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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席司宴说:“我现在看着你睡。”

陈默被压得动弹不得,看着旁边的人,“席总,别告诉我你认真的?”

“嗯。”

陈默无语:“换我压着你,你看看能不能睡得着?”

席司宴稍稍松了力道,示意:“那你试试?”

陈默:“……你厉害。”

他放弃了。

就那种爱怎么着怎么着的那种心态。

席司宴这几年也不知道怎么练的,穿上衣服不觉得,如今只穿了件薄睡袍,胸前和大腿的肌肉隐隐浮现,压制力度更是大得陈默喘息都觉得有些困难。

哪怕隔着被子,也无法忽略两人隔得很近的事实。

陈默闻到他身上染了自己买的那瓶沐浴露的气息,后知后觉的尴尬隐隐浮上来,稍微侧头转向另一边提醒:“我记得我只是好心收留,你这叫恩将仇报。”

“是吗?”席司宴的声音在他的耳际上方,似乎低头看了他一眼,“那你可以报复回来。”

“怎么报?”陈默转回头。

席司宴和他在只余月光的深夜的床上对视,声音嘶哑克制:“跟我复合。”

这短短四个字出口。

对彼此而言,意外好像也不意外。

陈默愣了几秒钟,才冷笑了声说:“这算哪门子报复?给你个正大光明的理由天天这么压着我?”

“陈默。”席司宴好像一下子泄了气,趴在他脖子边闷笑两声,然后才抵到他耳边,“你要是真答应,你觉得我还真能天天就这么压着你,什么也不做?”

陈默被臊得脸一热,一手拐捶过去,咬牙:“闭嘴吧,不复合。”

“真绝情啊。”席司宴捆着他感慨,却好似真的只是随口一提,拍拍他:“睡。明天把你那药给我丢了,再让我看见一次,就换个方式让你睡。”

陈默:“……”

他指尖都跟着麻了麻,更见鬼的原因,是因为他竟然听懂了那句威胁的话。

说实话,陈默已经分不清自己席司宴目前这关系算怎么回事了。

求和的不像求和,拒绝的也不像拒绝。

一想到他俩目前这关系要是被放上新闻,大概就是:前任狗男男无媒苟合,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陈默被自己的设想无语得不轻。

后来就着这自认难受得姿势竟然睡过去了,所以他也没发现,睡着后 ,席司宴盯着他看了很久很久。

最后在他耳边说了一句:“我越来越觉得,那不是什么预知梦了。预知梦或许能预知结局,却不会预判过去,对吗?”

安眠药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今夜浅眠,梦里死去的陈默生前就是个药罐子。

止痛的,安眠的,甚至有精神方面的药物。

当警察在带着手套查处那套房子时,一边将所有东西带走用作证据,一边说:“根据他弟弟杨舒乐提供的信息,陈默暴躁易怒,任职杨氏总经理期间,要求也极为严苛不合理,不排除他在职场得罪人遭人暗杀的可能……”

实际上陈默早早就和杨家断了关系。

如今的新锐,不仅是智能科技领域的翘楚,席司宴最不会质疑的,就是这个领域的未来也一定是从他这样的人手里诞生。

他从未任职过杨氏集团。

席司宴也见过他和下属相处,严格是准则,苛刻则完全是无稽之谈。

所以,他梦见的是什么?

他在其中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导致他每次醒来,对现实里任何重叠的细枝末节,都觉得无法忍受。

陈默并不了解席司宴反应那么大的动机。

甚至在第二天一早醒来,才发现自己的闹钟被他按掉了,离上班时间仅剩不到半小时。

“我很难相信你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竟然能忍受自己不遵守时间观念。”陈默快速去卫生间进行洗漱,对着在厨房倒牛奶的人平静吐槽:“我记得你高中最不喜欢不守时的人,补习期间我敢晚来十分钟,一定有十张加训的卷子在等着我。”

席司宴端了早餐放到桌子,“我也记得,你那会儿格外喜欢睡懒觉,你如今时间观念这么重,也很让我意外。”

陈默口里含着牙刷,探出卫生间,冷笑一声:“因为你现在是个资本家,而我更多的时候只愿当自己是个普通领导者,甚至说,我还没毕业,是个学生。”

席司宴示意他,“好吧,你说了算,可以吃早饭了。”

十分钟后,陈默提了公文包,一身正装出了门。

刚打开门。

“嗬!”

“啊!”

陈默皱眉看着同样被吓了一跳的袁浩,惊讶:“你怎么来了?”

“师父。”袁浩手里还拿着手机在接听电话,一见着他,笑了笑提起手里的文件袋子:“我听说你昨天请假,今天一早老板就让我把这几样需要签字的文件给你送来。”

开了公放的手机里老K的声音大声传来。

“袁浩,你见着陈默了是吧?今天也给你批半天假,你就在那儿看着你师父。他个不省心的,肯定失眠熬夜了,每次这样,第二天铁定低烧。”

袁浩刚回:“知道……”

后面的话生生给噎了回去。

因为他师父的背后出现了一个高大且貌似很眼熟的男人。

男人无视掉他,从背后皱眉摸上陈默的额头:“低烧了?”

“没有。”他师父有点没好气,拍掉那只手,“我昨夜睡得好得很。”

老K还在手机里喊:“袁浩?袁浩?!什么情况?刚刚谁在说话?”

袁浩抬头对上CM老板的目光,缩了缩脖子。

总觉得冷飕飕的。

他有预感,这事儿他要是敢透露出去半句,别说他和他师父的师徒情没了,他可能工作都得没了……