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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一曲演奏完毕, 指挥弯腰鞠躬,随即继续下?一首。

在这片刻的空寂里,叶蓁掌心?溢出薄汗, 十指扣得太紧, 她的汗蹭到?他手心?,秦既南流连在她颈边的吻停止, 他的唇上移, 吻了?吻落在耳畔的发?丝。

这厮磨令人头脑发热。

叶蓁僵着,视线盯着前?方虚空的一点?,好像什么也听不到?了?,耳膜里只剩下他的呼吸和心跳。

旁边坐着的两人好像是专业作曲人, 在低声讨论着什么,完全没注意他们这边。

她微微偏头, 在振耳的心?跳声中和他对视。

秦既南当真是生了?一副好皮囊, 来?时?他把西?装留在了?车里?,现在身上只余衬衫与大衣,昏暗光线中,是叫人沉溺的英俊。

叶蓁看着他, 想说的话都?在瞬间忘记, 颊边掉落一缕发?丝, 她肤色雪艳, 秦既南盯她的眼睛,抬手指腹蹭了?下?她殷红的唇。

她明明很累的, 他也是,却在碰到?彼此时?, 倦怠瞬间化为最热烈的情-欲。

指尖停留片刻,秦既南下?移, 脱住她下?巴,气息拂面,叶蓁恍然看着男人的睫毛,没躲。

于是他低头,吻住她的唇。

柔软温热触感倾覆,叶蓁肩膀战栗,她手指陡然收紧,指尖嵌入秦既南手背,他也在同时?攥紧她的手,含着她的唇瓣,舌尖轻绘,试图探入。

光线再暗,也是公共场所?,身边坐着无数人,二?楼三楼一圈环形座位,明明没人会注意他们,叶蓁却觉得无数人的目光都?在他们身上。

心?理学上说,这叫聚光灯效应。

越紧张,越害怕,越觉得周遭人群都?在注视自己。

秦既南的吻其实很轻,收着力道,几乎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她却只听得到?铺天盖地的呼吸和心?跳,睫毛颤得如同受到?惊吓的蝶翅,叶蓁牙齿紧闭,唇被吮着,她浑身既发?软,又绷紧。

感受到?她的紧张,秦既南退开?,睁眼,吐字仿佛情人间的呢喃:“没人在看我们。”

热息交缠,管弦声又响了?起来?,昏色光线里?,暗昧和光线被成倍放大。

叶蓁摇头,喉咙发?紧:“不…不能在这里?。”

他垂眼看着她,嗓音轻沉:“好。”

如何来?,便如何牵着手从音乐厅中离开?,出了?门,秦既南还是扣着她的五指,电梯直通车库,她后背撞上车门,仰头承接男人克制许久的吻。

同方才不一样,唇瓣压下?来?,变得热烈,放肆,秦既南撬开?她的唇齿,叶蓁的呼吸和香气瞬间被掠夺,她仿佛溺水,本能地抓住他的衣服,津液纠缠,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的。

思绪完全断线,她沦为情-欲的奴隶,将要窒息时?叶蓁仰颈,秦既南的热息落到?她纤细的下?颌线上。

她得以片刻喘息,揪着他衣服的指节发?白,车库氧气本就稀薄,叶蓁难存理智,抖着睫毛看他,男人唇色变得很红,眼睫漆黑英俊,视线定在她脸上,仿佛明目张胆的蛊惑。

“秦既南……”她嗓音发?哑。

下?一瞬,车门打开?,叶蓁身上的大衣滑落,肩抵到?车窗玻璃,坚硬而冰凉,紧贴着,她浑身都?热,想推拒,却不知为何变为搂上了?秦既南的脖子。

战栗从身体蔓延至灵魂,越来?越热的吻,她身上的暖香溢满车内每一处空间,飘到?鼻尖,像琴弦,一圈一圈,勒断人的理智。

是渴,是沙漠旅人,遇到?湿润的肌肤。

叶蓁胸口剧烈起伏,她不该穿这件新衣服,旗袍式的剪裁,勒得太紧,声音破碎在唇齿间,又尽数没入秦既南的吻中。

秦既南抵着她额头,掌心?贴着女人纤细后背,她骨骼的纹理在他掌心?,襟前?一颗颗盘扣,勾勒着柔软的轮廓。

他低头,牙齿咬开?锁骨处的盘扣时?,叶蓁仰头,发?丝贴着玻璃喘息。

明明滴酒未沾,疲惫却仿佛迷魂剂,随彼此的气息钻入身体化为欲-望。

秦既南指腹描摹着她肩头刺绣的纹理,哑声:“很漂亮,适合你。”

他说这话,她眼睛看过去,男人衬衣扣子开?了?两颗,锁骨近在眼前?,一层晶莹的薄汗。

血液里?似乎有虫子在爬,痒极了?,叶蓁睫毛沾了?生理性眼泪,秦既南轻轻噬咬她颈侧肌肤,她睫毛颤抖,堆着的眼泪掉下?来?。

裙子长度过膝盖,包着毛边,他捏着裙角,推过膝盖时?,前?方骤然传来?一道冷光,同时?伴随着尖锐的汽车喇叭和引擎声。

光亮如烟花般掠过眼前?,刺得叶蓁瞬间清醒,她唇色一白,猛地推开?秦既南。

那?是一辆经过的跑车,因为前?方也来?了?一辆车,因而鸣笛示意,却吓到?了?她。

情-欲瞬间冷却,理智回笼,叶蓁低头看到?自己发?丝衣服的狼狈,秦既南也没好到?哪去,衬衫皱得不能看,二?人的大衣齐齐落到?车里?的地面,黑与白,散乱纠缠。

静了?片刻,秦既南推开?车门,丢下?一句“抱歉”。

两个人的迷乱。

不知是谁主动更多,谁回应更热烈。

叶蓁闭了?闭眼,她系上胸前?盘扣,手指微微颤抖,车内空气变冷,捡起地上的大衣,她随手理了?下?头发?,慢慢穿上。

车外,秦既南点?了?一支烟。

他背对着她,身影颀长,灰白色烟雾散开?,整个人仿佛在慢慢冷静。

她唇上本就只有薄薄一层的口红此刻彻底消失殆尽。

叶蓁静了?许久,打开?车窗,散去车里?热意。

听到?声音,秦既南回身,烟头按进垃圾桶,他拉开?驾驶座门。

“送你回去。”嗓音还是浸着哑。

她在后座靠着车门,嗯了?一声。

后半车程,二?人一路沉默。

直到?下?车时?,秦既南才跟她道了?一句晚安。

叶蓁上楼,打开?房门,孟书华不在客厅在卧室,她松了?一口气,回到?自己卧室,包扔到?桌上,她躺进床里?。

灯也没开?,黑暗仿佛能遮掩人的不堪和恶劣。

躺了?一会儿,叶蓁忽然想起来?什么,起来?拉开?窗户,往下?看。

秦既南的车果然还没走。

男人的手搭在窗外,夹了?一支烟,夜色里?,长指冷白,骨骼分明,缭绕在烟雾间,平白带了?几分情-色意味。

叶蓁“砰”地关上窗户,深呼吸一口气,脱下?外套走进浴室。

热水兜头,冲刷过肌肤,湿淋淋的。

她闭上眼。

-

元旦过后,各种年末任务纷至沓来?,叶蓁和程锦连轴转将近一个月,刚空闲下?来?,就收到?了?结婚请帖。

来?自唐雪莹的,当初她们寝室四人,如今只有她留在北城,在国企内工作,工作后谈了?一个男朋友,感情稳定,今年正式步入婚姻殿堂。

“好快,上次见面她说打算年底结婚,没想到?这就结了?。”程锦瘫在办公椅上,翻看请帖。

请帖烫着漆金印,叶蓁也翻开?,里?面她的名字看得出来?是唐雪莹亲自手写的,上个月她就在寝室群里?发?过一句,说希望她们能抽出时?间过来?。

最沉默寡言的女孩,竟然成了?她们当中最早结婚的。

程锦唏嘘一阵,而后对叶蓁说:“要不我们提前?一天过去吧,陪她过最后的未婚日,反正手头的事情差不多都?处理完了?。”

“行。”叶蓁想了?想,“但阿音估计不行,年底她快忙死了?,一直在加班。”

“那?就我们俩去,把她礼物给捎过去。”程锦拍掌。

梁从音的确抽不出时?间来?,但她早早备好了?新婚礼物,是从国外带回来?的一整套首饰,精致漂亮,叶蓁和程锦带过去的时?候,唐雪莹不肯收。

“太贵重了?……”时?隔多年,唐雪莹变得落落大方,她本就是安静的女孩子,如今褪去青涩,整个人有种文雅的秀气。

“拿着拿着,你跟她客气什么,没看她忙着工作连你婚礼都?参加不了?。你不收就是诚心?让她不安了?。”程锦揽上唐雪莹的肩膀。

唐雪莹皱皱鼻子,叹了?口气:“好吧,那?帮我跟阿音说一声谢谢。”

唐雪莹家在外地,因此她从酒店出嫁,叶蓁和程锦到?没一会儿,她老?公来?接她去婚纱店试婚纱。

“不是明天婚礼吗?”叶蓁问,“婚纱还没定好吗?”

“不是啦。”提到?婚礼,唐雪莹脸上浮现小女儿情态,“是肩膀那?里?有点?松了?,让婚纱店改了?一下?,今天过去再试试,顺便把婚纱拿回来?。”

“我们陪你一起。”程锦笑眯眯,“提前?看看新娘多美。”

三人一同下?楼,唐雪莹老?公等在楼下?,单看长相,是个很靠得住的男人,目光清正,不卑不亢。

坐在后座,程锦悄悄跟叶蓁咬耳朵:“我觉得雪莹老?公应该还行诶,都?没怎么偷看你,一直在关心?雪莹。”

听到?这话,叶蓁拧眉,伸手掐了?程锦一下?:“你别说话。”

“嘶——”程锦小小地倒吸一口凉气,委屈嘟囔,“我也没说错嘛,你往那?一站不就是男人试金石,一试一个准。”

叶蓁又瞪了?她一眼。

到?了?婚纱店,几人下?车,看到?门头程锦就挑了?挑眉:“可?以,雪莹她老?公还挺舍得花钱的。”

幸好她们俩落后了?半步,程锦的这些碎碎念前?面二?人听不到?,走进婚纱店,满目洁白蕾丝与珠宝让人眼花缭乱,简直像掉进了?轻柔的云朵里?。

店员引她们上了?二?楼,唐雪莹老?公被迫留在一楼喝水等待,结婚当天之前?,男方是不能看到?女方穿婚纱的样子的。

二?楼有沙发?,唐雪莹去了?试衣间换婚纱,叶蓁和程锦就在沙发?上等,程锦看着这些婚纱禁不住感慨:“果然不能来?婚纱店,看到?这些,很难不想穿上试一试。”

叶蓁抱起面前?温热的锡兰红茶,抿了?一口,没说话。

婚纱穿戴复杂,叶蓁耐心?地喝着红茶,程锦耐心?欠缺,起身在各个婚纱前?转了?一圈。

楼梯处传来?声音,又有客人上来?,领头的店员声远远传来?:“季小姐,您稍等,您的婚纱改好了?,我让人去取。”

“不着急。”女声叮嘱,“慢点?,别碰坏了?。”

随后是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二?人从面前?路过,都?穿着七八厘米的高跟鞋,张扬夺目,被称作季小姐的女人应完声后,对同行的人说:“宁宁,真是麻烦你了?,今天来?陪我试婚纱。”

“不麻烦。”另一道女声明媚,“我也想看看你的婚纱,听说是vanna设计的。”

这声音有些微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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