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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刁来找宴溪可不是为了说服他服从或者跟他谈什么交易的。

之前时间紧迫, 她无暇细致处理他,毕竟是初代时期的大尸王,别看阿刁刚刚进来时戏谑且高高在上, 实则心惊得很:这狗东西都被她奴役了还能死死坚持理智到现在,说明其意志坚定。

马桶:“毕竟是你第一次奴役,又是奴役这么大规格的奴隶,小心为上。”

马桶:“奴役分意志跟精神力两个表里内容, 既然他擅长意志,就加强他的意志奴役内容吧, 麻烦是麻烦, 保险啊。”

它其实知道阿刁肯定会这么干,但还是嘴碎提醒, 怕阿刁深沟翻船。

“知道。”阿刁走近后, 双目盯着宴溪, 说:“跪下。”

宴溪咬牙切齿, 却不肯, 但他的身体……膝盖颤颤悠悠,最后嘎嚓一下, 骨骼好像被折断一般,硬生生跪下了。

屈辱啊, 绝对的屈辱。

“你……找死!!”宴溪抬头, 双目猩红, 连大尸王的嗜血尖牙都露出来了。

好看是好看的, 平常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若书生似的, 这尖牙一显, 邪美疯批的气质就出来了, 而红宝石般的眼珠子血丝渗透……

砰!

阿刁抬手握着变成锤子的马桶啪一下把他脑袋砸歪了。

人倒地, 阿刁踩着他的肚子,一锤子一锤子砸下去。

“找死什么?”

“吓我?”

“我陈阿刁是被吓到的?”

“也不出去打听下这三国境内我陈阿刁是谁!”

都是一个时代的传奇,他曾引领风骚,但不堪与昆仑等人相比。

可她却能对标昆仑。

干!捶死个大尸王算什么。

洞内无比血腥,锤子之后,各种可怕的毒药轮番上,其痛感远超宴溪变成尸王而遭受过的痛苦。

他面对的是一个简单的屠夫吗?

不是,她其实是一个技术流文化人。

马桶看着都心惊……甚至怀疑是不是最近连番的杀戮跟压迫让阿刁心生暴戾而无处发泄。

但很快,在宴溪奄奄一息的时候,阿刁分出fen身,一个对着他进行二次意志类奴役,一个对他进行……

当宴溪察觉到阿刁的目的后,瞳孔震颤,想要反抗,但太虚弱了,甚至提不起反抗的意志……阿刁直接侵入了他的记忆。

搜魂!

她在以宴溪的视角去了解初代的一切。

不过毕竟是曾经大灵王巅峰级的尸王,因为原核分裂而精神体重创,还不及阿刁的精神体强大,但毕竟底子在那,阿刁保守起见只专心搜索了他临死前的记忆——就是他们攻打归墟时的记忆。

一眼视野置换。

阿刁好像经过了时空的隧道,看到了归墟之上纷飞的烟火,那烟火并非烟花绽放的绚烂,而是能量攻杀后爆炸而飞的流光。

光色斑斓,焚陨而猖狂。

天上地下都在厮杀。

她看到了高空之上一个飞行着的琅玡族人,一袭秀雅的青袍上因为风速而飘动,上面的兰花家族图腾缓缓飘动,而后……他毅然决然在围杀而来的王族人自爆中消陨。

其他琅玡族人看到了,眼中有绝望跟悲悯。

但敌人因为因此暂缓推杀的趋势,前方,三国王族大军带着宴溪率领的庞大尸军从登岛到现在已经屠尽了一层层防护。

不过最大的厮杀还在……

阿刁看到了宴溪正在动手,合攻!

高空之上穿梭着三个人物,这三人实力最为恐怖,各自带领一拨人从不同方向杀戮而来,

他们正在权力围杀一个男子。

长亭!

四个大灵王巅峰甚至达到极限境界的绝世强者正在疯狂围杀两个人。

“长亭!”

“长亭,你背叛人族,受死吧!”

“长亭,你若投降,交出天族予你的天门之钥,让吾等打开天门,吾等可以对你既往不咎。”

长亭不说话,身边的男子倒是说了句话。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为了天族的宝物跟着天下的权力,你们好生算计。既算计了,何须再多言。”

这人是谁?

陈圭。

他站在长亭身边并肩作战,风采虽不如前者盖世风华,但也并不弱太多,自有一股子战损书生气的无暇气度。

原来陈圭跟长亭是一并奋战的?

马桶:“那咱们是错怪他了?”

马桶这话刚说完,就看到三个王族至强者以及宴溪瞬间合攻,这一合攻,陈圭将会被瞬杀——因为四人即便联手,其实对长亭也并未产生压倒性的优势,但陈圭就不一定了。

以前就说陈圭并非擅战之人,论修炼天资远不如长亭跟昆仑,所以他被锁定合攻,必死!

于是……长亭把他护在身后,挡了这一击。

也是这一下,阿刁眉心一跳,几乎预判到了……果然,下一秒,陈圭来了一个迅猛的背刺。

而且阿刁看出他背刺的那把匕首并非凡俗之物,它发翡翠绿的,匕首刃内好像流淌着液体,按理说以陈圭的攻击力,完全不能破防长亭,但这把匕首做到了——以诡秘的无视护甲的能力,直接刺入了长亭的心脏,并释放了那刃内的液体。

卧槽,阿刁跟马桶一看这东西就错愕了,这不是日像物质吗?

不过不是毒液,因为初代好像还不具备某些设备的科技水平,而阿刁对日向物质的提取一大部分是立足于当代科技的基础上,但陈圭这把匕首里面的液体明显是被无限压缩液化的日像物质。

而且还有对它的完美封存技术。

这……

阿刁忽然意识到初代固然没有现代的科技水平,但也有高端的某些隐秘技术——日向物质也被这些人所用。

不过陈圭没得洗了,真的当了背叛兄弟的狗。

被背刺成功的长亭瞳孔震动,难以置信中……轰!!绿色的火焰从他胸口开始焚烧。

宴溪四人再次合攻。

这一次,长亭被打断腿,骨骼森森半跪在地,一身浴血,抬起头来,眼里血丝密布,看着遁逃的陈圭。

陈圭此人,何其狡猾,得手后就逃了。

逃到了王族等人阵营中。

一切一览无余。

琅玡族这边的人无限震惊,企图过来营救,但被士气大振的联军疯狂屠杀……

天上地下,尸横遍野。

也只有一个容颜跟气质皆温婉的女子即将杀到了长亭身边,但她被人拦下甚至控制了。

从她开始,琅玡族大部分人都被控制住了,而内环的护罩被打破,琅玡族最幼年的那些幼童跟妇孺老辈被拖拽出来。

这些人没有被直接斩杀。

天空中间,一个黑金皇袍且头戴王冠的男子,脸上有一副黄金半面具,他的双目蔚蓝如海,看似温和儒雅,却掐着她的脖子拥在怀里,嘴里说出的话却万分残酷。

“琅玡絮羽,你的弟弟长亭为讨好天族神女而背弃我人族,你作为代管族长,理当为此坚持大义,拥护我人族正道,将琅玡重归我人族,怎还跟他一般叛变。”

“孤再给你一个机会,放下武器投降。”

“孤愿意尊你为我唐宋国后。”

此人是谁?

阿刁从他的身上感受到了庞大的王族威权以及恐怖的气运。

澹台族的王者,也是初代时期唐宋的大君主,也是被誉为唐宋帝国自开国大帝之后公认最强的君主。

难道此人是澹台云戊?

此人的王者统治历史一直持续到初代末期,后来在史记中以驾崩结束。

但此刻他是强大而鲜活的。

阿刁从宴溪在地面上的视角看到了他掌握一切的猖狂跟残忍。

虚伪深情之下的残忍。

他不是在给琅玡絮羽退路,而是在用她跟所有琅玡族人逼迫长亭。

要他打开天门。

琅玡絮羽苍白的脸上有伤痕,刚好在眼睛下侧,伤口渗出了血迹,沿着无暇的皮肤流淌,蓄在了精致的下巴了,宛若一滴泪。

她看着无言而显沉默的长亭。

她的弟弟,世上皎皎君子,素来坚定而不屈,但此刻,他的眼里有动摇跟痛苦。

是背叛,还是……

琅玡絮羽忽然笑了下,这一笑,玉面略有波澜,于是那一滴血珠落下了。

世道啊……

轰!!!

琅玡絮羽燃魂自爆了。

光辉璀璨。

以她开始,琅玡族人基本全部跟上了,连那些孩童跟老者默默跟上了,这像是一种族群不对外宣言的偏执。

亡者燃歌,生者祭魂。

这些光辉燃进了长亭的眼睛里,也重创了联军了很多人,包括被琅玡絮羽自爆而伤到的澹台云戊。

长亭的眼睫毛似乎颤抖了下,在所有亲人死亡的光辉中,他撑着断裂的森森骨骼站起来了。

以阿刁这边的视角看到了这个残血的第一君子握紧了长剑。

他没有说一句话,保持了近乎偏执的沉默,哪怕陈圭背叛了他,他也没有质问,因为一切都在当时被背刺时,他的眼里……

而他的一切都在那把滴血的剑上。

“杀了他!”

“杀!”

“攻!!!”

接下来,阿刁看到了这个君子一人应向了天上地上无数强者。

澹台云戊被打爆了躯体,晏溪也被他单手折断了脖子……打得尸骨分离。

残暴。

这是极血腥的一战,也是孤独的一战。

最后,破败的归墟之地只剩下了半边肩膀跟半个脑袋的长亭孤独站在横躺的许多尸体当中,在那些剩下的强者最后一次围攻中,他只剩下一只渗血的眼睛。

但他抬头了,无视了前方铺天盖地的毁灭攻击,而是目光寥寥望着天空。

那灿烂天空。

无边之地。

他的信仰,他从未背叛。

是这个世界背叛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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