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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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眼底划过一丝不知名的黯淡,她吸了口气,甩掉乱七八糟的念头,重新躺下床,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受白日影响,夏竹做了一个更长的梦,梦里许默刚开始还?温和地看?着她,祝福她快点长大,后面却长成恶魔的样子,朝她张开血口似要将?她吞咽进去,夏竹拼了命地逃跑,却被他轻松抓回去,阴恻恻地诅咒她:“夏竹,这是你应得?的报应。”
说完,他一口将?她吞进喉咙,痛意顿时席卷全身。
夏竹当场被吓醒,醒来天?色已然明朗,窗外阳光透进来洒在床上,夏竹被刺得?睁不开眼。
过了许久夏竹才意识到,这不过是一场梦。
一场噩梦结束,夏竹睡衣早就湿透,似在水里滚了一圈,黏糊糊地贴在身上格外难受,夏竹拍了拍脑袋,下床去衣柜里翻找出一条中式风暗纹竹叶圆领系七分袖白裙带进浴室。
再出来,手?机响个不停。
夏竹瞄了眼来电人,挑了挑眉梢,拿上昨晚就翻出来的户口本,走到玄关处换了双墨绿色矮跟皮鞋,边接电话边关门:“喂?”
电话那端,许默耐着性子问:“我在楼下等你,快了吗?”
夏竹摁下电梯下行键,懒洋洋地挂断电话,没跟他说。那头也没再回拨,好?似认定她迟早会下楼。
趁着电梯下行,夏竹掏出包里的口红管,趁乱补了个妆。
她今天?把头发全扎起来,用一根玉簪子别着,一整个“冰清玉洁”,气质出乎意料的典雅。
滴——
电梯到达一楼,夏竹莫名多了两分慌乱,有种「临阵磨枪」的错觉。
她咬咬牙,克制住心?慌,鼓足勇气踏出电梯,没走两步就瞧见等在大门口的许默。
他今日也盛装出席,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装,打着纯色领带,还?特?地做了个发型,显然对即将?到来的场面给足了尊重。
按理说,夏竹待在美男辈出的娱乐圈,见惯了各种款式的帅哥,应该对帅哥二字起了免疫力?,可许默人往那儿一站,夏竹还?是被迷得?不要不要的。
他如今的样子像极了维多利亚时期的英国绅士,瞧着谦逊有礼、温和从?容,可骨子里透露着不可侵犯的傲慢。
或许,有些人生来就是享受他人艳羡的目光的。
夏竹打量许默的同时,对方也看?到了她,他娴熟地同她招手?,脸上挂着三分笑意,嘴上轻飘飘问她:“给你带了早餐,路上吃?”
一头钻进副驾驶,夏竹接过许默递过来的还?散发着热气的蟹黄包,低头拆开袋子,满车厢的香味。
戴上一次性手?套,夏竹挑中一个,慢慢插上吸管,害怕弄脏裙子,小心?翼翼吸着蟹黄包里的汁水。
许默开车往民政局走,余光落在低头应付蟹黄包的姑娘身上,见她表情如临大敌,时刻警惕弄脏裙子,他目光移到她的裙子,颜色雪白,款式简单,布料却不俗,隐约还?能瞧见精致的暗纹,应该是设计师款。
她明明只涂了层淡淡的口红,却莫名的艳丽。
他嘴角勾了勾,平白生了两分悔意,早上不该跑大老远买蟹黄包,应该买点不容易弄脏裙子的食物。
好?不容易对付完两个蟹黄包,夏竹是真不敢多吃,生怕弄脏了裙子,刚刚汁水不小心?飙出来,她差点叫出声。
将?剩下的打包好?丢在一边,夏竹这才有精力?照顾到开车的男人。
他开车总是很稳,不像他们几个,总是抢着开,生怕落后对方一截。
有次一起去京郊露营,夏竹那时候还?没考驾照,选司机时毫不犹豫选择许默,周肆在旁边叹了口气,好?心?提醒她:“汤圆儿,你搭许默的车,信不信走到半道儿你就后悔了?”
夏竹不信邪,说不可能。
没曾想刚开出市区,许默的车就被周肆、沈行几个甩得?老远,夏竹在一旁干着急,不停催促他开快点。
他性子稳得?一批,非但不听,还?有意降低速度。直到夏竹气得?说不出话来,许默才好?脾气地解释:“安全第一,旁的都是小事儿。”
夏竹无言以对,恨恨地瞪了眼人,抱着抱枕懒得?搭理他。
等他俩慢腾腾赶到露营地,周肆几人早把帐篷搭起来,都架着烧烤架开始烤肉了。
周肆像是早有预料,笑眯眯问她:“竹儿,后悔了吗?”
许默停好?车走过来听见这句话,好?奇问她:“后悔什?么?”
夏竹一口浊气出到半道给强行憋了回去,只是从?那儿以后,她就再也没坐过他的车。
领驾照第一天?,她翘着尾巴给许默打了通电话,得?知他在t大跟导师开会,夏竹急言让他在t大门口等她,说有惊喜。
等她把车开到t大门口,许默真在那儿等她,夏竹将?车停稳,降下车窗探出脑袋,眉眼弯弯地邀请他入座,趁他不注意,一脚油门踩下底直接开出几百米远,吓得?许默连声让她开慢点。
她哪儿听啊,开着奔驰当着他的面儿,在东三环招摇过市地开了好?几圈。
等她把车停稳,许默第一句话就是:“不要命了?刚拿到驾照就嘚瑟。”
夏竹还?沉浸在回忆里,许默困惑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想什?么呢?叫你两三声都没应。”
夏竹抬眼,“什?么?”
许默抿了抿嘴唇,低声提醒:“户口本带了吗?”
夏竹哦了声,掏出包里的户口本,得?意道:“上次身份证丢了,我回家拿户口本去补证,用了一直搁我这呢。”
许默被她小人得?志的表情逗笑,握着方向盘难得?没败坏她的兴致。
他俩去西城民政局领证,开车过去半个多小时。
到了民政局门口,夏竹看?着那几个大字,一时间有点恍惚。
许默停好?车出来,见她站在门口发呆,上前问她:“后悔了?”
夏竹愤恨地瞪一眼人,咬牙:“都到门口了你跟我说后悔?今天?谁后悔谁孙子。”
许默失笑,主动牵起她的手?往里走。
他掌心?温热,指腹微凉,握着她的手?刚刚好?。
早上没多少人,他俩一进去工作人员就让两人提交资料、户口本,夏竹没想到还?要准备材料。犹豫之际,许默已经将?一切准备妥当。
签字时,夏竹捏着笔有意无意往许默身上瞟,见他毫不犹豫签下自?己的名字,夏竹反而迟迟下不了笔。
工作人员见状,忍不住开玩笑:“女方不是自?愿的?”
许默歪头看?向咬着笔头不肯签字的夏竹,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低头哄她:“大家都看?着呢,好?歹把字儿签了,行吗?”
“大庭广众下,别逼我亲你啊。”
夏竹:“……”
在许默的威逼利诱下,夏竹最?终签了字。
大概是第一次领证,夏竹没什?么经验,宣誓时好?几次没跟上节奏,搞得?旁边的工作人员频频侧目,瞄了许默好?几眼,好?似在问他是不是他强迫的?
天?知道许默有多委屈,这一圈下来,他都快给夏竹跪下了。
中规中矩宣誓完,夏竹终于拿到红本本,她盯着“结婚证”三个字看?了许久,迟迟不敢相信自?己就这么“已婚”了。
许默倒是特?淡定,上车后他轻易而举拿走她的结婚证,不慌不忙说:“别弄丢了,我替你保存着。”
夏竹:“……”
她还?不至于不靠谱到这个份儿吧。
本以为?刚刚的誓言只是走个流程,没曾想,车子启动前一秒,许默破天?荒地承诺:“以后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境地,我与你都是一体的。”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
那是许多年后再回忆起来,夏竹也能想起的一幕。
向来谨慎、不肯轻易许诺的许默,当着国徽的面儿跟她说他俩是一体的。
他们这样的出身,对国徽有天?然的爱护、崇拜之心?,自?然也知道,这样的宣誓意味着什?么。
歌词里不是唱——
不要为?俗眼收敛色彩吗。
她这短暂的一生总该是浓墨重彩一笔一画勾勒出的,而不是灰败在无聊乏味的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