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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物。◎

方幼眠不防她忽然问出口, 适才进门也就定了定神,而后便得知了方时缇夜不归家的消息, 猛然便追出门去要找。

可回过神,她自己的事情都没有捋清楚。

吕沁宜是她的至交好友,问这话想来也是为她担心。

方幼眠脑中酝酿着措辞,“......”

昨日吕沁宜吃得大醉,已经倒下趴在桌沿边迷迷糊糊睡去了,她应当是没有注意到喻凛的到来。

可吕迟叙是清醒的,他和喻凛甚至因为搀扶她的事情发生了一些不愉悦。

眼下她要是撒谎?

吕迟叙也在身侧, 倒是不好说了。

见她神色为难,吕迟叙放下手中的茶盏,匍才开口讲了进门后的第一句话。

“沁宜, 我昨日不是与你说过了,幼眠妹妹久不吃酒,身子不适,便着人送了她回去, 你这样问,是不信任阿兄?”

吕迟叙暗中给她递了一个眼神, 示意她不要闹。

后者会意过来,一拍脑袋, 佯装抛诸脑后的模样,“我当真是还没有醒酒呢,竟然忘了这件事情。”

她很快便收了打听的意头, 没有再询问方幼眠, 转而跟她说起醉江月的酒水当真是厉害, 比她家酒庄子酿的酒水还要厉害百倍。

只是不知用的方子, 怎么酿出来的, 为什么前面吃着甜爽,后劲居然强成这样。

“我在蜀地也是吃惯了酒的,没想到居然晕在你前头?”吕沁宜觉得惊奇,又问方幼眠是不是在瀛京背着她偷偷吃酒了?

方幼眠淡笑着摇头,“没有,我之前在喻家你也知道,哪有这个闲工夫去吃酒?左不过是因为你比我吃得多罢了,昨儿我拦……”

两位姑娘你一句我一句,说说笑笑。

因为是比邻而坐,方幼眠就坐在两人中间,她侧身转过头去,跟吕沁宜说话。

吕迟叙就在她身侧的位置,如此一来,更像是她在他的身前一般。

适才匆匆一瞥扫过的红痕,如今就在他的眼皮子底下。

他看见的那一块,痕迹清晰,是比较明显的。

不曾想,除却那一块之外,还有其余的星星点点,散布在她雪白的后颈。

遮掩住的还好,没遮掩完全的露出一半,比最明显的那一块还要醒目。

禁不住惹人遐想。

她的衣裙遮掩之下,还有多少这样的痕迹?

可想而知,昨日是有多激烈了罢?

纵然吕迟叙不介意姑娘的纯真,可到底还是有些厌恶喻凛的手段。

“......”

“吕大哥在京城的事情办完了么?”她问。

“还没有。”这才要说去办,借着把吕沁宜送来寻她的名头,也想过来看看她,谁知道会撞见那一幕。

“那岂不是要去办了,事情可棘手?”方幼眠询问。

听她言辞关切,吕迟叙心中被喻凛膈应到的想法消散了许多,他启唇淡笑,“多谢幼眠妹妹关怀,事情虽多却不棘手,不过是费些功夫。”

“那吕大哥若有需要我帮衬的地方,只管告知我。”

“好。”吕迟叙笑,“幼眠妹妹总是这样客气。”

“想要回报吕大哥的恩情。”她指的是吕迟叙帮衬弟弟妹妹上京城的事情。

“你又来了,幼眠!”吕沁宜抢话说她客气,这不过是举手之劳。

“对了,你之前说想要去做一些营生?”这才是吕沁宜上京城来的主要。

“是。”方幼眠颔首,“我想去做一些营生,好歹能够周转银钱。”她并不避讳自己的窘迫。

虽说她手上还有不少的银钱,可这样下去迟早会坐吃山空的。

方闻洲科考中了之后,圣上赏赐了府邸,又给了一笔银钱,他拿到之后,第一时间便将银钱和府邸的房契地契给了方幼眠。

方幼眠说了不用,让他自己留着。

可方闻洲非要给她,说她之前着实太辛苦了,为了他和方时缇操劳了许多年,当年她出嫁,自己也没有什么给她出嫁妆,如今他想为她多赚一些,不必操劳家中,让她轻轻松松的过日子。

惋叹于弟弟的懂事,方幼眠的心里淌过暖流,看着他认真清隽的脸,最后还是收了起来,她并不打算动用方闻洲的这笔银钱,他没有什么家底,总要慢慢积攒起来,为他日后娶亲做准备。

“这个嘛...”吕沁宜看了看吕迟叙。

“因为我不清楚经商的事情,所以才去信找你讨教问询。”谁知道吕沁宜直接上京城来了。

其实吕沁宜想跟她说做生意十分辛苦,且姑娘家家的若是碰了商路,还会被人诟病,不如嫁给她阿兄,衣食无忧,不也是一种好日子么?

可她不能说,相识多年,她了解方幼眠是个有主见的姑娘,若非迫不得已,她不会受人的情意,不会欠别人。

“幼眠,不是我说了打击你,虽说你各方面都出色,可这做营生得有本钱,若你想在瀛京做生意的话,这笔本钱还需得很多,况且瀛京作为都城,各行各业已经没有什么可挤入的了。”

“此外,你即便是有了本钱,又有了筹算,还得有官府的门路,才能弄得下来铺印……总归很麻烦。”

“当初,阿兄也是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挤入瀛京分了一瓢羹,又用了几年才勉强站稳脚跟。”

“再者,就只能去帮人做事了。”在瀛京帮人做事,月钱倒是高的。

方幼眠之前接的私活倒也不错,只是手上的活散碎,且不稳定,真要保管赚钱,就得时时刻刻盯着,费时辰费心力。

吕迟叙颔首,他又道,“幼眠妹妹既然想去做生意,我匀一家铺面给妹妹做了玩就是了,如此可好?”

“不成,无功不受禄。”她已经欠吕家很多了,这铺面的事情岂能说拿就拿。

万一她折腾不起来,那不是要把自己给折腾进去了。

吕沁宜闻言,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看向吕迟叙,无声控诉他偏心,当初她想弄胭脂水粉,跟他要铺面,他不给就算了,反说她胡闹。

实话来说,她也是有过营生底子的人,又时常在家中耳濡目染,好歹是有本钱手段,可阿兄还是信任不过她,如今倒是好,问也不问就给铺子了。

啧,真实有了喜爱的姑娘就忘了妹子。

“若你想要另辟商路,邦外那边倒是来钱快,跟着商队去一次,赚的钱足够几年花销呢,只不过耗费时辰,而且累人,你的身子不知道能不能适应,”

“不过若是你跟着我阿兄去,路上有个照拂,想来也不会有事。”

这不是给阿兄送机会么?

离开了瀛京,那个厉害的都督大人鞭长莫及,阿兄岂不是能够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吕沁宜打着算盘,劝着方幼眠。

方幼眠倒是动过跟商队去邦外做营生的念头,一来赚些体己,二来也好去见识一下邦外的人情。

听人说那边人情奔放,风色不同于梁夏,十分有趣。

她只在旁人嘴里,话本上听过看过,还不曾亲眼得见,总归想去看一看。

只是...

方幼眠叹一口气,“我如今脱不开身,暂时不能去邦外。”

虽说喻家的事情是解决了,可妹妹的亲事还悬着,弟弟这边方才入官场,保不齐安不安稳,不好一走了之。

况且方家的嫡母还在京城呢,上一次被她给滋了回去,不知道后面还会做什么事。

她不离开京城,方幼眠也放不下心。

“那....不如这样罢。”吕沁宜眼珠子转了一转,“我接手阿兄的铺子,你与我一道折腾,看看能否做得起来?”

她早就有这个想法了,奈何吕迟叙不给她铺子,母亲也叫她好生在闺中待着,她的年岁也到了该说亲的时候。

此次上京有一个原因,也是想逃开母亲的唠叨。

阿兄不结亲,母亲又来烦她了。

没想到,这次上京,还能够得到一间瀛京的铺子!

“这...”

吕迟叙哪里不知道吕沁宜的算盘,都快蹦到他脸上去了。

不过,自家小妹的做法也算是拐弯抹角帮了他,故而他道,“这样也好,幼眠妹妹与沁宜彼此帮衬的,我也放些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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