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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倒是个好办法。

纪元记下,同大家道谢。

如此是条路子。

若大家的文章好的不能超越,纪元感觉自己会落到三甲之后,就可以考试时放水。

若感觉有把握,那便试一试。

在其他举子想着怎么考上进士的时候。

纪元这边,则已经开始挑选考中的名次。

这跟考试控分又有什么区别,实在有些可怕了。

从研学处出来,殷博士道:“既如此,那就做好两个准备,不过该读书还是要读,心思还是专一些好。”

说罢,殷博士自己都笑:“夫子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可是最认真的那个。”

“不管怎么样,先照顾好自己,之后再说其他的。”

纪元今年也才十四五岁,放在其他人家,也是初出茅庐。

可他要去京城考试,又是面对会试。

殷博士都能想到,他头一次考会试的场景,他考了三次才中,虽然说不上灰心丧气,但也有惆怅的时候。

纪元年纪不大,这样的压力实在太大了。

纪元却道:“夫子放心,我还比别人多了条路,肯定会好好走的。”

“再说,不就是会试,能过就过,过不了再说。”

纪元想的很开。

都考到现在了,想那么多也没用。

殷博士笑着点头:“好吧,那就收拾好东西,等着府衙给路引,到时候看看怎么过去。”

“我的意思是提前去,也能好好安顿。”

会试年,到底跟其他时候不同。

之前忙于交际的举人们也开始准备去京城的东西。

白和尚从青云寺回来时,再次感谢了纪元,说青云寺如今的风气好多了,他也算能放心进京赶考。

蔡丰岚也在二月份回到栖岩寺,但他这次是收拾东西。

周家给他安排了府学附近的院子,让他先住进里面,跟周家离得近,今年秋天成亲了,他们小两口可以住进里面。

这么一算,他们三个都要从栖岩寺搬走了。

三个人难得有些怅然。

他们刚搬过来时的场景,大家都还记得。

栖岩寺名字听着硬朗,庙宇却是破旧的,胜在还算清幽。

这三年过去,就连栖岩寺都有些变化,如今来投奔的穷学生也越来越多。

他们三个却要搬走了。

比他们三个更难过的,还是栖岩寺的小沙弥。

这小孩平日最喜欢帮纪元他们做事,总能得些额外的糕饼。

现在三人走了,他也不知道找谁玩。

蔡丰岚笑:“我就住在府学附近,你没事可以去寻我。”

“至于他们俩,要到京城去找了。”

京城?

小沙弥自幼生活在府城里,自以为府城已经很厉害了。

那京城又是什么地方?

京城是什么地方?

自然是首善之地。

天下学子云集,天下官员齐聚。

路上随便碰到一个人,可能就是官员家眷,四品官在那边,都是小官。

这些话也不好说,纪元他们只道:“就是个很厉害的地方。”

“比咱们府城还厉害?”

“嗯,厉害很多倍,还很繁华。”

小沙弥真心实意地恭喜:“那你们一定要留在那啊。”

他们也想。

白和尚跟纪元都笑着点头。

他们会努力的,争取留在那。

听说他们三个都要搬走,栖岩寺的住持也过来相送。

不是他们住在这,栖岩寺也不会有额外的收入。

加上白和尚的师父跟住持熟识,自然更亲近。

纪元的东西其实很好收拾,有一部分已经放到安纪村老家。

剩下的基本都要带走。

他跟白和尚约好,干脆还是骑马去京城,到时候约一些同样租马的举子一起赶路。

这样还能节省时间。

这就显示出学了骑射的好处。

最后有四五个举子都说一起走,等到二月初九出发,那会天气暖和了,估计二月二十左右就能到京城。

他们都不想在路上耽搁太长时间。

纪元他们一起学数科的高老四也在其中,数科的高夫子还觉得遗憾。

他俩都考上举人,他数科八个人,瞬间少了四分之一的学生。

再这么下去,估计数科都要开不下去了。

话是这样讲,但高夫子还是为他们高兴的。

收拾好东西,同去的考生也已经确定。

也不能轻易离开,还要等衙门发的路引,以及举子们乡试的试卷。

其中试卷也是他们行路的凭证之一,需要各自誊抄出来,由官府加盖印章,再有路引为证。

告诉一路的大小旅店,这是进京赶考的举子,一般人都不敢惹他们。

殷博士还说了许多赶路的诀窍。

早早出发,晚上能睡旅店就去旅店,官方开设得最好,他们如今有了官身,去驿馆住即可。

路上少跟其他人多聊,便是考生也不要多说。

更不要讨论时政,关于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乃至朝廷新政旧政一切都要闭嘴。

要是被人拿住把柄,那就完了。

大家的考卷也不要互相看,一定要看,也要等到了京城再说。

去了京城之后,所住的旅店也要跟礼部上报,但凡有事,负责科举的礼部官员还能及时找到。

他们是去年的新科举人,礼部一般都会对他们有优待。

总之殷博士所说的,都是经验之谈,花多少钱都买不到的。

殷博士叹气:“若京城有人接应还好些,可惜我当初也是借住亲戚家中,也不好再打扰。”

这就是京中有人的好处了。

但不管纪元还是白和尚,都不认识京城的人,只能两眼一抹黑,自己去找合适的旅店吧。

好在银钱方面,不管纪元还是白和尚,这点都不用担心,他们两个身上有钱。

剩下的东西也都一一交代,转眼就到二月初九。

去之前,纪元还收到好友夫子们的来信,大意都是跟他讲,去京城确定住宿的地方之后,要同他们讲。

就连聂县令也在问,用不用他帮忙找个住处。

纪元也还是婉拒,他不了解聂家在京城的情况,也不想掺和其中,更不想人一去,就被按上聂家的标签。

不过是个住宿的地方,人长一张嘴,不就是来用的。

谁料射科的魏夫子过来,倒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你们俩忘了,武营他们还在京城呢!你们去找他们啊!”

武营,邬人豪,刘军,去年四月中了武举之后,一直在京城没回来。

他们可以直接找武营啊,

武营在京城也一年了,不比纪元他们熟悉?

纪元跟白和尚一拍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魏夫子写了武营所在的地址,又道:“直接去就行,你们之间的情谊,不用管这些。”

这是肯定的,他们一起踢球,一起练习骑射,这可是长久的交情。

所有事情安排妥当,最后跟蔡丰岚,周家兄妹俩,还有殷茂吃了饭,纪元跟白和尚正式出发了。

不能再耽搁了。

还是要早点过去为妙。

化远三十八年,二月初九。

天气也不错,纪元他们一行六个人,年纪最大举人今年三十六,他是第三次会试。

年纪最小的就是纪元,今年十五。

他们都是想快点去京城的,故而路上话也不多。

纪元跟白和尚,高老四关系自然最好,平时也有个照应。

按照殷博士说的,白日赶路,天色稍晚就休息。

好在能骑马去京城的,都是不墨迹的人,路上竟然比想象中要快一些。

唯一不好的便是今年天气暖和的有点晚,越往京城走,天气竟然还是带了些寒意。

骑马快走,竟然会觉得冷得慌。

纪元每次上马,都要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马上要会试,身体不能出问题。

说起来,进京赶考也是道坎。

他们这些身体素质还行的,倒是能骑马过来。

身体一般的肯定要坐车,甚至还要坐船。

而且建孟府到京城,差不多十天的路程,这已经算是近的。

相比更远的云贵,朝廷甚至允许他们次科再考。

一般来说,新科举人要是不参加第二年的会试,朝廷甚至会有处罚。

而云贵那边的学生,特许他们等到三年后的会试再来。

为什么?

因为山高路远啊。

他们的求学之路会更加艰难。

如果拿云贵的考生跟京城的考生比。

基本是一个天一个地。

后者就在家门口考会试,无论心态还是体力,都会是最佳的状态。

可纪元他们也不能说什么。

因为对比乡试其他人,纪元他们已经算幸运的。

就拿去年的秋闱乡试来讲。

纪元白和尚他们,就在府城上学。

而乡试也在府城,他们等着考试即可。

不用长途奔波,也不用临时找地方住。

可从下面县里乡里来的考生们,他们就要提前准备,提前出发。

那些考生的艰辛,想必也不好说。

纪元自认为,自己已经占了乡试的便利。

如今骑马去京城考试,反而比很多人好多了。

纪元的心态好,连带同行的其他人心态也不错,还学着他把自己围得严严实实。

跑一圈出出汗,也比脸上冻的麻木要强。

一连好几天,大家都是如此。

不少人也暗暗佩服。

纪元小小年纪,竟然真的吃得了这种苦。

骑马赶路可不是平常的游玩,是真的辛辛苦苦骑着马跑很久。

也就是马累了才会歇歇。

他跟着他们这些二十多三十多的人一起跑,半点都没叫苦,这般坚韧,也远超同龄人了。

他们这六个人里,只有纪元他们三个是新科举人,其他人都是考过几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