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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咱们陛下也叫这个名儿呢。”

“哦,是啊,居然和咱陛下同………”

守将的脸色忽然变了,

而这时,

这个被一直提着下巴的黑脸青年则举起自己的手,手中赫然拿着一把暗弩,同时,扣动了扳机。

这种暗弩,体积太小,适合藏身,但不适合在战场上使用,江湖人用的倒是多些,不过在近乎面对面的情况下,纵然这位守将是个八品武夫,也是直接被弩箭射中了面门。

弩箭上淬上的毒药马上发作,守将倒在地上身体迅速麻痹。

黑脸青年拿出匕首,蹲下身,直接切入了守将的脖颈。

俏寡妇?

俏寡妇!!!

与此同时,商队里的人纷纷从货箱中抽出刀枪直接对守城的兵丁砍去,南门关守军被杀了措手不及。

而在北面,一队骑兵已然冲了过来,借着前人开的道儿,直接冲杀了进去。

这是晋国皇族亲兵,人数不多,但对晋皇忠心耿耿,是晋国国内眼下晋皇所能直接调用的唯一一支兵马。

厮杀声,很快就小了下去,面对这种捅刀子式的突然袭击,南天门守卒根本就无法招架,被砍杀了大半之后剩下的也很快弃械投降了。

而在这时,

黑脸青年则对身边的户部侍郎道:

“徐爱卿,替朕更衣吧。”

户部侍郎后退半步,

“臣,遵旨。”

少顷,

原本粗布麻衣的黑脸青年换上了龙袍,周遭亲军甲士一同跪了下去: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虞慈铭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了愧疚之色,

道:

“朕,不是一个好皇帝。”

虞慈铭环视四周,

缓缓道:

“朕很欣慰,还有你们能陪着朕,愿意帮着朕,朕有自知之明,不是什么雄才大略的明主,但朕会尽量做到让尔等与朕可以一同好好地过下去,保住尔等家小,若是可以,朕也愿意给你们一个更好的前程。”

身边,户部侍郎听到这些话,垂泪不已。

就在这时,

南门关西南方向,出现了一片黑压压的阴影,站在城楼上眺望过去,给人以一种恐怖的压迫感!

虞慈铭开口对身边的徐谦和道:

“徐爱卿,你觉得,朕是否做错了?”

“陛下,臣,只忠诚于陛下。”

虞慈铭点点头,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道:

“朕,身为晋国皇帝,身为虞姓子弟,本不该做出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但朕清楚,朕也明白,在很早之前,司徒家很早就打算三家分晋了,却因为赫连家和闻人家的反对而作罢。

因为司徒家掌握着我大晋东部,反观赫连家和闻人家则分居西部,若是就此分家,显然这两家过于吃亏,所以他们才会竭力维持住这局面。

但一旦这次伐燕成功,赫连家和闻人家收取燕国部分疆域,那三家分晋,自然也就成了定局。

朕这个皇帝,自然会被废;

讲究一点,就让朕禅让给三家,上祭皇天后土,下告列祖列宗,天下,当有德者居之;

然后将朕这一脉圈养起来,名义上是好生荣养,但随后朕就会死得不明不白,朕的子孙,也会死得不明不白,三代之内,必然绝后。

不讲究一点,就纵一支乱兵谎称野人直接屠灭皇宫,天下人信不信无所谓,他们无非是求一个青史上的遮掩罢了。”

“陛下。”徐谦和再度抽泣。

“徐爱卿,燕人就在眼前了,你说,他姬润豪,会信守承诺么?朕不求也不奢望君临大晋,朕只求一个封国,可以保住你们,保住他们,保住祖宗祭祀血食之所。”

徐谦和长舒一口气,道:

“陛下,八百年前,大夏朝时,姬家先祖受封于西北苦寒之地,奉大夏天子之命为东方御蛮。

如今,大夏已亡六百年,但姬家,依旧不曾让蛮族得以过燕境一步,哪怕百年前乾人北伐之际,姬家也仅仅是派出三万骑回援,其全国主力依旧在荒漠和蛮族进行决战。

当今诸国,诸多皇室,论重诺,无可及姬家者!”

“其实,徐爱卿,你说的这些,朕都明白,就是这祖宗基业,就被朕这般打开大门放予了外人,朕这个皇帝,还真有些荒唐。”

“陛下,我大晋,君不君,臣不臣,已经太多年了。”

“是,是,我虞姓几代皇帝,哪里还有半分皇帝的样子!”

说着,

晋皇似乎调整好了自己的心态,因为燕人的大军,已经开赴城下了。

“徐爱卿,你说那帮乾人得有多废物,这燕人的大军都已经从他乾国迂回绕路到这里来了,他乾人在三边分明有大军百万,却依旧一点动静都没有?

朕之前还想着,要是燕人过不来,朕也就不用再去权衡选择煎熬了,但现在,朕忽然觉得,这天命,这该死的天命,似乎真的在眷顾燕人。”

徐谦和知道,晋皇是在为自己的选择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燕人天命所归,他是顺应天意,这是最好不过的借口。

“陛下,我等,就顺应天意吧。”

晋皇叹了口气,挥挥手,

道:

“罢了罢了,就这样吧,传令,开城门,朕亲自出城迎接燕人。”

………

“无镜啊,待会儿你跪不跪?”

镇北侯坐在貔貅身上眼瞅着南门关在前,忍不住开口问田无镜。

“陛下给过晋皇承诺,会保其封国皇号,他现在是皇帝,以后,也是皇帝。”

“唉,不得劲,不得劲。”

“虽说南门关一开,晋国在西侧攻伐我大燕的六十万大军后背就已然向我等敞开,这一仗,可以说胜负已定了。

但如果他肯好好配合,日后在治理兼并这些晋地时,能少很多麻烦,咱们麾下儿郎,也能少死不少人。”

“这话我爱听,能让麾下儿郎们少折损一些,让我去给他舔靴子我都愿意。”

田无镜摇摇头,不再作声。

靖南侯性子严谨,镇北侯却性子洒脱豪迈,可以说,二人的性格是两个极端。

南门关的城门,被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群人,为首者一身龙袍,很是醒目。

大军行至近前,

镇北侯和靖南侯一起下了坐骑,向前走去,在他们身后,则是镇北军和靖南军的主力。

然而,

就在两位侯爷刚准备给晋皇跪下行礼之际,

晋皇虞慈铭忽然主动向着两位侯爷跪伏下来,

诚声道:

“下国国主虞慈铭,拜见两位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