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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到了。”季晟喘了口气,拿手碰了碰他的脸蛋,低下头来,“还想尝。”

可还没挨过去,脸上就挨了虽然还是软,但明显是已经用足了劲的一掌。

季晟一下不防,被扇的偏过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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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城,天色已经擦黑,一行人到了秣州最大的客栈入住。

见云去拴马,其余人则进了大堂。

孟桥上前,要了四间房,掌柜的见这一行人俱都衣料上成,不敢怠慢,立刻给他们安排了几间好的上房,又一路招呼着送热饭热水上去。

绿漪留下来打听城里哪家医馆最好,先没跟着上去,等打听完了,再进去的时候,就听说洛闻心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肯出来了。

原本是定了四间房的,绿漪是女眷,自然独占一间,剩余四个男人,总得有两个睡同一间。

换做是其他人、其他时候,这房间分配都是没什么异议的,但这一路下来,绿漪和见云或许不知,但孟桥却是看得分明——

主上自从那天钻进马车之后,就没想着再出来,踏雪生生成了孟桥的坐骑屁股后头一匹跟班,每天都甩着尾巴打着响鼻,百无聊赖的很。

是以洛闻心关着房门不肯出来,孟桥也没有主动提出,那就自己跟见云住一间的话。

季晟站在天字号房门前,身形高大,头发向后拢起,眉目浓黑,轮廓深刻,兼之腰间两把黑漆漆的弯刀,分明没什么表情,就是无来由一股凶煞。

他手抬起又放下,脸色不太好看,就把这股煞气又加重了几倍。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敲了一下房门,十分克制的,“开一下门。”

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季晟就那么站在那里,隔一会儿敲一下,隔一会儿敲一下,力道越来越大。

送过热水的小二听到声音,“蹬蹬蹬”从楼下上来,没敢拐过楼梯口的弯,只站得远远的看着,便被季晟凶神恶煞的样子吓到,没一会儿,又跑下去了。

等了片刻,掌柜的上来了,仍然没敢跟他说话,只点头哈腰的站在一旁,小声跟孟桥道,“这个……砸坏了门,得赔银子的,一扇五十两。”

孟桥不耐烦的掏出钱袋扔给他,掌柜手忙脚乱的接了,没敢打开数,连滚带爬的下楼。

客栈的房门是用黄花梨木做的,必然是经不起季晟一拳,孟桥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季晟脸色,暗自思索需不需要再给掌柜的补几锭银子。

好在季晟并没有打算敲上一整晚。

不过半刻钟过去,里头的人仍然没有开门的意思,他便停了手。

他盯着眼前那扇门,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就连孟桥都以为他是真的想一拳把门给锤开的时候,季晟转过身,面无表情的径直下了楼。

“我睡隔壁。”他声音低低的,压着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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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漪这一路上都坐在后面那辆马车上。

洛闻心吃饭喝药的琐事几乎全被季晟包了,再加之她有些水土不服,头晕了数日,于是连前头马车上发生了什么都一概不知,还道他们这一路却出奇的顺利,就连山贼路匪都没遇到一个。

明明献州通往秣州的这条路,向来算不上太平的。

她原本在大堂向掌柜的打听这秣州哪家医馆最大、最有名,又问了哪里卖吃食,哪里卖小玩意儿,准备等看完病,就带洛闻心去逛逛。

可掌柜的脸色突然一变,一阵风似的上了楼,没一会儿又下来了,脸色比方才更差。

他下来没多久,季晟也下楼了,后面跟着孟桥。

他生的高大,浑身的武人气势,本就惹人注目,只是不知何时,脸上竟然多了一副面具,将他的面容遮去大半,显得愈发阴鸷。

两人从绿漪身边经过,半句话也没说,绿漪张了张嘴,想问一句什么,可又想起,季晟的事情,原本就不是自己能够过问的。

只是这一路蒙他们关照,才顺利到了秣州地界,于情于理要道谢,于是便叫住了孟桥。

孟桥脚步停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却只道,“绿漪姑娘留步。”

匆匆走了。

绿漪只好又停了下来。

等跟掌柜问完话,又打包了几份清淡些的小食,绿漪上了楼,先敲响了洛闻心的房间门。

没人答话。

她以为洛闻心睡着了,轻轻又敲了一下,试探着问,“闻心?”

半晌,里头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哑哑的,“绿漪姐姐。”

过了一会儿,门被从里面打开,绿漪才进去了。

一进去,先注意到的就是洛闻心的眼睛。

他两颗眼睛本就生的大,睫毛也长,哭一下就显眼的不得了,更遑论大颗大颗的掉眼泪了。

此刻,就算眼眶干燥,没看到眼泪的迹象,但眼角通红,一看就是被布料蹭过了。

把眼睛哭得像兔子似的情状,绿漪也就看到过一回。

她刚要问,洛闻心就已经把脸转了过去,闷闷的道:“绿漪姐姐,你别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