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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着。”

她顿了下,接过蛋糕。

拎着东西进屋,徐教授看着他们几个一起回来很高兴,自从徐行知搬出去之后,一家人好久没有聚齐在一起吃饭。

中午,方琴准备了一桌好菜。

沈清央小心翼翼地把蛋糕放在中间,笑得两眼弯弯:“徐伯伯,生日快乐!”

徐行恪和徐行知也跟着说了祝贺。

“好,好,好。”徐教授笑得眼角冒出皱纹,“难得你们都在,今天开瓶好酒,咱们一家人一起喝点。”

方琴嗔怪:“你少喝点吧。”

徐行恪提起酒瓶,温笑着倒酒:“没关系妈,今天是爸生日,我们一起陪着喝一点。”

说着给徐行知也倒了酒,轮到沈清央时她盖住杯口:“我喝果汁。”

“行。”徐行恪笑了一声。

吃到一半,方琴把蛋糕切开。

不知道徐行知在哪儿买的蛋糕,甜而不腻,味道很好,徐教授和方琴两个上了年纪的人吃也不会有什么负担。

沈清央吃得有点出神,以至于徐教授喊她第二遍时才听见。

“徐伯伯。”

“清央,”徐教授慈爱地看着她,“你爸给你寄的东西到了,在我书房,待会儿吃完饭记得去拿。”

“好。”沈清央点点头。

吃完饭,她去书房拿了那份礼物。

一条编着平安圈的五彩绳,漂洋过海寄过来。

端午节的习俗,戴着保平安。

沈清央回到房间,戴上拍了张照片给沈父发过去。

沈父没立即回复。

她玩了一会儿那条绳子,慢慢生出困意。

窗外阳光不知何时消失了,夏天的雨说来就来,沈清央再醒来,是被雷声震醒。

她揉揉脑袋,下床拉开窗帘,外面的雨下得比昨天夜里还大。

懵了一会儿,沈清央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转身急匆匆地下楼。

她的三角梅在院子里。

三角梅喜阳,上午看太阳好,她把三角梅搬到庭院里晒太阳去了。

随手拿了把伞撑开,沈清央跑进雨里,她蹲下抱三角梅,胳膊没拢住伞柄,伞被吹翻跑走,在地上滚了几圈。

心里划过一阵绝望,想象中的雨水倾盆却没落下。

一柄宽大的黑伞撑在她头顶。

沈清央抬头。

她唇动了动:“哥。”

徐行知没什么表情地看着她,微弯腰把她拽起来,又一只手,端起那盆三角梅。

他换了件黑衬衣,比上午的那件正式,似乎要出门。

到廊下,徐行知收了伞,立在柱子旁。

三角梅刚开出的花儿被突如其来的暴雨打蔫了,纷纷掉落,沈清央伸手拨了下,在心里轻叹气。

算了,再买一盆吧。

她直起身,看向徐行知:“哥,你要出门吗?”

他淡淡应了一声嗯。

沈清央点点头,刚要走,手机铃声响起,低头一看,是喻哲的来电。

她手指一紧,准备走出去接,徐行知突然开口。

“就在这儿接。”

她脚步一停。

他偏身,低手,冰凉指尖碰过她的掌心,帮她右滑接听。

“清央?”喻哲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

沈清央指甲刮过指腹,接起电话。

徐行知靠向身后墙面,点起一支烟。

“喂,喻哲。”

“最近还忙吗?”喻哲问。

她停了下,“最近还好。”

喻哲笑笑,似乎在斟酌用词:“这个月你工作忙一直出差,我也不好打扰你,今天要是有空的话,晚上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二人面对面,这话也清晰传到了徐行知耳中。

他目光瞥过来,烟雾淡淡。

沈清央想起和他的那个约定,沉默几秒,歉然道:“今天雨太大了,我不太想出门,抱歉。”

“没关系。”喻哲很宽容,“是我考虑不周,那下周呢,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都可以。”

“下周……”她手心冒出汗,“下周的工作安排还不太确定,我可能没法现在告诉你。”

“那过几天我再联系你。”

“好。”

聊到这儿,喻哲又说:“最近天气反复,你注意保暖。”

沈清央:“谢谢,你也是。”

喻哲笑了下,语气有点柔:“清央,不用跟我这么客气。”

徐行知手里的烟断了。

零星的火掉在地上,被风卷入雨中。他伸手拦住想走的她。

“哥——”她面色微变。

这是在家里。

徐行知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我不是让你跟他断了吗?”

连廊是开放空间,前后通透,在客厅或者庭院,都可以一眼看见这里。

“你先放开。”沈清央压着声音。

“回答我。”

“徐行知。”

他身上烟气清苦,毫无要放她走的意思。

沈清央掌心收紧:“你不是都听到了吗,我们没有出去约会过。”

“约会?”徐行知笑了,慢慢重复着这两个字,“你的意思是,你们只在线上调情是吗?”

“没有。”她神色变得不好看。

他偏过脸来:“你喜欢他吗?”

她不回答。

“那我换个问法。”徐行知低头看她,“央央,这段时间的兄妹游戏,玩得还开心吗?”

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带着清冷烟草香,沈清央脑海中神经绷紧:“你答应过我的,不能出尔反尔。”

“是吗,那看来你也没有多喜欢他,为了让我退一步,可以不跟他交往。”

“你能不能先松开——”

远处忽然冒出滚滚雷声,随即带来更暴烈的雨,几乎要将整个廊下都打湿。

“好啊。”徐行知撤了手,靠回去,重新点了一支烟。

有几秒的寂静,被雷声覆盖。

“那个香包呢?”他突然问。

“什么?”

“昨天我没要的香包,你给谁了。”

沈清央像看个神经病一样看他:“你不要,现在又来问,在楼上抽屉里。”

听见这话,徐行知笑了笑,长指轻掸烟灰。

庭院里水汽争先恐后涌起来,卷着夏日的潮热与花香。

周而复始,徐家的每个夏天景色大都一致。

“清央。”他放缓了声音,偏头看她的眼睛,“我刚才做了个梦。”

“梦到七年前,同样的地方,我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