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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后面抱住她:“谁不愿意?”

有一点幸福。秦见月轻轻扣住他的指,小声地说:“学长,我喜欢你。”

他笑着答:“学长也喜欢学妹。”

……

新婚的热烈情调让程榆礼当真体验了一回“君王不早朝”。二人醒来已经过了午后。

秦见月揉揉还有几分发胀的眼,和他商量:“我们今天有几件事要做,一个是接狗狗回来,我顺便回去整理一些东西。”

程榆礼坐在她对面剥鸡蛋。不管起床多晚,他坚持建议她补充蛋白质。

“嗯,然后?”

“二是,我们要去见一下我妈妈,我还没想好怎么跟她交代,结婚的时候骂了我一顿,离婚的时候骂了我一顿,复婚不会又挨一顿骂吧?苍天啊。”秦见月说着说着,眼神绝望。

程榆礼轻笑着抬眸,“挨骂也不能反悔。”

……这是有多怕她悔婚啊?

他又问:“还有什么事?”

秦见月说:“还有就是要去看萤火虫啊,你答应我的。”

程榆礼淡淡“嗯”一声:“自然会去。还有吗?”

“没了,还有什么?”

他眸色微微凉:“仔细想想。”

“还有什么啊?”秦见月纳闷在想。

程榆礼又忍不住失落,用手指敲她的额头:“当务之急,领证。”

秦见月恍然:“这又什么好急的,你还怕我跑了?”

程榆礼一本正经,患得患失:“怕你反悔,怕你变心,怕你身边又冒出几个男人来折磨我。”

“折磨我”这几个字让她笑出声:“你是认真的吗?”

程榆礼不答,只道:“吃完就去民政局。”

他伸手戳一下她被鸡蛋填满的腮帮子:“嚼快点。”

秦见月:“……”

还有没有王法了?

-

去领证,程榆礼还突发奇想特地找来阿宾开车,理由充分:“让你来见证见证,不能只我们两个高兴。”

阿宾:“……老板说得都对。”

秦见月感谢他没有把整个公司的人都喊过来“见证”。

天气大好,新鲜的证到手,程榆礼端详一番,接下来步伐就没再那么着急了。

秦见月把证揣口袋里,跟他说:“去见妈妈。”

“嗯。”

秦漪在家,咕噜也在。

听闻外面的动静,恹恹趴在地上的狗子倏地起身冲出来迎接它的爸妈。

“你激动啥呢咕噜咕噜。”秦漪跟着走出来。

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咕噜兴奋地往两人身上扑。程榆礼残忍地把它拎到一边。喊了声来人:“妈。”

秦见月被他扣着手,想抽都没抽出来。

程榆礼一句话让她准备了多时的腹稿都没用上。

他淡声说:“我们复婚了。”

秦见月倒吸一口凉气,没有缓冲的机会就看到秦漪同样错愕的神情。

而秦漪很快就平息了心绪,缓缓牵起了唇角,“真的吗?”

程榆礼举起结婚证示意。

秦漪接过去看,竟有些感动地吸了吸鼻子,一个劲地说:“猜到了,猜到了,猜到了……”

秦见月问:“你是怎么知道的呀?”

“妈也喜欢过人,妈妈知道,感情不断,总会旧情复燃的。”秦漪说着竟然眼眶有些湿热。从没见过妈妈这样感性,秦见月上前去拍拍她的肩轻哄,秦漪捉着她的手说,“既然如此,以后要好好过。”

“嗯嗯。”秦见月点头,眼睛也有点湿湿的,“我知道。”

“小程,那往后月月就拜托你照顾了。”

“嗯。”程榆礼从容地应,“我说过,月月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不会再让她吃一点亏了。”

几人站在院子里说话,咕噜就疯狂地在两人之间旋转、跳跃。喜气洋洋。

陡然见秦漪手里握了叠东西,秦见月一惊,程榆礼也随之瞥过去,同样微微诧异。

“妈,你怎么把我的家——情书翻出来了!”秦见月吓得脸都变红,赶紧从秦漪手里夺过去,有三四封,“你不会都看过了吧!”

“啊?这是你的情书啊,我帮你拖地看见摆桌上,我还当是什么获奖的信,里头太暗,正要看一眼。”

“别!”秦见月把几张信封揣在怀里,满脸惊慌,不给她看,“别看!”

秦漪哈哈一笑:“还不好意思呢。”

她偏头看向程榆礼,打趣道:“小程啊,你看我们月月多抢手,得有点危机意识。”

程榆礼看着秦见月仓皇的侧脸,又看看她手上的东西,在淡淡笑着,“是。”

信封最终被她整整齐齐摆回去。

两人留下来吃了顿秦漪烧的晚饭。

坐上桌,秦漪突发奇想又提议道:“女儿红还有些剩的,干脆今天一块儿喝了吧。不留着下次了。”

程榆礼认同说:“没有下次。”

这样应着,他去取酒,回来后将剩余那些给每个人都斟满。

最后的最后,程榆礼捧着坛子在院子中央倾倒,酒水凌空洒下,淌在地面。

“爸,你看到了吧?我们圆满了。”

酒被倒干净后,酒罐摔在地上,砰然碎裂。惊动天上云,它缓缓流走,天空显出余晖尚在的骄阳。

阳光普照之下,酒水很快挥发。

……

跟咕噜一起回家的还有程干送给秦见月的那套蟒袍。

搁在腿上,仍心怀忐忑。想必哪天要是真在台上穿了它,她唱戏都要变得束手束脚。

程榆礼倒是显得浑不在意,毕竟是荣华富贵里养出来的人,从容许多。只掀起衣服一角,用手指摩挲一番质地,价值便了然。他指了指衣服,对见月说:“穿给我看看。”

她捧起来,打算往衣帽间里塞:“才不,我怕你把它弄脏。”

“弄脏?”程榆礼揪住她的脸,片刻才反应过来,觉得好笑,声音压低说,“秦见月,你脑子里都装了些什么黄色废料?”

“还好意思说呢,你又不是没干过这种事。”

程榆礼挑一下眉,细细回想是哪一件事。

隐隐记起,是某一回,她穿件布料很少的短裙,他看得反应强烈,就把人按在墙上。那件她珍爱的裙子被他弄毁,她好生气。

程榆礼轻笑,敛眸说:“真记仇。”

他又重新揉了揉蟒袍上面的金线:“说实话,这衣服我要弄脏了,赔起来确实有些伤筋动骨。”

便给她一个承诺:“穿吧,就看一眼,我忍得住。”

秦见月应了声,打算去里间更衣,又被他捏着胳膊拉回来。程榆礼悠悠道:“哪儿去,这里不能换?”

秦见月不能忍,骂他一句“阴险!”,而后脚步匆匆逃离。把门关得哐哐响。

他在外面乐不可支。

换好戏袍的女人出来,程榆礼说是简单看一眼,却直勾勾盯着她愣住很久,一身精美的袍晃他的眼,那张被衣服衬得姣好清澈的容颜又让他心神大乱。好半天,程榆礼终于开口评价一句:“长这么大,老爷子都没送过我这样的大礼。”

秦见月认同道:“是不是?你也觉得这礼太大了。”

但他说:“你受得起。”

话音刚落。

外面传来聒噪的狗叫声。

“汪汪!汪汪!!”

程榆礼看下去,可怜巴巴的咕噜在冲他摇尾巴。他说:“把它给忘了。”

最后一件事,他们约定好的,要去看一看萤火虫。

热夏傍晚,地面被蒸得没有一丝水分。两人牵着手走在修建过的平坦山路上。

同样牵着狗狗,牵着老伴在往山上走的,是一对老夫妻。

对方的狗是泰迪。

泰迪一看见咕噜就猛扑过来,嗷嗷喊个没完,两人扯在一起便一发不可收拾。

程榆礼赶紧把咕噜拽回来。

秦见月见状,向他提议说:“要不我们把咕噜送去配个种吧。”

程榆礼想了想,真诚道:“我的建议是,可以给它找一个固定伴侣。配种这个词听起来比较迷乱。”

秦见月恍然,“对,这是个好主意。”她点着头,喃喃道,“狗狗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嗯。”程榆礼认同。

于是就这样达成共识。

好不容易按捺住躁动的狗,两个人继续往山上去。步履轻缓,还未至山顶,秦见月的余光里看到灌木丛中一飞一落的萤火虫,她惊喜道:“程榆礼,你快看!”

等他同时望去,稀稀落落的几颗萤火虫一道升起。再往前,越来越多。夜也越来越深。

满目的流萤铺陈在他们的前路。

宛如被这大自然的美好生灵拥着往前。

秦见月贴在程榆礼的胳膊上,听见他轻轻一笑:“果然有。”

她看着走在前面的老夫妻背影,有朝一日无所顾虑,在他身边安然无恙地停靠。

花好月圆的夜,流萤引路,白发映着青丝。很多的理解与感悟或许就在一瞬发生,秦见月在此刻体会到了一种此生无憾的圆满。

作者有话说:

辛苦大家追连载。

正版宝贝们,不要在评论区过度声张()

→怀南小山s

→复婚“小剧场”

以及,下章正文完结,会尽快赶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