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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白举着那个楚绍做的竹制人偶,新奇的转了转人偶胳膊上的关节,不需要别人说明,他已经无师自通了这个人偶的玩法,把膝盖和胳膊都弯折起来,聂白看着人偶呼天抢地的姿势,笑的像个两百斤的孩子。

等他看见楚酒酒放在里面的信纸,说明了这是楚绍做的楚立强以后,他顿时笑的更欢了。

……

楚立强倒是不介意这些,楚绍的动手能力有多强,他也早就知道了,他就是觉得奇怪,以楚绍那个闷葫芦的性格,怎么会做出这种跟撒娇没两样的行为。

等把信纸拿过来,看到上面更加腻腻乎乎的言语,楚立强笑了一声,在心中盖棺定论。

不用问,肯定是楚酒酒自作主张,楚绍绝对不知情,他要是知情的话,非得跟楚酒酒拼了不可。

不愧是一脉相承的亲人,楚酒酒和楚立强连脑回路都是这么的相似。

……

不管楚绍做出这个人偶是干什么的,只要是他儿子做的,楚立强就会当宝贝一样好好放起来,从聂白手里把人偶拿回来,楚立强低下头,继续翻看包裹里的东西。

野生灵芝、野生银耳、猪油渣、小半罐猪油,以及很大一袋的干香菇……

楚绍到现在都不知道,楚酒酒偷偷把家里的香菇全都拿走了,她讨厌香菇,就恨不得世界上的香菇全都消失掉,每天睡前一想到外面的堂屋里还存着那么多晒好的干香菇,她就忍不住的想干点坏事。

现在好了,全都打包寄出去,要是楚绍问起来,她也不怕被骂,毕竟她是在尽孝心嘛。

楚立强拿起信纸,低声念出上面的内容,“灵芝和银耳送给您熬汤补身体,猪油和猪油渣是我亲手熬的,超级好吃,您一定要全部都吃下去,一丁点都不能分给别人。最后这袋香菇,是韩生义的奶奶帮我晒的,我想送给聂叔叔,谢谢聂叔叔对我们的帮助,这些香菇都是纯野生的,聂叔叔您先尝一尝,如果您喜欢,我以后再给您寄。”

聂白一听,顿时挤过来,“还有我的呢?我看看。”

大致扫了一眼信纸,发现上面真的提到了他,聂白笑的跟朵花似的,“哎呀,这怎么好意思,这么多纯野生的蘑菇,这孩子心性真好,她怎么知道我家那口子就爱吃香菇的呢。”

楚酒酒当然不知道,她只是想随便找个人接手这些她不喜欢的东西而已,既解决了麻烦,还能做人情,一举两得呀!

……

既然信纸上说这都是给他的,那聂白也不客气,直接把香菇都拿走了,如果他记得没错的话,楚立强根本不爱吃香菇,不止不爱吃,甚至到了一吃就想吐的地步,他也不用打肿脸充胖子,非要碍着面子,把这些香菇分享出去。

今晚上他老婆要高兴了,老婆一高兴,聂白就跟着高兴,美了一会儿,聂白突然想起一个问题来,“楚哥,这个楚酒酒,到底是你家的什么人啊?”

这问题,楚立强也想知道。

聂白又瞅了一眼信纸,感觉更加奇怪:“她对你怎么都没有称呼,一直说的是您,她对我还叫了一声聂叔叔呢。你是不是得罪人家小姑娘了?”

楚立强:“……”

至今为止,他就跟楚酒酒通过一次电话,收到过一次她寄来的信,怎么可能得罪她。

不过聂白说的没错,楚酒酒和楚绍,都在有意的规避称呼这个问题,上一次的来信,因为是第一封有内容的,楚立强每晚睡前都要看一遍,现在信纸里的内容他都能倒背如流了。而在那封信里,楚绍没说过跟楚酒酒身份有关的事,连楚酒酒自己都没说过,楚立强不得不多想起来。

难道是她身份有问题?

难道她也有不得不隐瞒的难言之隐,就连楚酒酒这个名字,都是她为了安全而起的化名?

楚立强就是想破头,也想不到楚酒酒的真实身份。他心想,算了,来日方长,看楚绍的样子,他如今跟楚酒酒十分亲近,如果他们的关系始终不变,那早晚有一天,他会亲自见到这个叫楚酒酒的小姑娘,到那时候,再探寻也来得及。

回到自己的宿舍以后,楚立强又给楚绍他们写了一封信,这一次他不再问楚酒酒的身份了,干脆配合起两个孩子来,他也不再提任何称呼、或者自称,就这么心照不宣的把问题搁置了起来。

不管楚酒酒是谁,她的态度还是蛮可爱的,还有她送来的猪油,也是蛮好吃的,部队伙食不错,每周都能吃到一次肉,但一大盆菜里,顶多有那么两三块五花肉,每次吃饭都跟找你妹一样,没有一双火眼金睛,就别想把肉吃到嘴里。

除了某些特殊部门,全部队都是一样的伙食,连师长都只能到食堂来吃饭,唯一的区别是,师长有警卫员,人家不用亲自过来,派警卫员来打个饭就行了。

中秋这天,炊事班给全体战士做月饼吃,原本楚绍是不爱吃这些甜腻腻的东西的,但最近他胃口好了一点,便跟其他战士一样,也领了一个月饼回来。

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楚立强身边却一个家人都没有,在宿舍默默啃了一会儿月饼,他跟二连的连长请了个假,然后跑到军属区,从供销社买了一堆东西,给楚绍他们寄了过去。

人没法陪着他们,他就只能用金钱的方式来一个劲的补偿楚绍,想到楚酒酒,他在供销社转了一圈,又单给她买了一样据说女孩都喜欢的物件。

现在寄,大约要十天后才能到青竹村,那时候中秋节早就过去了,楚立强叹了口气,暗暗在心里记下,下回一定要早点准备。

他以为楚绍和楚酒酒的这个中秋过的很惨淡,其实人家过的特别温馨。中秋的早上,楚绍、楚酒酒还有韩生义三人,一起到镇上去买月饼,这时候没有那种包装特别精美的礼盒月饼。供销社卖的最多的,就是散装月饼,想要什么口味,自己挑。至于那种用油纸和麻绳包好的,人们走亲戚的时候才会买上一挂。

还没到供销社的时候,楚绍扭头问楚酒酒和韩生义:“你俩想要什么馅的,今天来买月饼的人肯定特别多,一会儿我给你们抢,你俩看着点自己,别摔倒了。”

韩生义:“你是不是忘了,我跟你一样大,我也能抢。”

楚绍上下打量了一眼他的身板,最后把目光停留在他的头顶上,他在想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韩生义:“……”

发育早了不起?

楚酒酒没察觉到这两人暗流涌动的气氛,她正在努力纠结,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决定好:“我要一个流心奶黄馅的,还要一个双黄马蹄莲蓉馅的,再来两个玫瑰火腿馅的,噢噢!对了!咱们这卖不卖冰皮月饼啊?如果卖的话,我还要一个冰皮榴莲馅的。”

那边的两人默默把头扭过来,不做声的看着她。

楚酒酒一脸无辜:“怎么啦?”

楚绍:“……”

韩生义:“……”

又来了,楚酒酒这种迷之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小姐语气,又来了。

感觉很无语的时候,韩生义是不会开口打击楚酒酒的,尤其在楚绍在场的情况下,他更是一句话都不用说。

因为楚绍会替他说。

伸出四根手指,楚绍无情的让她选择:“豆沙、五仁、枣泥、莲蓉,就这四种,还玫瑰火腿馅的,你怎么不要一个黄金珍珠馅的?”

揪了揪自己的衣角,楚酒酒低下头,“黄金珍珠嚼不动。”

楚绍:“……”

还顶嘴?

他一竖眉毛,还想继续批评她,而这时候,韩生义走过来,他牵上楚酒酒的手,让她靠的离自己近一点,“这是小地方,你要的那些馅……”

本想说大城市才有卖,但想起自己以前在大城市生活的经历,韩生义默了默,把这句话咽回去,“如果你想吃,以后咱们自己做。”

看楚酒酒还是不怎么开心,韩生义笑了一下,“听说镇上新到了一种小蛋糕,上面抹了一种白白的东西,叫奶油,你不是说想吃蛋糕吗,一会儿咱俩去买来尝尝。”

楚酒酒耳朵动了动,她抬起一半的脸,看起来有些怀疑,“是我吃过的那种小蛋糕吗?”

韩生义:“也许是,也许不是,买来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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