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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没想到雅各布就这样离开了, 连一句承诺都没有留下。

她没有爸爸,只有一个不着调、做应召女郎的妈妈,妈妈还是个随时会离开的混蛋。

遇见雅各布以后, 她以为自己遇见了亲情——在此之前, 从来没有人告诉她, 别人送她礼物,是为了得到同价值的东西;也没有人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开心,给她买昂贵不实用的小玩意儿;更没有人在她生病后,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照看她——连谢菲尔德都做不到。

得知布朗女士的死讯时, 她尽管难过, 尽管伤心, 但很快就走了出来,毕竟布朗女士给予她的温情有限, 就算她想要怀念,也想不出太多的温情时刻。

但雅各布不一样, 他切切实实地照顾了她好几个月。可能没人会相信, 她非常渴望父亲的温暖, 小时候做梦都希望那个抛弃了她们母女俩的男人能回来,让她们过上正常、普通的生活,可直到她成年,那个男人都没有回来。

她虽然不再对亲生父亲抱有希望,却仍然渴望父女亲情——谢菲尔德尽管也有父亲的感觉, 但她爱他,是男欢女爱,更希望他亲吻她,抚爱她,像男人一样与她纵情相爱。

她在雅各布的身上, 寄托了对父亲的所有向往,没想到他最后居然像布朗女士一样,没有留下只字片语地离开了。

为什么?

安娜想不通。

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安娜自认为不是胡搅蛮缠的姑娘,只要雅各布告诉她,他要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怎么联系他,她肯定会很好说话地放他离开,但他什么都不说,简直像要一去不回一样。

让她更想不通的是,谢菲尔德居然联合雅各布一起蒙骗了她,这老骗子,叛变的老东西!

安娜转过头,喘着粗气,恶狠狠地瞪着谢菲尔德。

紫灰色的天空渐渐放亮,从黎明到天亮,几乎是没有过渡的,因为太阳的光芒是如此炽烈,只需一点点,就能点亮整个天空。

安娜哭闹了半小时,双眼早已肿成了淡红色的核桃,连睁开都费劲,但她仍然瞪大眼,用充满怒火和泪水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谢菲尔德,她的目的是为了谴责谢菲尔德的背叛——她原以为他们是一头的,所以才会求他让雅各布留下来,没想到这老家伙早就跟雅各布串通一气了!

谢菲尔德不知道她把雅各布视作父亲,误会了她的眼神——她在他和雅各布之间,明显选择了雅各布。那她昨天是什么意思,这女孩在校园里都学了些什么,只学会了怎么玩弄男人么。

谢菲尔德知道不能这样去揣测一个乳臭小姑娘,但心中不断膨胀的妒意,完全击溃了他理性的头脑。

他闭了闭眼,竭力冷静下来,扣住安娜的手腕,朝她的卧室走去:“回去睡觉。今天别去上课了,我等下会帮你请假。”

要是平时,安娜听见这种好消息,简直喜不自胜,但她现在看谁都不顺眼,尤其是谢菲尔德,不管他说什么,她都想尖利地反驳。

她绷着满是泪痕的脸庞,半蹲下来,往后猛拽自己的手腕:“我不——我要去上学!我不要和你这个叛徒呆一块儿!”

她使出了浑身的力量对抗谢菲尔德,却还是没能把手腕抽出去。谢菲尔德的力量大得惊人,镣铐一般箍在她的手上,她也不想为了另一个叛徒把手腕弄折,但灰溜溜地回屋睡觉,她又不甘心,难过伤心了那么久,必须讨到一点儿好处才行!

安娜想跟谢菲尔德谈条件,谢菲尔德却只想让她服从命令。

他见她像头倔强的小母牛似的,无论如何也不肯回房,顿了一下,直接走上去,一把将她横抱起来,转身走向卧室。

安娜顿时把雅各布抛到了脑后——到了这个地步,就算雅各布回来亲自劝架,也不能阻止她和这个老东西较劲。

这老东西太气人了!放走了雅各布不说,她哭得连眼皮都撑不开了,他却连一句安慰都没有,只会让她回屋睡觉,他难道不知道哭过以后睡觉,眼皮会肿得更加厉害吗?一点也不细心的老东西!

安娜深吸一口气,身体使劲儿扭来扭去,两条腿乱蹬乱踢,想要从谢菲尔德的怀中逃脱。谢菲尔德的手臂却像铁铸一般,始终稳稳地扣着她的膝弯和后背,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他用脚推开卧室门,走到床前,俯身下去,似乎想放下她就走。安娜望着他冷峻的下颚角,忽然恶向胆边生,搂住他的脖子,重重地咬了上去。

情绪是奔流不息的山洪,她太想要一个发泄口了,也厌倦了他这副几近冷漠的神色。

她想激怒他,想看他勃然变色,想将他拽进暴怒的深渊,想让他和她一起欲望的泥塘中翻滚,被不理智的感情淹没。

安娜紧紧地搂着谢菲尔德的脖子,是一只发狠发狂的羚羊,两排牙齿狠狠地咬住了他的皮肉,几乎带上了一丝兽性。她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直到嘴里全是腥味,才松了口。

这时,她又对这个沉默的老东西,生出了一丝微妙的怜惜,于是将嘴凑上去,轻轻吮了吮渗出鲜血的齿痕。她的心怦怦狂跳,感受到了自己的疯狂和喜怒无常,但她就是这样一个疯狂的少女,爱他爱得恨不能咬他的肉,吸他的血。

安娜顺着谢菲尔德的脖子吻上去,吻过他的喉结、下颚、胡茬。明明是她吻他,她却呼吸滚烫,心跳加速,浑身上下飘散出泥塘淤泥的气味。

“柏里斯,”她搂着他的脖子,用柔和、娇嫩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吐出危险的低语,“我不要他了……我只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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