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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晚上,整个青竹村都没睡好觉。

楚酒酒和楚绍就不用说了,这俩人一个前半夜翻来覆去烙烧饼,另一个半夜惊醒,然后就再也没闭上眼。至于其他的村民,他们倒是没有那么多心事,他们就是纯粹被重磅八卦砸的太激动了,跟家里人讨论一晚上还不算完,到了梦里,都要继续吃惊下去。

……

跟周小禾不熟的人,他们八卦,就是单纯的八卦,而跟周小禾有来往,尤其是那几个平时特别喜欢她的婆婆们,各自拉着自家丈夫,翻来覆去就是一句话。

怎么平时一点都没看出来呢?

一个人是什么性格,长年累月的相处下去,就算她是法力高强的白娘子,也该露出自己的尾巴来了,偏偏大家认识周小禾十几年,就是没看出来,她私下里竟然是这副道德败坏的样子。

真是人心隔肚皮啊。

唏嘘过后,女人打定主意再也不跟周小禾这样的人往来了,男人则被女人们拎起了耳朵,警告他们坚决不准接近周小禾,不然以后就别上她们的床。

被往日交从甚密的邻居们这样对待,周小禾其实有准备,况且,她根本不在乎这些啥本事都没有、穷的叮当响的人们,以前对他们笑脸相迎,那是因为她想在赵前进面前博得一个好印象,她从还没嫁过来的时候就开始装,装到现在,足足十四年。

很多人都想问,不累吗?

而周小禾的答案是,当然累!都要累死了!

所以一朝她的假面被人撕下来,她根本没有其他人想的那么难受,她甚至感觉很快活,多好啊,她能做自己了,再也不用讨好那些土里土气的女人了,从现在开始,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弄死那个叫楚酒酒的死丫头!

她想的十分歹毒,可实际上,她连怎么做都不知道,自从那天晚上赵前进离开,到现在已经整整三天了,他再也没踏进过自己的家门。他不回来,周小禾也不敢出去,她的心理素质还不足以支撑着她旁若无人的走到太阳光下,接受那些如芒在背的指指点点。

以前她如果有什么自己做不了的事,她就会让陈三柱帮她做,可现在,她也不能和陈三柱联系了,甚至连陈三柱现在在哪,怎么样,她都不清楚。

周小禾越想越气,又摔了好些东西,她的邻居们听着隔壁时不时就传来的打砸声,均是一脸的心惊肉跳。

人人都知道,现在赵连长住在民兵连,已经不回家了,那他家里就只有周小禾一个人。周小禾脾气原来是这么大的吗?太可怕了,她到底是有多能装啊!

另一边的楚家,楚酒酒跟韩生义一起坐在八仙桌边上,八仙桌上摆着一个红箱子,还有一盒新开封的墨水,韩生义拿着那根订报送的赠品钢笔,他看一眼左手边的账本,然后再在右手边的笔记本上写一画。

刚开始,他写的很慢,后来渐渐熟练了,他写下一句“杂用一块八毛三”,然后把笔记本推到楚酒酒面前,“像吗?”

楚酒酒看了一眼,不需要再把账本拿过来作对比,她直接就摇头道:“只有六分像,不行,生义哥,你再练练,一定要特别特别像,最起码也得是九分像。”

跟韩爷爷一起练字的时候,韩生义的模仿能力是最强的,虽然被韩爷爷批评为只有形似、没有神似,但拿出去糊弄人,还是没问题的。

一大早上,韩生义就被楚酒酒叫来模仿张凤娟的笔迹,他不知道写废了多少张纸,却总是不能让楚酒酒满意,即使这样,他也没有抱怨,而是重启一行,继续认认真真的练习。

韩生义正写着的时候,楚绍从外面回来了,他背着一个背篓,里面都是木柴。快过冬了,楚绍每天都会出去捡两趟柴火,然后把捡回来的柴火们堆在后院的门廊下面,现在只积攒出了一小堆,不过按楚绍的勤快劲,用不了多久,就能垒满一整面墙。

楚绍从院子里就看见韩生义了,他把背篓扔到地上,撩起半敞开的褂子,擦了擦太阳穴边上的汗水,走到韩生义身后,他看了一会儿,突然皱起眉,“你是在模仿我妈的笔迹吗?”

韩生义听见以后,他抬起头,看了一眼对面的楚酒酒。

楚酒酒也站了起来,她有些紧张的看着楚绍,对他说道:“是我让他这么干的,楚绍,你进来一下,我有话跟你说。”

三天的期限已经到了,因为保证过楚酒酒,所以心里即使再好奇,楚绍都没有开口问过。而此时,看着摊开在韩生义手边的账本,再看看楚酒酒异常忐忑又沉重的神情,楚绍心里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跟着楚酒酒走进卧室,他反手就把卧室门关上了。韩生义拿着钢笔,望着紧闭的卧室门,心情不禁也跟着沉了两分。

再度看向账本上的娟秀字迹,韩生义抿了抿唇,重新趴伏在桌面上,一笔一划的写了起来。

楚酒酒快速把那天发生的事,还有她这些天想的计划说了一遍,说完以后,她本来是想再安慰楚绍几句的,然而,她突然卡壳了一瞬,就这样,安慰的话,她一句都没说出来,沉默在他们二人之间放大,越来越大。

楚绍坐在床上,楚酒酒站在他对面,她有些惶惶的睁大双眼,一眨不眨的望着楚绍,想听他说些什么,又怕他骂自己,骂她不懂事,骂她自作主张,遇到这么大的事,都不知道跟他商量。

而楚绍在沉默了很长时间以后,只问了她一个问题,“你今天出去了吗?”

楚酒酒愣了半晌,她不太明白,但还是回答了,“没有,生义哥是我喊过来的,你说不让我出去,所以我就一直待在家里。”

那天晚上回来以后,楚绍给楚酒酒下了禁令,哪都不让她去,除非有他陪着,这几天,楚酒酒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韩家,她心里藏着事,不敢再惹祸,自然非常听话。

听到楚酒酒的回答,楚绍的表情没什么变化,他只是垂下了眼睛,低声说道:“那就好。”

周小禾已经害的他失去了一个至亲,如果再失去一个,可能他想杀的,就不止是周小禾一个人了。

再度抬起眼睛,他问楚酒酒:“按你说的办法,能让周小禾被枪毙吗?”

楚酒酒:“我不知道,我只想把她做的事情全都揭发出来,可大家会怎么对她,法律会怎么判她,我都不清楚。”

楚绍:“那就先这么办吧,如果达不到预期的效果,到那时候再说。”

楚酒酒眨了眨眼睛,她上前两步,坐到楚绍身边,“等等,爷爷,我还有一个事想跟你说,我这几天一直在想,也许……我是对的。”

楚酒酒跟楚绍说话的时间过长了,也不知道他们俩究竟说了些什么,等到他们再出来的时候,韩生义已经又写完了两篇纸,他把最新的一行字递给楚酒酒看,楚酒酒拿过来,感觉差不多了。

“就是这样的,生义哥,你太厉害了!”

楚绍也接过来看了一眼,确实跟他妈写的很像,连楚绍都分辨不出来,究竟哪一个才是张凤娟的字迹。

看着看着,楚绍突然伸出手,把账本的最后一页给撕了下来,这一页是空白,楚绍把空白的纸按在韩生义面前,对他说道:“你在这上面写,妈跟赵连长媳妇上山去了,下午回来,午饭你自己热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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