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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若是乐意点个头应一声,母亲为你去操劳。”有了这个孩子,方家的地位也就稳了,不管将来方幼眠怎么闹,得不得喻凛的宠爱,和离不和离,到底有这么个维系在。

话说回来,方家嫡母看着喻凛后院没有人,还想着不如再挑她一个远房的侄女送来?

方才逛后院的时候,听到二房说起方幼眠十分受宠爱,崔氏几次往喻凛房里塞人都吃了奚落,后两次闹得相当不可开交。

闻言,方家嫡母便歇了这个心思。

喻凛的生身母亲都讨了个没趣味,她就是个名义上的嫡母,还是不要去招惹不快了。

说到底,还是方幼眠有本事,跟她娘一样,很会攥爷们的心,捏在手里,握得牢牢的,这也算是一门本事了。

“嗯。”方幼眠还是简略一声。

由着她去操劳,随便她爱怎么捣鼓就捣鼓,过两日和离书一签,都是白忙活。

勉强算是得了一个和睦,方家嫡母接着跟她说话,起初跟方幼眠说这一趟上来给她带了什么东西,而后居然提到了方闻洲和方时缇的婚事。

她居然想让方闻洲娶她娘家姐姐的女儿,说是亲上加亲。

方幼眠听了想笑,若是放在之前,这门亲事能成么?

还不是因为弟弟中了一个探花。

“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不怎么样。”方幼眠径直拒绝,“姨母的女儿身份贵重,又是嫡出,闻洲怎么好高攀?”

“高攀是高攀了些,不过...我若是在中间周全,也不是不能成,盼着你点头,让人去跟闻洲说一声,届时再同你父亲讲。”

“闻洲的婚事我虽为长姐却做不得主,母亲自己去问他。”

“他一向听你的,你去说,他怎么会不应?”方闻洲可是探花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先把人给定下来再说。

方幼眠没有搭理了,只喝她的茶水,她不接话,方家嫡母也不好往下。

在水榭当中坐了一会,想要离开却不得脱身。

陪着嫡母说了一会话,几房的婶婶也过来了,明显就是为了拖住她。

临近晚膳时分,喻老太太让方幼眠派人去传信,叫她的弟弟妹妹上门来用膳,谁知方幼眠不肯,说两人有约不得空处。

也不知是真的有约,还是搪塞之言,总归就不是能来,见她执意,喻老太太也不强求了。

倒是方家嫡母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觉得方幼眠这样张狂,丢了她的面子,会让人觉得她不好好管教她。

不过,这个插曲很快便过去了,因为下人欣喜跑进来传信,说喻凛回来了。

消息一出,可不是高兴呢。

崔氏和喻老太太,包括几房的人脸上都展露出了笑颜,喻凛可是好久没回来了。

在场神色最淡的,除却喻将军,就是方幼眠,相比于众人的热情,她几乎没有什么触动。

喻凛风尘仆仆,看着他的样子,许是方才从宫里忙完公务跑马归来的,月白色的锦袍衣袂翻飞,大步流星。

他一进入内厅,视线扫过众人,稳稳落在低眉顺眼的姑娘身上。

见她好好的,没有什么事,这才勉强松了一口气。

“凛哥儿可算是回来了。”喻老太太笑淡笑问。

喻凛淡嗯,视线不曾从方幼眠的身上挪开。

她察觉到了喻凛的目光,微抬眼睫看过来,与他对视上。

男人眉高眼深,眸子幽暗,就像是瞬间锁定了她。

她像是他的猎物一般,看得人心里发紧。

方幼眠,“.....”

方家嫡母第一次见喻凛,登时觉得眼前一亮,径直愣住不说,忍不住在心里赞叹,这品貌身量,生得也太好了罢?!

不愧是瀛京第一公子啊!看着比节度使大人的嫡长子还要好,手里的权势也大。

一眼看过去,便知道是人中龙凤啊!

越瞧喻凛越觉得好,心里更是懊悔当娘给她女儿结亲结早了!

真真是错过了,否则今日她就是喻凛正儿八经的岳母,何必要看方幼眠那个小贱人的脸色,看她拿乔装样。

“这是你岳母,才从蜀地上来。”喻老太太在旁边介绍。

听到岳母两个字,喻凛这才勉强收回视线,往旁边看了一眼。

她的生母已经在多年逝世了,这是方家的嫡母。

喻凛让人去调查方幼眠的往事,自然晓得她的嫡母是个什么货色,即便是不喜欢,到底是占着方幼眠嫡母的一个名头,所以他还是给方家嫡母作揖行礼问安。

方家嫡母笑得合不拢嘴,受了喻凛的礼,使劲夸赞他好,将他捧说得天上有地上无的。

在此期间,他谦逊应声,视线又时不时看向方幼眠。

见她垂眸不说话,以为她心绪不好。

终于摆脱了方家的嫡母,喻凛落座到方幼眠的身侧。

众人见他直奔方幼眠身边,低头俯身靠近与她说话,忍不住在心里感叹,这才分开多久,这两人的关系是越发好了。

喻凛问她什么时候来的?

方幼眠侧眸看他,答非所问,“夫君不知道我什么时候来的么?”

他的人不是一直都跟着她?

今儿一早,方幼眠过来喻家的确是有人跟他报信,因为对方面生,他留下的侍卫们不好径直将人给驱赶走了,故而现身跟着方幼眠,好给对方一些震慑。

仔细听着话茬是蜀地来的人,这更不好动手,连忙去宫内给喻凛递信。

因为宫内有事,太医在给陛下针灸,又议论到此次科举的事情,宁王也在一侧,喻凛脱不开身,便叫人跟着,不要叫人欺负了她。

忙到现在才得以脱身,他过来的路上问了身边人细则,他不在的下午,可有发生什么事。

侍卫随从们说没出什么事。

既然没出什么事情,为什么看着她的脸色不是很好的样子?

丫鬟婆子们忙上菜,方幼眠说完那一句话,便转了过去,她的视线停留在眼前的玉瓷碗上。

喻凛难得回来,旁边的叔叔们拉着他问话,左右周旋打听着朝政,陛下的身子如何。

喻凛打着太极应话,一一都给堵了回去。

忽而,方幼眠搁在膝上的一只手被旁边伸过来的大掌给拉住,包裹到他的掌心去。

方幼眠睫羽一动,视线挪了过去,看到他的侧脸。

他这样的举动,是安抚还是哄慰?

方幼眠斜眼看向旁边男人俊逸无可挑剔的侧颜。

他一本正经回着长辈们的话,面上端着清冷自持,冷淡如水,却在不为人知的膳食桌下拉住她的手。

大掌穿过她的指缝,牢牢牵住她的手。

他的手掌温凉,因为包裹着她,不一会就开始热起来,方幼眠不动声色收回眼。

喻凛的余光扫到她玉白小脸,还是安静沉默。

弯曲了指骨,换了姿势,有一下没一下挠着姑娘的掌心。

像是在逗哄她,又像是要引起她的注意。

毕竟她都没怎么看他一眼。

方幼眠察觉到痒,又挣脱不开喻凛的手,只能转脸去看他,“......”

她微抿咬唇,杏眸幽幽,眼底暗含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