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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澄抱着自己的腿,很是老实的说:“不像啊,说不过我的时候你表情都狰狞了。”

秦雾年:“……你的记忆出现问题了,我从不狰狞。”

宋澄哈哈哈的笑,他不像秦雾年一样,必须争个高低,但他赢家的姿态比争个高低还让人来气。

秦雾年看着他笑的那么开心,心里那点好胜心也就淡了,等他笑完,秦雾年问:“还有没有别的?”

知道他是说记忆的事,宋澄顿了顿,有些愧疚的摇了摇头,“就这些,我也想想起来更多,但每次都跟挤牙膏一样,一次就一点。”

秦雾年看见他的表情,他撑向懒人沙发的边角,宋澄见状,顺势给他让了半个位子出来,秦雾年坐上去,本来绰绰有余的空间顿时变得拥挤起来。

秦雾年说:“不用着急,早晚都能想起来。”

宋澄好笑的看着他:“话是这么说,但你应该很希望我能快点恢复记忆吧。”

秦雾年:“为什么?”

宋澄:“因为都是我跟你的过去呀,而且,恢复了记忆,我跟你说话,也就有底气了。”

秦雾年纳闷:“现在没有吗?”

宋澄轻轻瞥了他一眼:“现在……也有吧,我能感觉到,你已经有那么一点点相信我了。”

说着,他还用手指比了一个一点点的姿势,真的是非常一点点,他两个手指之间的缝连张纸都穿不过去。

秦雾年没法在这个事情上反驳他,因为不止宋澄,连班云芳都看得出来他有多不信任宋澄,哑然了一会儿,秦雾年说:“那个不重要,我喜欢你就够了。”

宋澄撇撇嘴,他一点都不认同这句话:“怎么可能够,你的喜欢是我的,你的信任也应该是我的,你的所有所有,全都应该是我的。”

难得听到宋澄这么霸气,秦雾年笑了一声,看着宋澄,他突然顿了顿,然后拉着宋澄的胳膊,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

宋澄从善如流,只是懒人沙发它真的不适合坐着,这样的姿势,即使坐在秦雾年腿上,宋澄也觉得不舒服,他的腿都伸不开,只迟疑了一秒,然后宋澄就□□,跨坐在秦雾年的身上,胸膛对着胸膛,他的双手也放在了秦雾年的肩膀上。

两人对视,宋澄对秦雾年笑起来,这也是他刚刚睡着以后露出的笑容。

宋澄不算重,但他极具存在感,望着他,秦雾年今天也大胆了,托着宋澄的背,他问道。

“澄澄,喜欢我吗?”

宋澄看着他的眼睛,过了一会儿,他摇摇头。

秦雾年知道他不是真正否认的意思,但看见他这个动作,心脏还是不由的停滞了一瞬,好在指尖的温度提醒着,这个人就在他身上,就在他怀里,于是,他又问:“真的不喜欢吗?”

人总是越活越胆小。

十八岁的秦雾年张扬恣意,即使说不过宋澄,他也永远不会露出现在的这副神情,他永远都是自信的、是有尊严的,可后来有一天,这些东西他都没有了。

宋澄没有带走这些,与之相反,他狠狠的践踏了他的自信和尊严,踩到泥里,混着血肉,捡都捡不起来。

一个能怼的全网都喘不过气的男人,在他面前却露不出一点高傲的姿态来,或许刚刚重逢的那几天可以,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的那层伪装被宋澄溶解了,他已经没法再装下去了。

宋澄嘴角垂了下去,笑容来得快下去的也快,他的表情都有些消沉,“秦雾年,你为什么不能像个正常人一样,恨一恨我,让我也吃些苦头。”

秦雾年听着这话,他抿直了唇角,“我可能是个残疾人。”

“有的人天生没有腿,有的人天生听不到,而我,我天生做不到你说的事,这是我的缺陷,但我改不了。”

宋澄听着,良久,他抬起手,指尖触上秦雾年的眉尾,然后慢慢的向下,贴在他的脸颊上。

感受着宋澄轻柔至极的触碰,秦雾年的心脏好像都颤了几下,他闭了闭眼,过了几秒才睁开。

然后他就看到,宋澄无比认真的望着自己。

“永远不要用喜欢来形容我对你的感情,我爱你,比皇帝爱子民、神爱凡人、丈夫爱妻子、父母爱孩子都要深得多得多,我不记得这样说的依据到底是什么了,但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确定。”

秦雾年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望着宋澄,好像失去了说话的能力。

宋澄看着他的眼神,嗓子眼突然一堵,他觉得自己特别想哭,但跟那天看电影发泄的哭不一样,那天他只是受到了电影的渲染,今天,这种感觉来自心脏深处,来自他心底的那个洞口,天长日久堵塞的溪流终于冲破了桎梏,早该说出的话终于在今天被他说出了口。

他的心脏为秦雾年发酸,也为自己发酸。

对着秦雾年,他轻轻的笑了一下,只是这笑容一点都不美好,让看见的秦雾年心里一紧,好像有人对着他的心脏最柔软的地方狠狠踹了一脚。

宋澄:“其实你做不到也没关系,因为我自己能做到,我把你的那份,再加上我自己的那份,全都一起完成了。以前我不明白为什么一看到你,我就会有种自己做了错事的感觉,现在我知道了,但我做的不是简简单单的错事,我是伤害了你,也伤害了我自己,我——”

话没说完,宋澄的嘴被堵住,秦雾年发狠的亲着他,舌尖被他吸得发麻,他两只手都放在宋澄的背后,像钳子一样,狠狠的抓着他的蝴蝶骨。

很疼。

可能秦雾年也没注意到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道,他只想让宋澄闭嘴。

宋澄说的没错,他真的是有那么一点点相信他了。

但是这就像是小孩在铁轨上玩的那个伦理问题,不论选左还是选右,最终得到的都不是答案,而是一场心碎的证据。

不相信他,秦雾年患得患失,会难过,可相信了他,那秦雾年就要面对一个更加残忍的现实,在他过的不好的这些年里,宋澄跟他一样,一天的好日子也没过过。

可能有的人会窃喜吧,前任过的不好,他们知道以后做梦都能笑醒,可惜秦雾年不是这些人之一,可惜他的前任对他来说从来都不止是前任。

简直像一个没有解药的诅咒。

……

这不是亲吻,更像是野兽之间的掠夺和撕咬,宋澄一开始还是忍着的,可秦雾年就像是丧失了理智一样,越来越过火,他们早就离开了沙发,秦雾年把宋澄按在了榻榻米上,宋澄突然有些害怕,他开始挣扎。

秦雾年把他的两只手都困在了他的头顶,事实证明他真的爆发起来,宋澄力气还是没他大,发现根本挣不脱,宋澄的力度一下子就消失了,他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呜咽,突然,秦雾年就像是按了暂停键,他稍稍起来一点,紊乱的呼吸依然近在咫尺,宋澄比他更严重,他胸膛起伏的幅度非常大,好像已经缺氧了很久。

秦雾年理智回笼,顿了顿,他重新俯下身,轻轻地啄吻着宋澄的唇瓣。

像安抚,又像是本能,一下一下,宋澄已经缓了过来,但秦雾年还是没有停,宋澄接受着他笨拙的安慰,他也伸出手去,想要轻抚秦雾年的背。

可碰到他以后,宋澄才发现,他的脊背正在轻轻的颤抖,像是无法承受更多一样。

作者有话说:

正文可能这个月底就完结了,番外的话我想写写四年前的事,因为不喜欢总是搞回忆杀所以正文涉及到的过去比较少,就只好在番外里补足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