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杀招 借刀杀人谁不会啊 (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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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策道:“……”
就说哪里不对劲。
但谢重姒为他铺好了台阶,还抬出尘心来说情,谢策道乐意就坡下驴:“看在重重的面上,此事罢了。李江蘋。”
李美人捡回一条命,慌忙抬头:“多谢殿下!陛下……”
“去祠堂闭关三月,替皇后抄经颂念。”
“是是是,臣妾本分。”李美人道,“臣妾定当尽心诚心,多谢陛下!”
谢策道本是顺路送戚贵妃,再看看谢重姒,宣布此事处理结果后,就又去前朝商讨国事。
而这出惊心动魄的闹剧后,众人赏景吃茶的兴致乏了不少。
秦云杉更像是活活吞了只苍蝇。她是真看不透这小殿下了。
说她冷心冷肺吧,方才哭得眼泪汪汪,一开口就佛光普照、广渡世人。
真说她纯真良善,这怼人的言辞也是说来就来啊。
“莲嫔娘娘不舒服么?”谢重姒忽然道。她能猜到是谁搞得鬼。
秦云杉就是个疯子。
一般人,损人要利己,被伤方报复。
秦云杉不一样,无冤无仇都会自损八千,以伤人一百。
上一世,她亲眼目睹皇兄身死后,被宣珏送回公主府。途中,秦云杉出现在半路拦她,想看好戏。
不过没看成,那些侍卫们看她看得牢,也不知是怕她寻思还是怕秦云杉挑衅,愣是没让秦云杉碍她的眼。
“夏风太大,熏得头疼。”秦云杉收回目光,“改日这亭廊可布点儿珠帘。”
谢重姒笑道:“绸缎帘幕也不错。娘娘家是经营布锻丝坊的吧,可有推荐?”
秦云杉这次布局费了心思,没想到谢重姒不仅不添油加醋,还泼了瓢冷水,心烦意乱,强打起精神回她:“轻纱即可,若是绸布,反倒遮了景色。”
“那……”谢重姒吹了口热水,渺渺升腾水汽里,她似笑非笑,“若是以鸟翅羽毛缝为串,效果可相同?”
秦云杉心不在焉:“大差不差。”
与此同时,一个坐在角落、幽魂般的妃子,抬头望了过来。她脸颊瘦削,皮肤惨白,只有眼珠子间或一动,才不至像尊僵尸。
正是兰妃。
诞下过她四哥,还有两年前夭折而亡的小妹妹。
这个孩子有喘喝【注1】之症,秦云杉在她的衣服上下过手脚。一串缝合羽毛围袄里撒了食物粉末碎屑,被婴儿吸入,自会引病发作。
兰妃保留了孩子所有的遗物,但悲伤过度,不敢睹物思人,后来快死时,才发现端倪。
这次,她只要有心,回去查查就能找到真凶。
谢重姒眼里带了笑:“啊,那不如按照这个来吧。”
借刀杀人——谁不会啊。
*
李美人李江蘋,是黄家远戚,同谢治这兄妹二人本应敌对。
但怎么说,也是上次谢重姒替她解围。李江蘋感激不尽,亲自做了好些糕点,让下人送来来未央宫。还说礼佛出祠后,亲自来未央宫拜见。
“收起来吧。”谢重姒笑眯眯的,“父皇气在上头才动怒,等过这三月就好啦。李小主还等着要晋升贵人吧?”
来送糕点的宫娥心下欢喜:殿下这是要替小主美言不成?
当即感激涕零道:“册封推迟了。不过承殿下的福,还会照办。”
谢重姒不怕和秦云杉撕破脸,但鉴于这人的狠辣和背后氏族势力,她不打算即刻对上。
有一两人替她周旋最好。
这样,她能从前朝开始入手,前后围剿。
她这个念头升起很久了,等宫娥走后,谢重姒倚雕栏晒太阳,继续逐一清点各方势力。
大齐由□□皇帝开辟立国至今,已有四代,国富民强,正值兴盛。
但遗留的问题也不少。
一个是西域大梁、西北匈奴和东南擅巫蛊的燕国,这三国,对土地丰饶的大齐向来虎视眈眈;
一个是□□他老人家起兵于微末,大肆借助氏族势力,导致尾大不掉,如今江南五大氏族隐隐凌驾于皇权之上;
第三是朝中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比如什么贪腐日益严重啦,军饷克扣得多啦,法令不严看人下菜啦——全是梁木上的小蛀虫,迟早要将大齐腐蚀殆尽。
这些不归谢重姒管,她也没权利插手,但事关国运……和她小命。
“殿下在看什么?”和风暖徐,叶竹还是怕小殿下受冻,提着件朱色薄罗长袍给谢重姒披上。
见她手里攥着纸,上写人名、官职封号,人名之间细线相连,有朱色有墨色,交错复杂。
而殿下打量这些名字的眼神……叶竹莫名想到她爹娘,在养了肥羊的北漠草场上,琢磨选哪头牲畜宰杀下饭。
“京中大人们的花名册,还有嫔妃、氏族和重要的地方官。”谢重姒就是在挑选值得动手的年货。
终于,她咀嚼着一个名字:“秦风。”
秦风领太仆寺卿一职,向来负责朝廷马匹供应。
捞过不少油水。
戚家军的马匹,在他手上出过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