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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心性变了许多——”

寻奴话音刚落,便听?雕花木门被从外?推开。

一身穿锦衣华服的美妇人自外?进?来。

寻奴知晓阴文帝姬年岁,几?乎是乍然一望,便知此?女定是阴文,他与栗奴忙跪地磕头,阴文却直到宋银霜面前,瞧了瞧他面色,才眉心微蹙看向跪地的两人。

“蕊月,”宋银霜温声唤她稚名,“放心,我并未有不?适之处,与亲人重逢,我很是欣喜。”

阴文帝姬僵站片晌,才撩了棉斗篷坐了下来,却并没有让跪地的寻奴栗奴站起来。

“你们是从金云台出来的。”

她道。

“是。”

寻奴应声。

“金云台是出了什么事情?”阴文拨着?杯盏,发出轻轻声响,“仅仅只赶了你们走?”

“回帝姬的话,非也,是将外?送的奴隶们全都赶出去了,”寻奴跪地道,“十二?殿下似是想?起了我们,本是想?将我们烧死?,但思及在偏殿的——”寻奴眉心浅蹙,他不?太想?提及邱绿的名讳,不?想?为她带来祸端,“人,担心金云台走水,便仅将我们赶了出去。”

“思及在偏殿的人?”

阴文却像是早已识得绿奴,“那偏殿的人,是绿奴吧?”

寻奴没说话。

栗奴僵持片晌,应了声“是”。

四下静谧片晌,阴文方道,“冬盈祭祀,本宫见过她,是个聪慧机敏的,衣衣十分喜欢她,就连窈姬曾给他从小?戴在身上?的金手环,都被他转送给了绿奴。”

金手环……

寻奴在金云台内,能看出那位对绿奴的喜爱。

像是生?怕她会吃不?饱,穿不?暖,将一切最好的都捧到绿奴的面前。

但寻奴从前,也曾见过如此?对待心爱姬妾的父君,喜爱之时,恨不?能将一切尽数捧上?,一旦有了不?快,却也能做到翻脸无情。

这便是天潢贵胄,帝王之家。

但此?刻听?阴文提及,寻奴又微微顿住。

从小?带在身上?的重要之物。

就这样转送给绿奴。

好似,这与他的父君对待美貌姬妾时的乍然欢喜,并不?相通。

“绿奴自冬盈祭祀回来之后,可?有过什么变动?有出过金云台么?”

阴文的问题令寻奴不?解。

栗奴却没多想?,“我贴身服侍在绿姑——绿奴身侧,”他道,“绿奴一直在金云台内,并未有过任何变动。”

寻奴起眼,望见阴文似是神情微松。

那之后,她并未再与他们说话,要宋银霜喝了汤药,便先?离开了。

“你们也累了吧,”宋银霜道,“今夜先?在客房歇息歇息罢。”

栗奴抱了棉被,先?去了对面的客房。

寻奴正要走,脚步却迟迟未能跨过门槛,还是走到了宋银霜的面前。

“长兄,金云台的绿姑娘可?是得罪了帝姬?她可?会有危险?”

宋银霜垂眼看向自己这一向温和有礼的庶弟。

少年薄唇紧抿,一向柔和的下垂眼竟泛着?绝不?退却的决绝。

“你是怎么了?”宋银霜问。

“那位绿姑娘,于我,救命之恩。”

宋银霜一愣。

“若说得罪,也不?算,日?前冬盈祭祀,蕊月不?放心我留在公主府,便带我一同前往山中,但那夜山中道观,那绿姑娘敲了我的屋门,”宋银霜眉心微蹙,“我当时惶恐不?安,记得蕊月对我说,要我一切如常,才不?会惹人怀疑,我便应了。”

“但若仅此?而已,也不?算什么大事,偏偏那绿姑娘冰雪聪明?,竟就觉察出我身上?定是有鬼,”宋银霜起眼,“冬盈祭祀,天子特?意招金云台那位,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必早想?将惠玉王除之后快,那绿奴早有预料,为救惠玉王,竟寻了蕊月——”

“她用你的事情,胁迫了帝姬?”寻奴几?乎吓了一跳。

这简直是天大的胆子。

“是,”宋银霜点头,“虽她后来说她对屋中是谁,并不?知晓,也并无探寻之意,但蕊月忧心忡忡——”

“长兄,你信我,绿姑娘有情有义?,绝非奸邪狡诈之辈。”

“我知晓,你莫要急,”宋银霜难免喟叹,轻声呐呐,“她既是你的救命恩人,这件事,我会寻蕊月再去说明?。”

“你先?快些歇下吧,幼时身体便不?好。”

宋银霜亲自抱了棉被给他,寻奴道了谢,正要出门,宋银霜道,“阿寻,待明?日?,我会替你在公主府内找个差事,栗子不?太成气候,你得撑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