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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晟握着那只柔弱无骨的手,微微阖眼,等那阵子躁动暂时过去,又闻到一股香味。

以前没有发觉,可今天同处一个这样狭窄的空间,他才发现——洛闻心身上好香。

季晟不爱香,甚至厌恶那些脂粉气。

可洛闻心身上,也不知是股什么味道,清甜,又混点儿类似草木的芬芳,让人想咬。

季晟下意识的想下口,也的往左动了动。

但头一次理智先于本能,他想到此前费了好多功夫,才勉强让洛闻心不再计较掀他衣服那件事,又生生忍了下来。

忍的心中燥气郁结,眉目阴鸷。

他那副神色实在算不上温和,洛闻心被他吓得够呛,任凭他捏着自己的手,没有抽回来。

等过了一会儿,那握着自己的大手开始不规不矩,捏着他指节的软肉玩,洛闻心才又慢慢回过神来。

到底已经不是刚认识,洛闻心对季晟也算有了一些了解,于是胆子相较两月前肥了不少。

他见男人眉心渐松,脸色明显变得温和,不是在生气的模样;又想起刚才他很凶的对自己说“别动”,结果就是为了捏自己的手,立刻后知后觉的羞恼起来,双颊都泛起了粉色。

“你放开我……”

洛闻心把手往回抽,抽不出来,实在气急,又见男人胳膊横在自己眼前,脑袋一热,干脆上了嘴,张口便咬了上去。

痛自然是不痛的,就像被猫抓了一下,但留下了一排略微湿润的印记,在深色的布料上,尤为显眼。

洛闻心咬完,还觉得不够解气,抬起眼,正要恨恨的再瞪他一眼,就撞进男人眼睛里。

男人一双眼睛黑的发亮,分明没什么表情,可他眼睛下垂,瞥了一眼那排牙印,眉梢却微微上扬,洛闻心就莫名从里头品出了几分餍足的意味。

似是被咬的爽极。

果然,下一秒,季晟把另一条胳膊也伸了过来,低声诱哄似的,“再来一口。”

那神情,那语气,让洛闻心想到上辈子的时候,他哥哥总爱拿着逗猫棒,逗老宅别墅那只猫,叫它“过来”。

等猫真的过来了,再抱起来,从头摸到尾巴。

洛闻心从耳根到脸颊一下子爆红,霎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自己要冒烟了。

好半天,才把他的手一扔,脑袋扭了回去,气哼哼的道:“谁要咬你。”

……

他俩在马车里的动静不算大,但也不算小。

起码隔得最近的孟桥,可以透过门帘听见一星半点。

男人低沉的嗓音,和少年细声细气的嗔怒声。

孟桥牵着缰绳,默默的走远了一点,和见云并排到一路,扯了扯扣的极紧的衣领,抬头望天。

……大概是离姑苏越来越近的缘故,他还真有点想陆戚了。

-

时值阳春三月,沿路有桃花盛开,香气飘远。

桃花树下有一茶摊,挂着白布招子,上书一个歪歪扭扭的“茶”字,内置几张破旧的木桌。

茶摊内没什么人,只有其中一张面对面坐了两个男子,一个身着黑衣,一个头戴帷帽,俱都一派闲散。

小二送上一壶茶,分别给两人斟了,又热切的道:“两位可要来一碗桃花糖水?秣州特产,要是进了城,卖的可就贵多了,我们这里只要二十文一碗。”

说着,指了指茶摊外放置的一口小木桶,木桶上盖着布,隔着老远都能闻到里头甜丝丝的味道。

那头戴帷帽的男人一愣,随着小二手指的方向一看,不由失笑,摆手道:“不必了,多谢。”

难得有外地来客,小二还想再推销一番,但目光一转,落到两人握着茶杯的手上,见那上面布满老茧,又看到搁在一旁长凳上的两把长剑,心神一凛,立刻知道眼前的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没再多说话,退了下去。

等人走后,沈牧抿了一口茶,抬起眼,看向眼前的男人,似笑非笑道:“萧兄怎么不说话,莫非还在惦记那桃花糖水?你要是想喝的话,我就去买一碗。”

被唤做“萧兄”的男人拧了一下眉,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端正肃穆的脸,淡淡瞥了他一眼,道:“胡扯。”

沈牧在肚里暗笑,他也生的俊美,狭长的凤目一眯,却无端显出几分邪气来。

沈牧撑着下巴,看了一眼外面那黄沙飞石的路,突然感叹道:“唉,这才刚到秣州呢,就已经觉出荒蛮来了,也不知道这大西北能有什么好玩的。”

萧恕放下茶盏,道:“我们不是来玩的。”

“我知道。”沈牧脸上还是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眨了眨眼睛,笑道,“但等正事做完,总有空闲逛上一逛吧?解决三两个废物罢了,能不能用上一根手指头?”

这般大话,萧恕一向是不接的,沈牧便自顾自道:“等事情做完,你就在客栈歇着,我自己去逛逛。我听说秣州有南风馆,虽比不上醉涂山,但也总算是个去处,我知道萧兄必然是不想去这些地方的,只要别拘着我就好。”

萧恕不说话,抬眼向路边看去。

这一看,便看见两辆马车并着几个骑着马的人从远处过来了。

马车算不上有多华丽,起码比起北烊王府的贵夫人们出游时镶着金盖的马车,这两辆要显得朴素许多。

真正吸引萧恕目光的,是那几匹马,和马上的人。

萧恕看出来那几匹马都是名驹,毛色鲜亮,高大健壮,一看就养的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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