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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赌咒发誓,说只是想帮瑶英,没有偷偷在瑶英的酒里下会害人的药。

曼达公主供词上的原话是:“这酒真的没有害处,我自己也常喝,不仅没坏处,还能助兴呢!”

瑶英看完供词,眼皮直跳。

难怪昨晚曼达公主请她尝酒的时候说后劲会很大。

瑶英放下供词,沉吟了片刻,抬起眼帘,看着昙摩罗伽。

“只是一杯酒而已,我昨晚有些醉了……阿兄以前不许我多吃酒,因为我要服药,不能饮酒,而且我吃醉了喜欢缠着人胡闹……”

她停顿了一下,解释说,“就像昨晚那样……想亲你。”

昨晚她只是有些恍惚而已,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青花酒不过是让她完全放松下来罢了,没有影响她的神思。

屋中安静下来,静如一片深不见底的沉水。

昙摩罗伽握紧经卷。

窗外脚步轻响,巴米尔进屋,站在毡帘外抱拳请示:“王,乌吉里部的莫毗多小王子回来了。”

昙摩罗伽回过神,放下经卷,看向瑶英。

“这次只是一杯酒,若是其他东西呢?”

瑶英怔住。

他生气的不是那杯酒,而是担心曼达公主骗她喝下其他东西。

“我以后会当心。”

“曼达公主暂时不能放。”昙摩罗伽道,“我有事情处理,请公主回避。”

瑶英嗯一声,起身出屋,告诉天竺医官,曼达公主不会出什么事。

……

天竺医官去看望曼达公主,告知她这个消息。

曼达公主大半夜被人抓起来审问,火冒三丈,敢怒不敢言,老实交代了一切后,在心里大骂昙摩罗伽,看到天竺医官过来了,大喜过望,得知昙摩罗伽暂时不肯放人,喜色一收,双眉倒竖。

“难道文昭公主昨晚还没得手?”

天竺医官白了她一眼。

曼达公主眯了眯眼睛,文昭公主还是太束手束脚了,她得想想其他办法。

……

莫毗多带着北戎投降的贵族返回圣城,消息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昙摩罗伽去王寺接见莫毗多,毕娑和缘觉也跟着去了。

巴米尔笑眯眯地说,金勃小王子等人投降以后,会在几日后的大典上正式献上降书。

瑶英处理了几件杂事,等着昙摩罗伽回来。

长廊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亲兵急匆匆进屋,“七娘,阿郎和太子殿下打起来了,阿郎要杀了太子,我们拦不住!”

瑶英脸色骤变,丢下笔,衣裳也没换,骑马直奔驿馆。

高昌使团住在驿馆南面的一处轩馆里,李玄贞受伤,瑶英派了几个人看着他,等他能骑马了就送他回高昌,再把他送去凉州,这几天她的亲兵一直守着他,避免他和李仲虔碰面。

瑶英心急如焚,她不是担心李玄贞,而是怕李仲虔伤了他会出事。

她策马疾奔,问:“阿兄为什么突然要杀太子?”

亲兵紧跟着她,道:“昨晚阿郎在宴会上吃醉了,您嘱咐我们看着阿郎,我们把阿郎送回住处,阿郎躺下就睡了……原本相安无事,谁知今早阿郎宿醉醒来,忽然想起太子,找来看守太子的亲兵问了几句话,雷霆大怒,提着剑就冲去太子住的地方,又劈又砍的,差点杀了太子……小的们拦着劝着,阿郎不听……”

“阿郎大骂太子是畜生!”

瑶英心里一紧。

李仲虔知道什么了?

她扬鞭催马,赶到驿馆,亲兵们正乱成一团,看到她过来,立刻找到主心骨,簇拥着她往里走。

李玄贞的院子很偏僻,她一路马不停蹄,快步穿过长廊,喘得拉风箱一样,冲进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满地狼藉,坚固的门扇被砍得七零八落,泥窗上也一道道劈砍的痕迹,屋中身影腾挪晃动,隔得老远就能听到刀剑相击声,夹杂着亲兵的惊叫和劝阻的声音。

亲兵推开倒塌下来挡住门口的箱柜,瑶英踏入屋中,还没看清房中清醒,一道裹挟着冰冷杀气的剑光朝她掠了过来。

“七娘!当心!”

“阿郎,七娘来了!快停手!”

瑶英还没反应过来,剑光飞掠而至,眼角余光里看到一道身影冲过来,迅若激电。

满屋激荡的杀气掌风陡然凝滞,众人目瞪口呆,大气不敢出一声。

瑶英纹丝不动,眼前寒光闪动。

在离她的鼻尖只有一指头距离的地方,一把灌注了内劲的长刀和一柄长剑相击,火花迸射,劲风涌动。

屋中所有人呆住了。

瑶英捂着眼睛,软倒在地。

“明月奴!”

“阿月!”

两道惊恐的声音同时响起,长刀和长剑从主人手中跌落到地上。

两人一起扑向瑶英。

瑶英被人抱着翻了个身,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

“阿兄?”

她轻声喊道。

李仲虔浑身发抖,狠狠推开李玄贞,凤眼满是戾气,咬牙沉声道:“畜生,你敢碰一下她的衣角试试?”

李玄贞垂眸,松开了手。

瑶英循声拽住李仲虔的衣袖:“阿兄,我眼睛疼。”

李仲虔赶紧低头,心焦如火,轻轻扯开瑶英的手,没看到血迹,松口气。

亲兵送来热水巾帕,他手忙脚乱,拿热帕子盖在瑶英眼睛上,抱起她,转身出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