极难辨认,太叔真本想听出一条较为稳定的通道,但这宫承昀实在太蠢,来回几次竟然都是死胡同,害他靠听力记了一条又一条,记着后面忘着前面,搞得头昏脑涨。

只能等这两人离开之后再慢慢摸索了。

这厢,经历了快七次死胡同之后,温别桑终于忍不住道:“小狗才不会像你这么笨,人家靠鼻子就知道哪条路自己走过。”

倒像是在挖苦他将自己比作小狗的事情。

骂他倒是有用,下一条路,温别桑终于看到了熟悉的洞壁,充满着人工修整的痕迹。

“你从这里过去,就能去炼药室了。”承昀指了指,道:“我还有点事。”

温别桑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没说,径直走了。

洞口,太叔真一直等到听不到小情人的动静,这才抬步迈入,缓缓绕过来了洞口出巨大的岩石。

安置好了温别桑,承昀命人去准备了石砖,准备将陵苕花丛的入口封上。

接着,他又返回了花丛入口的必经之路,靠着墙安静地抱着胸。

下午,温别桑从炼药室出来,便听说承昀抓了个人。

今日上午承昀表现奇怪,温别桑就猜测他想必是察觉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当即朝着议事厅跑去,发现安定司的人已经将此处围了起来,雷火营的将士都被挡在了外面。

正犹豫自己能不能进去,便见承昀从里面走了出来,温别桑立刻上前,道:“是太叔真吗?”

“不是。”承昀道:“只是个普通死士,还未多问,他便服毒自尽了。”

“今日你在外面发现的异常,是这个人吗?”

“不是。”承昀的目光朝陵苕花入口的方向看了一眼,道:“那个人轻功很好,即便不是太叔真,也必是他身边好手,倒是我低估他了,竟然派了死士进来踩点。”

“应当是你带着我几次走入死胡同,被他发现了端倪。”

承昀嗯一声,道:“但若我们直接一条路过来,给他记下路线,怕是没有时间堵住入口。”

“现在已经堵了吗?”

“嗯。”

温别桑放下心,道:“那便好,即便他知道有这个入口,也别想无声无息的潜进来。”

“还是要小心提防。”承昀伸出手,道:“这段时间你乖乖的,不要离开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温别桑却没有把手递过来,他好似忽然想起了上午的事情,道:“是你要好好留心,不要让我离开你的视线范围之内,反正太叔真抓了我也不会杀我,但是你就不一样了,失去我的话,整个大梁都找不到我这么厉害的火器师了。”

他语气里含着隐隐的威胁,眼神也相当郑重其事。

说罢便转身离开,完全没有要留在承昀身边的意思。

难哄的时候,也是真的很难哄。

皇太子只好继续在他身边做跟屁虫,道:“你在我心里怎么可能只是大梁最厉害的火器师呢?”

温别桑抿了下嘴唇,因为心中期待,也因为他的确态度不错,勉为其难决定给他一个机会,瞥他道:“那我还是什么?”

承昀叹息,拉住他的手,目光真诚:“你当然还是我喜欢的人,是我此生唯一喜欢的人,是即便一辈子都不喜欢我,也会被我喜欢一辈子的人。”

温别桑狐疑:“真的?”

承昀颌首,道:“真的。”

“那你昨天为什么不说?”温别桑又翻起旧账:“非要等我难过了一晚上你才说。”

“……你是梦里难过了一晚上吗?”

“我没做梦。”温别桑道:“我很难过的睡着了,一晚上都没醒。”

……行。

四周无人,承昀捏着他柔软的掌心,稍稍平复了一下心情,道:“我也是人,我也会有情绪,你说话不好听的时候,我也会难过……有时候你也要给我一点时间,等我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你看,我这不就来哄你了?”

“我都说有一点点喜欢你了,你有什么好难过的?”

承昀张嘴,又慢慢合上,道:“人总是贪心的。”

温别桑皱眉,权衡了一下,忽然把手从他掌心抽回,道:“那我现在一点也不喜欢你了。”

“……”

承昀安静着,半晌,低笑一声。

温别桑看着他。

承昀抬手,抚了一下额头,又放下来,轻抿舌尖,又泄气一般再笑了一声,目光和温别桑对视,还是在笑,眸中却似有雾气凝结。

温别桑静静皱着眉,观察着他。

“好,不喜欢了。”几息之后,皇太子嘴唇翕动,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指了指前方,道:“我先送你回去,好吗?”

温别桑盯了他几息,转身向前,道:“你现在要重新对我好,这样我才会重新喜欢你,你下次要是对我不好,我就又不喜欢你了。”

承昀颌首,语气温柔:“知道了,以后不会了。”

温别桑飞快地看他一眼,眼珠朝旁边转,他矜持地挺了挺胸,又将双手背在身后。

咬了下嘴唇。

“宫承昀。”

“嗯?”

“你变了,我也会变的。”

温别桑停下脚步,相当认真地望着他,道:“你要是一直对我好,我也会对你好的。”

“……你一直喜欢我,我说不定,也会慢慢喜欢你。”

“可能会很喜欢很喜欢你……”

“说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