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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3的第一个夜晚, 在万年闷不出一句话的薛平同学,差点被气死的氛围里陷入沉睡。

深夜睡梦里,陈默还真在做题。

好似那年高考场, 周围都是笔尖落在试卷上的沙沙声。

他看着最后一道怎么也解不出来的数学题, 紧张得心脏像是被攥住难以呼吸, 讲台墙上的挂钟声音越来越清晰。

滴答、滴答,他猜世界上不会有比这更恐怖的动静了。

监考老师开始催着停笔交试卷。

陈默心想, 完了。

最后一道题还没做出来,得快点写。

翻开试卷一看。

一片空白,他不是最后一道没写, 他是一道都没写。

“嘭!”

“操!”陈默第一时间伸手按住脑袋, 仿佛以头撞在床头铁架上的清脆声响还余音绕梁。他睁眼看着黑空, 才察觉自己出了冷汗。

“做噩梦了?”隔壁床传来疑问。

声音很清醒, 也很近,近得如同就在耳边。

两床相邻,为表示尊重, 他们各自的朝向导致彼此的头几乎只隔着两个铁架子。

陈默长松口气,放松全身瘫软在床上,睁眼看着头顶恍惚说:“我以前一直以为, 世上最可怕的噩梦无非两种,生不对死不了。谁他妈知道还有高考要交卷, 发现卷子一片空白这种选项,离谱吧?差点没把我心脏病吓出来。”

隔壁顿了会儿, 似乎笑了声, “我还以为你梦里就算没写, 也应该能理直气壮把白卷拍监考老师脸上。”

“不知道啊。”陈默有气无力, “就没拍。”

隔了几秒, 缓过来了。

陈默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显示凌晨两点。

今晚的月亮应该挺亮,拉上窗帘的寝室都还是能透出隐隐的月光。

陈默往后仰了仰,问:“我吵醒你了?还是你压根没睡?”

“没睡。”隔壁翻了个身。

陈默:“换了地方不习惯?”

问出口陈默就心想,也是,席家人大概脑子里就不存在需要住校这样的概念。这么一想,不管是上次在医院那个小小的陪护床上,还是住校,多少都和自己有关系。

陈默刚良心发现,就听席司宴说了一句:“事情刚处理完,还没睡着。”

陈默想起来自己睡过去前,席司宴坐在床上,膝头正放着笔记本不知道敲什么。

下意识问:“这么早就开始工作,你们席家传统?”

“脑子里想什么呢。”席司宴说:“老向让帮拟一个校企合作意向书,明天上午就得给他。”

陈默不说话了。

噩梦让他脑子不太清醒,下意识把成年席司宴和如今还在上高中的他当成了一样的人。

其实高中生活哪有那么复杂。

陈默侧身准备睡了,刚闭上眼,脸上就贴来一个温凉的东西。

席司宴的声音在黑夜中放得低,比平日里听起来要缓要沉,说:“喝口水睡吧,新的。”

陈默抓住脸上的水瓶,就见头顶有手收回去的影子。

这一次,夜彻彻底底安静了下去。

早上六点,学校的起床铃声准时响起。

陈默是最后一个起的。

下床的时候,寝室里的不是已经在刷牙,就是洗完了脸。

他把脚塞进拖鞋,迷蒙着抓了两把头发,听见对面的齐临问:“你昨天晚上是不是撞床上了?”

“你听见了?”陈默看过去问。

齐临点头:“好像听见了,我还听见你和老席讲话,不过没听清。”

陈默往阳台走,“没什么大事,高考没答题这种事放现实里,你宴哥说我能理直气壮把白卷拍监考老师脸上。”

齐临一愣:“……老席终于觉得你没救了?”

把其他几个人讨论他到底什么意思的声音关在宿舍里,陈默去水槽那儿刷牙。结果一过去,就发现自己的各种洗漱用品,被单独丢到了旁边的水盆里。

陈默看了两秒,侧头:“你干的?”

“没错,是我。”大清早就在洗衣服的薛平同学,转身看着他,颇有那么点趾高气昂的鄙视,“希望你早点认清现实,这个寝室不适合你。”

陈默抱着手靠洗漱台上。

早起的那点懒散味儿还没散干净,问人时也显得懒洋洋的。

“碍着你了?”

“你没碍着我!”薛平还有点激动,那双沾着水的手还舞到了陈默脸上,陈默偏头挡了挡,听见他继续道:“实验班的学习氛围从你来就开始散了!你想赶走数学老师白素秀,带着实验班的人打架,你现在还住进寝室拉着席司宴给你补习,你简直就是……简直就是个祸害!”

陈默耐心等对方说完。

起身拍了拍薛平的肩膀,“这些话你不会想了一个晚上吧?实在是辛苦了。”

薛平对他的反应像是有些震惊。

甚至直接问他:“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说的不是事实?”陈默从盆里拿出牙膏,挤到牙刷上塞嘴里,从小玻璃镜上和明显蔫下去的薛平对视上,立马说:“不过你别放弃啊,别的不提,你的目标屹立不倒,是不可能被影响的。”

恰好右手边的浴室门打开。

洗完澡的席司宴穿着短裤,搭着毛巾从氤氲热气中走出来。

他不知道是不是在浴室听见了对话,出来第一时间,扫了眼陈默放在盆里的洗漱品,又看了一眼薛平。

陈默看见他则只是感慨,这家伙身材竟然这么好。

席司宴身上没有特别夸张的肌肉,只是他肤质好,肩宽腿长,比例绝佳。腰腹的肌肉在没运动的前提下,只是微微有块状线条突出。尤其是当水珠沿着头发滴落滑过肩膀,腰腹,最后消失在隐秘的黑色短裤边缘,挺赏心悦目。

“看什么?”略沉的声音响起时,陈默还叼着牙刷。

抬头对上席司宴那双颇具压迫感的眼镜,陈默:“自然是你。”

“好看吗?”席司宴还问。

问的同时,扯过搭在门口的T恤随意套上。

陈默看着他穿衣,点点头:“我得承认,从昨天到现在,我看完了寝室除薛平外的所有半裸体,对比下来你显得格外优秀。”

“刷你的牙。”

席司宴丢了毛巾,又往他盆里看了一眼,推开阳台门进去了。

陈默这会儿才发现,自己连薛平什么时候离开的都不知道,只隐约听见宿舍里席司宴说了几句什么。陈默猜到了,应该是为了薛平丢他东西的事。

果然,陈默洗漱完进寝室,薛平就低着头跟他说了声对不起,然后第一个离开了寝室。

江序在一旁评价,“这事儿干得也是挺二。”

“别搭理他。”白呈也对陈默说一句,“做事神经而已,倒也不是背地里搞小动作的人。”

陈默没啥感想。

要是为这种事就生气,他上辈子高中的时候怕早就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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