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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干什么,你不怕喝醉吗?”

Alin话没说完,眼见着虞乔再次饮尽。

香槟度数不高,但她是杯酒醉的体质,Alin想夺都没机会。

虞乔放下杯子,呼出一口气:“我觉得,我需要一点酒精壮胆。”

“你——”Alin一时无法理解。

“你昨天问我的问题我想了一下,如果再回到过去,我会不会做同样的选择。”虞乔微微失神,“我不知道,但是现在不是过去,我和七年前也不一样。”

她的眼神是一种浸着酒液的清明,看向Alin:“今天在现场,你听到邵书白说的那句话了吗?”

——坦诚才是爱的唯一解。

虞乔睫毛纤长,想到什么,微微颤了下:“你昨天说我和你不同的是我相信爱情,Alin,不是的。我相信的只是他。”

“我只是在无度地挥霍他对我的爱,却忘记把真心也剖给他看。”

没有坦诚的真心,谁都感受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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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淅沥小雨,雨丝轻薄,在北城的秋风中晃晃荡荡,斜斜打湿裙摆。

容夏把外套披到虞乔身上,给她打着伞:“走吧姐,阿诚在等我们。”

虞乔低头,手机在眼前亮开,上面是十分钟之前周宴深发来的信息:【到了,在外面等你。】

车流如线,她环视一圈,台阶之下停着一排排车,其中一辆车门微动,黑色的伞从里面撑开。

容夏原本顺着虞乔的目光去看马路上疾行而过的车,没看出什么名头,挠挠头再收回视线。

谁知就这么一晃神的功夫,台阶之下忽然出现一个男人,撑着一柄黑伞,身高腿长,在雨夜之中更显风姿出众。

伞面微微上移,男人的五官露出,英俊,工整,有种沉静的疏离。

他看的方向是她们这里。

意识到这件事,容夏一愣,看向虞乔,却发现她也在看着他。

“夏夏。”虞乔说,“你先回去吧。”

容夏张了张嘴:“那伞给你姐……”

她的话还没说完,见着虞乔已经抬脚,往阶梯下走,步伐有些急切。微凉的雨丝落在她的乌发,鼻梁,裙摆。

楼梯下的男人皱一皱眉,毫不犹豫大步来迎她。容夏呆呆地看着虞乔在离他只有一级台阶的时候高跟鞋不稳,身形微晃,披着的外套滑落,露出雪白肩头。

那男人一步上前,俯身之时,伞遮到虞乔头顶,胳膊接住她腰后掉落的外套,顺势搂住她的腰,稳稳扶着她站稳。

黑色西装拂过黑色丝绒裙,裙下的肌肤白得胜雪,像在发光。

那场景美得像一幅画。

比容夏跟在剧组看过的所有偶像剧桥段都美,都更不真实,却是真实的。

外套顺着周宴深的臂弯折落,她也被搂在他的臂弯里。

虞乔仰头,弯弯唇,笑容明媚,眸中像浸了湿润润的雨:“你来了。”

周宴深眉眼漆黑,松开手,看着她:“把外套穿上。”

她摇摇头:“我不穿。”

“虞乔。”他一手握着伞柄,神色冷下来YZY,刚想说话,被她打断。

虞乔直接伸手,伸进他西装里面,男人的体温温暖,她抱住他,神情可怜巴巴的:“你抱我回去,我就不用穿了。”

古人云,不经一事,不长一智。

周宴深闭了闭眼。

面对她,他好像永远都学不会。

一而再再而三,直到所有的底线都溃于千里。

周宴深弯腰,绕过膝窝单手把人抱起来,虞乔圈住他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

他转身下台阶,嗓音淡淡:“你喝酒了?”

怀里传来一声软软的“嗯”。

车门打开,男人俯身,给她扣上安全带,把胳膊上的衣服盖到她身上。

车厢里暖意融融,淡淡的木质香气,虞乔看着前方薄薄雨帘,安安静静。

周宴深没有往酒店开,而是拐进了一处高档小区,车停在地下库。

他走过来拉开车门抱她下车,见她有些呆呆的,于是解释:“早些年买的一处房子,没有人住,平时有阿姨会固定来打扫。”

“你昨晚就是住在这里吗?”

“嗯。”

虞乔不由得想,如果她昨晚来北城的时候就告诉他,是不是他昨晚就会带她来这。

好在现在也不晚。

虞乔垂下睫毛,一路被他抱着上电梯,临进门时她扭头看了一眼密码,1123。

酸意再次涌上鼻尖。

进门之后,鞋柜里有一双崭新的女拖鞋,虞乔换上,站在玄关处安安静静地看着他脱掉被雨水打湿的外套。

周宴深把衣服挂到衣架上,回头看她还站在那里,忍不住皱皱眉,走过去拉着她的手把她带到卫生间。

淋浴间里有一张大浴缸,周宴深走去打开水,弯腰试着水的温度,等到差不多了才开始蓄水,用毛巾擦干手。

“待会泡一下,你刚才淋了雨。”

“嗯。”

周宴深看着她,原本想说他先出去了,但无端的,他顿了一下,走到盥洗台取一张新毛巾,揿开水龙头,用温水打湿。

而后,把人抱起盥洗台上。

虞乔的头发被雨水打湿,此刻略有些黏得披在肩头脸颊,眼睫湿漉漉的,黑裙雪肤,美得惊心动魄。

“我忘记给你买卸妆用品了,毛巾可以吗?”周宴深问。

虞乔摇摇头:“我今天妆很淡,只涂了口红。”

他于是用毛巾轻轻地擦她唇上的口红。

虞乔看着他认真的眉眼,眼眶止不住慢慢发红,像是酒液终于浸透神经,她抬手拿下他的手,缓慢地喊他:“周宴深。”

周宴深的手被她拉着,停在半空。

浴缸里的水位在逐渐上升,淋浴间水汽在上方蒸腾,虞乔看着他,眸中慢慢蓄起同样的雾气。

“都不是真的。”

“七年前,所有的话都不是真的。”

她肩头的吊带很细,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在颤抖。

周宴深猛地反握住她的手:“虞乔——”

“周宴深,你听我说。我从来没有觉得异地恋有什么不好,我理解你不能时时刻刻陪在我身边,你每一次给我送的礼物,我都很喜欢。每一趟坐飞机来找我,我也都很期待。因为那时候,我想的是和你的未来。”

他的心脏被狠狠一击。

“我最后悔的事,就是最后见你那一次。”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虞乔眼中滚落,砸到周宴深的手背。

积疴多年的痛无孔不入地漫延全身,她忍不住眼泪,嗓音都在发颤:

“我应该陪你,好好地过完生日,让你吃到完整的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